北美,硅谷。
“羅佳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猶太矮子拉里佩奇,在面對許多科技領域大佬的時候,一臉玩味的說道:“你們要相信我,現在的羅佳和星辰科技,看起來似乎咄咄逼人,向我們發起了瘋狂的攻勢,但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談判桌上的砝碼罷了。”
拉里佩奇轉頭,望向自己的老搭檔謝爾蓋布林,這位俄國戰鬥民族還是不喜歡說話,他冷着一張臉,彷彿西伯利亞凍死人的寒流。
“關於羅佳,我和謝爾蓋再熟悉不過了。”拉里佩奇揚了揚下巴說道:“想當年,星辰搜索引擎橫空出世,那套引擎的篩選機制,哪怕今天看來,依舊是前無古人級別的,它彷彿摸透了人類的心思一樣,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引擎就給你呈現出什麼樣的結果,其算法之高明,我們不得不甘拜下風。”
“短短几個月內,星辰搜索宛如橫掃天下的蒙古鐵騎,徹底幹翻了百度和必應,還把觸角伸向北美本土,有那麼一段時間,我和謝爾蓋都以爲,谷歌真的要死了,我們不可能抵擋住那羣華夏的野蠻人,可是結果呢?我們現在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聽了猶太人臭不要臉的自誇,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冷哼一聲說道:“哼!你們之所以還活着,是委曲求全換來的!谷歌的搜索引擎雖然保住了,可你們的安卓,卻被星辰系統一擼到底!”
“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華夏人從他們祖先建造的長城開始,一路殺過中東和非洲,殺過歐洲和大西洋,殺過安第斯山脈和馬裡亞納海溝!就因爲你們無力去阻擋,把至關重要的手機操作系統給輸了!今天居然還好意思提?”
拉里佩奇的臉色陰晴不定,周圍則傳來抑制不住的笑聲。
別看谷歌公司在民間似乎名聲還不錯,不少無知百姓挺喜歡谷歌,但在科技圈內部,對於谷歌公司到底什麼德行,大家心裡都有數。
例如,谷歌一向標榜自己不作惡,可事實呢?
根據斯諾登泄密出來的棱鏡計劃,北美監控全球,各大科技集團唯一提出反對,並且拒絕合作的,正是大家認爲最霸道,最不喜歡的蘋果公司。
而平時滿嘴仁義道德的谷歌,屁顛屁顛跑去和北美當局合作,監控全體網民,谷歌乾的最歡,他們甚至還幫助北美當局研發網絡武器。
世界很複雜,生活在這個複雜世界上的我們,不僅要聽其言論,更要觀察他們的行動,真正的仁義道德,不需要大張旗鼓去宣傳,而那些把口號喊的山響,唯恐別人不知道的傢伙,往往男盜女娼。
“其實,我搭檔只想表達一個核心意思,那就是對於商人來說,一切都是可以談判的。”謝爾蓋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根據我們和羅佳打交道的經驗,他是典型的商人,我們應該儘快和他談判。”
“到目前爲止,星辰科技手裡的底牌只有三張,光刻機,光刻膠,工業軟件,搞半導體,只有光刻機是不夠的,所以星辰科技還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但我們如果繼續等待,等到他們搞定了掩膜,搞定了晶圓,搞定了封裝,搞定了更多半導體上游技術的時候,再去談判,那可就艱難了。”
這就是谷歌的態度,大家都是商人求財,不要再對抗下去了,趁着星辰科技還沒有拿到更多關鍵技術,抓緊時間談判吧。
現場大佬們有一部分點頭同意,他們是以英特爾,英偉達,AMD爲首的硬件製造集團,別看星辰牌光刻膠只是非常基礎的化學材料,售價也很低廉,但對於半導體制造業來說,這個玩意實在太要命了。
星辰牌光刻膠是改性全合成的,能夠大幅度提高良品率,用星辰牌光刻膠,單一芯片造價一百美元,換成霓虹產的信越牌,就需要一百五十到一百七十美元,成本太高了,造芯片沒錢可賺。
這年頭不賺錢的生意誰幹?
所以英特爾他們巴不得趕緊談判,天大地大,賺錢最大。
至於谷歌,這倒黴孩子和星辰科技犯衝,每次都被仍在風口浪尖上,頗有點誰打星辰科技,星辰科技就打穀歌的意思。
而反對談判的,是以新思和甲骨文爲首的軟件集團,加上北美科研界和軍方的力量。
“我們完蛋了!”
就在衆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是一名坐在角落裡的年輕人,搞不清楚是那位大佬的跟班,他沒有資格上會議桌,於是躲在角落裡玩手機。
面對衆多大佬質疑和憤怒的目光,年輕人猛地一怔,聲音艱難說道:“我正在看星辰衛視的直播訪談,羅佳說,他們要用石墨烯取代現有的硅晶圓,直接進入皮米級製程!”
石墨烯?
皮米級!?
或許是因爲消息來的太突然,半導體聯盟的會議室裡,竟然雅雀無聲,一張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彼此大眼瞪小眼。
大佬們此刻腦袋都有點懵圈,星辰科技的四代光刻機,究竟厲害不厲害呢?
當然是厲害的,超級無敵厲害,能用於製造下一代芯片的高功率機臺,只怕今後幾十年都無人能超越。
既然星辰科技的四代光刻機如此厲害,北美和西方卻爲何沒有感到恐懼呢?
原因很簡單,材料不行。
一納米等於一千皮米,向讓半導體制造業,進入皮米級製程,現有的硅晶圓不成,會發生隧穿和電子遷移,所以想造出下一個世代的半導體,就需要下一個世代的新型晶圓材料。
就目前來看,次世代半導體材料的選擇並不多,要麼硅烯,要麼石墨烯,這兩種材料的共同特點,都是性能爆炸,同時研發難度逆天,西方已經搞了幾十年,至今也沒能找到頭緒。
所以說,星辰科技想成爲西方真正的對手,只有四代光刻機是不夠的,還要搞定晶圓這個大問題,至於稀類晶圓如何進行電氣封裝,曝光的時候掩膜材料要用什麼,這些問題還在路上沒有解決呢。
總之,科技研發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絕不像電影裡演的那樣,上一秒搞定了光刻機,下一秒芯片就能量產。
“快!快把直播畫面投到大熒幕上!”
“翻譯,我們需要中文翻譯!”
短暫的沉默之後,現場徹底炸開鍋了。
“該不會有詐吧?星辰科技如果真的搞定了石墨烯材料,那可是相當於阿姆斯特朗登月的里程碑級大事件!他們連發佈會都不開,隨隨便便就宣佈了?”
“誰說不是呢,先看看再說吧,這麼突然,我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翻譯!翻譯在哪!?”
一番混亂之後,投影機終於連接成功,翻譯也找到了,而且還不止一位,由於星辰期刊這幾年橫行學術界,搞科研的人多多少少都要學點中文,否則看不懂學術報告。
只見畫面裡,羅佳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對袁嵐峰教授說:“我有必要向觀衆朋友們解釋一下,大面積石墨烯這玩意,其實並不是半導體,扶手椅型石墨烯納米帶,纔是可以用來打造芯片半導體材料。”
轟~
遠在北美,半導體聯盟會議室裡一片慘淡,所有搞過石墨烯專業的科學家都知道,羅佳說的沒錯,石墨烯直接拿來造芯片,那屬於扯淡,想達成次世代半導體材料,先要量產石墨烯,然後繼續精研技術,搞出扶手椅型石墨烯納米帶。
袁嵐峰教授眼睛一亮,一臉激動地樣子問道,“那我們的石墨烯納米帶研製成功了嗎?”
羅佳輕輕點頭道:“當然了,爲了解決能帶分佈問題,我們首選計算石墨烯的晶體結構與倒格子,所謂倒格子,就是與晶格空間對應的傅里葉,所變換出來的波矢空間,聽着很複雜,但簡答來說呢,就是動量空間的意思,這個空間很重要,因爲所有關於石墨烯電子運動的敘述,都要在動量空間中展開。”
“石墨烯的能帶分佈,我們是用緊束縛模型算出來的,在緊束縛模型中,電子想要躍遷到其他地方,就需要脫離原子的勢場,我們將在原子附近的電子,看作原子勢場的主作用,其他原子勢場的作用看成微擾,就此建立數學模型,從而得到能帶分佈…”
雖然只是一檔科普訪談直播節目,但羅佳還是儘量保持着較高的專業水準,北美同行看的津津有味,但他們開始看直播的時間,其實已經晚了,重點已過,在此之前,羅佳解釋了曹原的重要發明,超聲波解構器。
超聲波解構器有點像醫療領域所用的昂貴器械,超聲刀,只不過超聲刀是用於外科手術,而聲波解構器是用於大規模石墨烯分解和剝離。
總的來說,簡單,粗暴,有效,是這種超聲波解構器的最大特點,他腦洞大開,把爲超聲波電機研發的鈮酸鋰納米壓電薄膜,弄到了石墨烯剝離實驗中,組成超聲剝離螺旋陣列,獲得了驚人的成果。
衆所周知,石墨烯是一種由碳原子sp2混成軌域,組成六角型蜂巢晶格,只有一個原子厚度的二維材料,作爲世界上已知最薄最硬的材料,石墨烯厚度只有0.335納米,把20萬片石墨烯疊加到一起,也只有一根頭髮絲那麼厚。
想要剝離只有0.335納米厚度的石墨烯,手術刀是不行的,但超聲波可以!曹原的超聲波解構陣列,創造奇蹟,解決了人類獲取石墨烯原材料的大問題。
有了足夠多和足夠廉價的原材料,纔會有製造芯片的扶手椅型石墨烯納米帶,纔會有更多科技領域石墨烯材料的應用。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羅佳在演播間笑着說道:“現在我們可以大規模製造石墨烯了,在光刻機之後,我們解決了次世代芯片的第二個重大難題,但目前還不是慶祝或者驕傲的時候,因爲我們還要解決掩膜和封裝測試,還有很多問題要解決。”
羅佳侃侃而談,光刻機的問題,次世代晶圓的問題,一個個逆天的難題都被攻克了。
遠在太平洋對面,北美半導體領域的大佬們紛紛臉色蒼白,感到不寒而慄,艱難的嚥着吐沫。
他們想起幾個月前,同樣是在這間演播室,羅佳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