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上空,龐大的銀行號戰艦中,葉贊仔細查看着探測器發回的信息。
那些信息,除了黑霧籠罩之下的地面影像之外,更重要的就是針對環境以及能量性質的分析。
爲什麼,這地方能成爲禁地?
不就是因爲,別管有心還是無意,進到裡邊的鬼修就出不來嗎!
那麼,爲什麼鬼修進去就出不來呢?
如果有可能的話,葉贊當然希望在外面,憑藉探測器就先把這個問題搞清楚。
在葉讚的面前,一塊顯示屏幕上,正在構建禁地的空間模型。
禁地中的空間是扭曲破碎的,就像是一堆由無數氣泡雜亂堆成了泡沫,大大小小的氣泡就是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空間。
這些空間互相之間,並非相鄰就是相接,而是雜亂無序的連通着。
於是,這些空間也就組成了一座迷宮。
好在,這些“氣泡空間”並不是很大,不至於一個空間一個世界那麼誇張。
只是由於雜亂無序,而且看起來還會無規律的變化,尋常人進去也很容易迷失其中。
不過,對於葉贊來說,這些基本上是毫無意義的。
放出的探測器在進入黑霧後,“一鬨而散”似的往各個方向擴散開去,很快就將一個個空間都納入了探測範圍。
是“氣泡空間”多,還是葉讚的探測器多呢?
事實證明,還是葉讚的探測器多一些。
探測器分散到各個空間之後,基本上每個“氣泡空間”都有四五個探測器。
也就是說,葉贊放出的探測器,數量起碼是這“氣泡空間”的四五倍。
這也沒什麼好驚訝的,畢竟探測器的製造又不費多大事兒。
另外,這些探測器,除了有科技方面的各種探測功能,更關鍵的是葉贊還加入了自己的“道”。
就像當初,大夢道君給葉玲瓏留下一枚道紋一樣,葉贊也將同樣的方法用在了探測器上。
探測器的金屬外殼上,正面的一個眼睛一樣的道紋符號,在亮起光芒後變得如同真正的眼睛。
那看上去,就像把一個人的眼睛“PS”到了探測器外殼上似的。
隨着眼皮張開,露出了裡邊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的在眼眶裡靈活的轉來轉去。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眼睛,那是葉贊以真知之眼的力量所凝聚成的道紋,或許可以稱之爲“真視道紋”。
別管叫什麼,它的作用就是如真知之眼一般,可以用於窺探洞悉大道力量的種種變化。
儘管,與葉贊親自施展真知之眼相比,這“真視道紋”的能力可能略遜一些。
但是,僅僅用來偵察探測,“真視道紋”的能力也就足夠用了。
葉贊安坐銀河號戰艦中,都沒有親身進入那禁地,先就通過探測器搞出了禁地的空間模型。
接着,探測器的各種探測,再加上“真視道紋”的能力,很快又將禁地內的種種威脅掃了出來。
像什麼有毒氣體,什麼有害輻射,都輕而易舉就探了出來。
然後,還有誘人入魔的魔念,雜亂紛擾的邪識等等,也沒有能逃過“真視道紋”探查的。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這禁地當中,被層層“保護”的所謂“寶藏”。
葉贊就是爲這個來的,若是裡邊什麼都沒有,那也就沒必要多耽誤工夫了。
而經過探測器的探查,在這片黑霧籠罩之下的禁地中心,正有一個最大的“氣泡空間”。
這個最大的氣泡空間裡邊,除了有外面的種種惡劣威脅之外,整個環境也明顯與外界有極大不同。
可以說,這氣泡空間就像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
探測器從四面八方,涌--入了中心氣泡空間,開始了對這個小世界一般的空間進行偵查探索。
葉贊這邊,也通過多塊顯示屏幕,接收觀看着實時傳來的探索信息。
這禁地之中,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那些探測器發回的信息,彙總之出呈現在了葉贊眼前,那顯示屏幕中--出現的赫然是一座完整的地府。
從鬼門關,到黃泉路,再到奈何橋、忘川河,後邊是枉死城、森羅殿、輪迴臺,以及十八層地獄。
不過,與真正的地府不同的是,這禁地中的地府有些比例失調。
十八層地獄所佔區域很大,而其它的各處建築設施,都顯然的被縮小了許倍。
簡單來說,這就像是一個比例失調的地府沙盤。
也不需要去推測什麼,這禁地中之所以會有這“地府沙盤”,顯然是證明的那傳說確有其事。
不管別的如何,起碼可以確定,這裡邊的確是有地府的東西。
而且,從那比例失調的十八層地獄來看,裡邊的東西也很大概率真的是十八層地獄遺失的刑具。
得到這些信息之後,葉贊並沒有立刻動身去那禁地中,而是分出一縷神念連接到一臺探測器。
那些探測器上,都有葉贊留有的“真視道紋”,也因此方便了神唸的連接。
而且還有一點,是其它修道者沒法比的,就是葉贊可以通過“網絡”跨界移動,自然也可以傳遞神念。
被神念“附身”的探測器,調整方向直奔十八層地獄而去,當然同時還有其它探測器打掩護。
由於比例失調,再加上這就是個“沙盤”,探測器很快就來到了十八層地獄所在之處。
這十八層地獄,其實只是一個大衆化的說法,實際上並不是一個統一的“建築設施”。
傳說裡,地府有十位閻王,俗稱十殿閻羅。
而這十位閻王,各自轄下都有十八層地獄這樣的處刑場所。
可以這樣理解,就好像世俗陽間的衙門,各衙門都有各衙門的大牢。
刑部有刑部的大牢,府衙有府衙的大牢,大理寺有大理寺的大牢,然後皇帝那邊還有所謂的天牢。
葉贊親自操控的探測器,也沒有特意去挑選什麼,直奔最近的一處“十八層地獄”而去。
這十八層地獄,外面看就是一座大牢,進去之後就發現是另有乾坤。
裡邊先是一道道的牢門,牢門後邊當然就是牢房了。
可是,這牢房可不是一間間普通的“房子”,而是每一間都有着極大的空間。
畢竟,要受刑的惡鬼不是一個兩個,那些刑具要有投影萬千的功能,這牢房也要有容得下萬千惡鬼的空間才行。
簡單說,進大牢之後,裡邊就是十幾道牢門。
每一道牢門後邊,就是所謂的“一層地獄”,有各自專屬的刑具來處罰那些惡鬼。
葉贊控制的探測器,先是幾道牢門前轉了一圈,而後選了其中一個動靜比較大的,直接推開牢門飛了進去。
這間牢房,或者說這層地獄,使用的刑具是一個石碾。
在探測器進去的時候,那當中的一個巨大的石碾,正在那裡自動的緩緩轉動着。
而在石碾的碾臺上,正有一個“惡鬼”趴在上邊,被那石碾碾得慘嚎不斷,一邊嚎叫一邊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和內臟。
也不知道,那惡鬼是哪來的血和內臟,而且還怎麼吐都吐不完的樣子。
探測器先是在外圍轉了一圈,而後來到了那個石碾前,運起“真視道紋”的力量看去。
這一看,葉贊也是微微一驚。
原以爲,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即便是有惡鬼在那裡受刑。
就好像某地府主題的旅遊景點,早期還只是些不會動的泥塑來展示十八層地獄,後來隨着科技發展還改成了電動的。
因此,這地府既然如同沙盤,搞個惡鬼受刑的虛假道具也很正常。
可是,這真視之眼一看,葉贊發現那惡鬼居然是真的。
而且,那惡鬼的修爲還相當高,看上去起碼是通天巔峰。
想到關於禁地傳說,葉贊甚至有些懷疑,這惡鬼是從鬼仙被打落了境界。
禁地傳說,說是地府出事之後,十八層地獄中逃出個惡鬼,還隨手卷走了那些刑具。
後爲,那惡鬼爲了換取修煉的資源,拿了幾件刑具出來與其它鬼王們交換。
結果,惡鬼那“天真”的行爲,引來了鬼王們的圍攻。
一場大戰之後,誕生了這樣的一座禁地,誰也沒有從這裡走出去。
不過,在葉贊看來,石碾上的惡鬼,恐怕不是從十八層地獄中逃出來的那個。
既然不是那個惡鬼,那想必就是圍攻惡鬼的某位鬼王了吧。
葉贊控制着探測器,嗡嗡輕響着飛上了石碾,當然沒有往那碾臺上面落,而是與那受刑的惡鬼平行。
這麼一來,那正在大口吐着內臟的惡鬼,終於發現了眼前的奇怪東西。
“什麼……不管你是什麼,救我!”惡鬼沙啞着喉嚨叫道。
“怎麼救?”探測器的喇叭,傳出了葉讚的詢問。
葉贊當然不是真想救這惡鬼,只是以此來引導對方,讓對方能多透露一些信息。
不是葉贊沒有同情心。
若是真如猜測的一樣,這惡鬼是當年參與圍攻的鬼王,有現在這樣的下場也純屬是自找的。
若不是猜測的那樣,這惡鬼另有什麼來歷,但既然上了十八層地獄的刑具,想來也不會是無辜的。
要知道,這十八層地獄的刑具,嚴格來說都是功德法寶,不是“善人手中則行善,惡人手中則爲惡”那種東西。
一把普通的刀,好人拿它救人,壞人拿它害人,普通人拿它切菜……
可一把“功德刀”,好人拿它能救人,壞人拿它只會被反噬。
所以,別管這石碾是誰操縱的,這惡鬼既然能夠被放上去壓,那就絕對不會是無辜的。
“這……這石碾無人操縱,你只需想方讓它停下,我就能夠從中脫身,若能得救必有厚報!”那惡鬼一邊繼續吐血和內臟,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惡鬼說的話,其實是沒多大用處的,光說是讓這石碾停下來,卻沒說要怎麼讓它停下來。
不過,對葉贊來說,倒是有一個還算有用信息,就是這石碾是無人操縱的。
這說明,別管那逃出來的惡鬼還在不在,這些十八層地獄裡的刑具是沒有被煉化的。
當然,前邊也說了,這些刑具都是功德法寶,自然也不是隨便誰都能煉化的。
“傳說,當年有惡鬼從地府逃出,手上有十八層地獄中的諸多刑具。由於露了白,那惡鬼遭到了諸多鬼修的圍攻,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的?”探測器的喇叭傳出葉讚的聲音。
“那,那惡鬼乃是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之徒!我等當年之所以對其出手,並非是貪圖什麼,而是爲了大義。”那惡鬼還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道。
反正,從葉讚的詢問來看,應該是不知道當年的真--相,這惡鬼自然是隨便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了。
“那惡鬼呢?”葉贊接着問道,沒有迴應對方的話題。
“自然,自然是早已魂飛魄散了!”那惡鬼很肯定的說道。
然而,面對這個回答,葉贊卻是有些不置可否。
儘管,一切好像說得過去,但葉贊總感覺有點太簡單了。
葉贊在與那惡鬼--交談的同時,其它的探測器也在各處偵察探索着,並且也發現了幾個仍在受刑的惡鬼。
那幾個受刑的惡鬼,各自受着不同的刑罰,施刑的刑具也是自主運作。
詢問之後,先不論真假,幾個惡鬼倒是都異口同聲的,咬定那地府跑出來的惡鬼已經魂飛魄散了。
“我要怎麼讓它停下來,或者說怎麼救你?”葉贊問回了這個問題上,表現的彷彿真的想要救他們似的。
“很簡單,你只要對它施展一些小法術,它就會因爲無人操控而停下,我也就可以從上邊逃開了。”那惡鬼說了個聽上去簡單得有些不太靠譜的方法。
但是,仔細想想,好像又並非沒有道理。
這就好像,有東西從坡上滾下去,你想要讓它停下來,最簡單的當然就是把它頂--住。
如果,這東西並不是很重,比如就是個皮球滾下坡,尋常人用腳就能把它踩住了。
可問題是,如果這東西很重,那你去“頂”它就是找死了。
坡上一輛汽車溜下來,誰敢去頂--住?
而這些刑具,顯然不可能是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