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梟這邊,以虛空鎮仙幡,帶着道宮衆人不斷的挪移,實話說負擔也是不小。如果是他一個人,那還會輕鬆一點,可一下帶這麼多人,每一次消耗的法力都相當恐怖。
好在,那郭真陽是存心要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因此一直也沒有全力出手阻攔。
“你們倒是逃啊,就算是逃到天邊又能怎樣!”郭真陽再次出現在道宮衆人近前,擡手向着衆人拍出一掌。
這一掌,看上去聲勢無比駭人,直打得虛空都要崩裂了,可是落在衆人這邊卻又並非不可承受,只震得衆人紛紛吐血。
而藉着這一掌之勢,葉梟手上再掐法訣,虛空鎮仙幡捲起衆人又是一次挪移,轉眼到了百里開外。
“葉道友,放下我等,你自己逃吧!”程良奇看着遠處再次追來的流光,滿臉絕望的對葉梟說道。
程良奇等人也看出來了,那郭真陽明顯是在貓戲老鼠,因此對於葉梟帶着衆人這麼逃跑,並不認爲會有什麼好的結果。與其這麼被絕望纏繞,如此沒有尊嚴的被對方戲耍,那還不如干脆來個痛快的。
不過,程良奇這麼想,不代表別人也這麼想。聽到程良奇的話,徐斌強忍着體內的傷勢,憤憤說道:“不行,那夥魔頭,本就是他們引來的,憑什麼要讓我等受此池魚之殃!”
“咦?”
隨着一聲驚訝之聲,那道流光落在衆人近前,現出郭真陽的身影。
郭真陽顯然是聽到了徐斌的話,目光投向葉梟那邊,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沉聲說道:“早看你不似道宮之人,原本不想管你是何來歷,不過聽此人之言,倒是讓我生出了幾分興趣。”
郭真陽沒有見過葉梟,因此儘管早就看出葉梟不是道宮的人,卻也沒有想過葉梟和葉贊等人是一夥的。但是,聽了徐斌的話,他的心裡不禁有了懷疑,儘管仍然不能將葉梟與葉贊聯繫起來,但也知道了葉梟很可能也是外面來的。
“想知道?那就跟着來啊!”葉梟冷冷一笑,以虛空鎮仙幡捲起衆人,再次向着遠處挪移過去,也並沒有把徐斌丟在那裡。
不過,葉梟沒有把徐斌丟下,徐斌自己卻不樂意了。
等再次顯出身形,徐斌立刻恨聲說道:“幾位,他執意帶着我等,根本就沒存什麼好心,這是拿我等做那擋箭牌。”
“不可胡言,葉道友一片好意,怎可被你如此曲解。”程良奇怒聲呵斥道。畢竟,他也算是徐斌的師父,因此也有資格呵斥對方。
也就這麼兩句話的工夫,一道流光又從遠處追了過來。
“都是他,你們的行蹤,都是他告訴我們,我等不過是被他利用了。”徐斌幾近癲狂的指着葉梟,向剛剛顯出身影的郭真陽叫道。
“哦,原來如此!”郭真陽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樣,目光再次投向葉梟,冷笑着說道:“還真沒有想到,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搞鬼。”
“沒錯,就是他,他們一夥人都在共濟會,我道宮是被他們算計了。”徐斌連忙叫道。
而這個時候,葉梟根本不多說什麼,仍然是再次手掐法訣,帶着衆人瞬間又挪移到了百里之外,也仍然沒有放那徐斌落下。
不過,徐斌可不領情,手掐法訣施了個法術,一個火團向着葉梟就砸了過去。當然,以他那帶傷之軀,這個法術的威力,恐怕連給葉梟撓癢癢都不夠。
葉梟只是輕輕將手一擺,就將那砸過來的火團拍滅了。
“你做什麼!”程良奇頓時怒聲喝道。
“你們還不明白嗎?如今他纔是那魔頭的仇人,只要我等離開他身邊,那魔頭就不會再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徐斌歇斯底里的對衆人叫道。
幾位護國法師,還有數十位金丹宗師,聽到徐斌的話頓時神色各異。有些人對徐斌怒目而視,或許是認爲徐斌丟了道宮的臉了。但也有些人,目光中透着那麼幾分遊移不定,似乎是有些被徐斌說動了。
不過,不等衆人有什麼反應,葉梟已經是帶着衆人,再一次挪移到百里之外。
而隨着這一回挪移,衆人的情緒終於是忍不住爆發了。儘管葉梟是帶着他們逃命,可有了徐斌之前的話,再加上葉梟也不做辯解,有些人就真得認爲葉梟是別有用心了。
“葉道友,請將我等放下吧。”武浩也站了出來,站在了徐斌的一邊。
而武浩的表態,也帶動了一些金丹宗師,紛紛陰陽怪氣的說道:“對啊,若是心裡沒鬼,那就把我等放下,自己將那魔頭引走,我等也念你一份恩情。”
葉梟正在掐動法訣的手停了下來,目光淡漠的掃了一眼說話的那些人,終於說道:“你們確定要留下?”
程良奇惱怒的瞪了那些人一眼,轉身向葉梟說道:“葉道友,他們只是一時糊塗,我等還是一起離開爲好。”
“不,程師,我等並沒有糊塗,你也隨我等留下來吧。”徐斌卻是毫不領情的說道。
“你們,胡說什麼!”程良奇頓時大怒。
然而,徐斌和武浩卻是不再多說什麼,用實際行動迴應了程良奇,直接帶着想留下的金丹宗師們,紛紛跳出了虛空鎮仙幡的範圍。
“唉!”
見遠處流光漸近,葉梟無奈的嘆了口氣,手掐法訣捲起留下的衆人,再次遁入虛空向遠處挪移而去。
而看着葉梟等人消失,徐斌和武浩也不敢在這裡多留,連忙帶着跟出來的那幾位金丹宗師,祭起飛劍就準備向着另一方向逃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這些人飛出多遠,那道流光已經是瞬間飛到了近前。郭真陽的身影,只在這邊微微一閃,便再次化爲一道流光,繼續向着遠處追去。
“呼!”徐斌等人長出了口氣,心中不禁升起幾分竊喜,看來離開那姓葉的果然是做對了。
不過,等一下,爲什麼身體好像有些麻木!徐斌突然感到身體異樣,想要低頭去看卻根本低不下去,只能是擡眼向着衆人看去。
而這一看,徐斌頓時明白,爲何自己會有那樣的異樣之感了。只見包括武浩在內的衆人,身體由下而上的有冰霜在快速蔓延,很快就蔓延到了脖子那裡。那不是因爲寒冷凝結出的冰霜,而是從身體到衣物都在變成堅冰。轉眼之間,這些人一個個都變成了冰雕人像,並且齊齊的向着地面墜落下去。
噼裡啪啦一陣脆響,一座座冰雕從天而降,落在地上摔得稀碎。只剩下一顆顆的人頭,好像掀翻西瓜車似的滾落各處。
再說葉梟那邊,帶着剩下的人,倒是要稍稍輕鬆了一些,一路向着一個方向不斷的挪移過去。又經過了數十次的挪移,總共跑出的距離,差不多也要有上萬裡,終於是來到了一片荒野的上空。
“你們知道嗎?那些人,以爲我會放過他們,簡直是太天真了。”一道流光由遠而近,轉眼落在衆人近前顯露出郭真陽的身影,同時還有這一句讓道宮衆人如墜冰窟的話。
“什麼!”
程良奇聽到這話,頓時兩眼一陣發黑,腦袋裡嗡嗡作響,一股逆血涌上咽喉,化爲血雨噴灑出去。
儘管,之前有了紛爭,但到底都是道宮之人,程良奇甚至也希望,徐斌他們真得能夠逃掉。可是很顯然,寄希望於眼前這魔頭手下留情,就如同讓虎狼不沾葷一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道宮的其它人,當然也都十分的震驚,震驚多少也帶了一點點慶幸。當然,這一點點慶幸,在認清眼前的現實之後,也是轉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有什麼好慶幸的,不過就是比徐斌他們晚死片刻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轉到了葉梟的身上,奇怪於葉梟爲什麼不帶着大家跑了。要知道,按照前邊的經驗,他們其實根本不應該停留這麼長時間的。
可是,葉梟卻又做了一個動作,讓所有人更加的驚駭了。
只見葉梟手掐法訣,向着頭頂的虛空鎮仙幡一指。頓時,就見那杆巨幡,打着轉的縮小,最終變成巴掌大小,落到了他的手中。
這是把法寶收了起來啊!
衆人頓時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葉梟想做什麼,爲什麼不帶着大家繼續逃了。
而那郭真陽,也是同時露出幾分詫異之色,嘲弄的看着葉梟,說道:“繼續逃啊,怎麼不逃了?”
葉梟收起了虛空鎮仙幡,面對郭真陽的嘲弄,淡淡一笑,說道:“不用逃了,已經到地方了。”
“哈哈,既然不逃了,那留着你們也沒什麼意思,那就都給我上路吧!”郭真陽沒有理解葉梟什麼意思,只當葉梟是自暴自棄了。
於是,郭真陽雙手一搓,向着葉梟等人雙掌推出。頓時,天空中再次烏雲密佈,巴掌大的雪片在狂風的吹動中,轉眼間充斥了這片天地。
道宮的衆人,這一回可真得是絕望了,徹徹底底的絕望了。拼也拼不過,逃也無處逃,他們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等人的結局了。
然而就在這時,從那滿天飛雪中,突然一道巨大的半月刀光,劃破白茫茫的雪幕,向着郭真陽這邊就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