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唐錚和王景洪坐在院子邊的臺階上,看着這羣好動的孩子們爬上爬下。福利院很多小孩在唐錚離開的時候都很小,有的甚至還不會走路,他們對唐錚沒什麼印象,只是很好奇的偷偷看一眼這個新來的二哥,又嘻嘻哈哈的跑開了。
這幾年來到福利院的小孩,大部分有生理缺陷或是重病。像唐錚他們那樣正常的小孩沒幾個,因此老爺子說比以前更難的原因就在這裡,花費太高了,沒有公費醫療,加上物價飛漲,唐錚能夠想象的出老爺子的艱難,其實200萬隻是基本生活的費用,要治好孩子們的病,那個花費就是個無底洞。
“大哥,你是在什麼部隊服役?瞧你這身板,比以前可強壯了很多呀,一開始我都不敢認。”唐錚叼着飯後煙問道。
“呵呵!在特種部隊服役,在部隊這4年是我活的最舒坦的日子,真想部隊呀!”香菸散發的煙霧迷濛了他的眼睛,王景洪感慨的說道。
“你這叫部隊綜合症,融入社會有障礙,情願一輩子呆在部隊裡,大哥,你要去看醫生才行哦,”唐錚笑道。
“雖然知道你在說笑,可還是有道理的,大哥我就是心裡不舒坦,退役後的日子活的很憋屈,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社會的變化,很苦悶啊。”王景洪狠狠的吸了一口煙說道。
“好在你回來了,我就覺得渾身一下子輕鬆了,阿錚,這個家就交給你了,我打算出去掙錢,可能很久都回不來。”王景洪拍着唐錚的肩膀說道。
唐錚笑了,他知道大哥的想法。確實,對於大哥這樣的人來說,這個社會是有毒的,他知道自己遲早會瘋掉,之前苦苦的捱着,是因爲還有放不下的東西。唐錚來了,他可以放下了,可以無所顧忌的幹一些他想幹的事。
唐錚能夠想象的到,他大哥所謂的賺錢是怎麼個賺法,無非是做些犯法的事。其實這是一種毀滅的衝動,既毀滅這個他無法適應的社會,也毀滅自己,多麼悲哀的人生啊!
“大哥,跟我來,給你看點東西。”唐錚朝王景洪眨眨眼說道。
王景洪憨厚的咧嘴一笑,揉了揉唐錚的腦袋,摟着他的肩膀,朝樓上走去。小時候唐錚一說這句話總會有好東西出現,比如說一隻雞、幾個蛋,幾顆水果糖,快化了的冰棍,有一回還讓唐錚弄來一條土狗,每次他們分贓,都會到樓上的雜物間聚會,這是他們的秘密據點。
來到小時候的秘密樂園裡,看着這熟悉的小雜物間,雖然裡面的那些雜物被蓋上了厚厚的塵埃,可是位置都沒有移動,彷彿還回響着當年夥伴們的笑聲。
唐錚輕輕的來到一張課桌前,彷彿怕驚擾了這裡的寧靜,用袖子溫柔的擦掉桌面上的塵埃,一些用小刀刻的字顯露了出來,歪歪扭扭的很可愛。
“阿錚是個壞蛋!搶我的雞腿,不跟你玩了!”這是陳衛東這死胖子刻的字。
“我們大家永遠在一起!”這是大哥刻的。
“我喜歡宋佳!”這不知道是那個混蛋刻的,宋佳是他們的小公主,很漂亮的小女孩,是大家爭相討好的寶貝。
…… ……
王景洪在旁邊看着這些童年的痕跡,笑的很溫馨,也很悲傷,真不想長大呀!唐錚轉身對着王景洪伸出手掌,掌心裡一個光球懸浮在空中,王景洪有點驚訝,疑惑的看着唐錚,等着他的解釋。
唐錚拉着大哥坐在地上,慢慢的講述這短時間發生的事情,事情不是很複雜,不一會唐錚就說完了。如果不是知道唐錚的爲人,王景洪很難相信這種荒誕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
唐錚說道;“大哥,你不必出去掙錢,這事交給我,至於孩子們的病,等下我就開始治療,現在最重要的是老爺子和張奶奶,他們的身體屬於自然衰老,我暫時只能治病,對於延緩衰老的辦法我有,但我需要時間準備,所以只能請大哥在家裡多分擔一些,讓倆老不要那麼操勞。”
王景洪很高興,拍着胸口說道;“好!按你說的辦,家裡就交給我了,你不用擔心。”
“大哥,你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出去的夥伴,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讓他們回來一兩個,讓外人來做我不放心。跟他們說錢不用操心,我每個月給他們開兩萬的工資,畢竟都要生活。大哥你的工資我就不給了,福利院的經費都交給你,沒錢了自己拿就是,咱不缺錢。”唐錚笑着說道。
唐錚掏出一張100萬的支票,放在他的手裡,說道;“老爺子那裡我給了200萬,這100萬就給大哥,怎麼用隨你,不過大哥最好還是快點給我找個嫂子,咱們這個家可少不了管家婆呀!”
王景洪沒有矯情,很爽快的收起了支票,他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這錢怎麼用,他心裡有數。
聽到唐錚說起自己的終身大事,他笑道;“嗯,是要抓緊,到時候多個人幫忙照看這個家,不過現在的女孩思想很複雜,大哥也不敢保證,一定找得到願意來吃苦的老婆啊!”
唐錚站起來拍拍灰塵,說道;“嗯,這跟我沒啥關係,你的問題自己想辦法,你有一年的時間搞定這事。”這話是沒什麼問題,可說這話的語氣就很欠扁了,王景洪笑罵着一躍而起,把唐錚的腦袋夾在腋窩下,拖出雜物間一路打鬧而去。
找到兩老,唐錚再次把他的奇遇說給兩老聽,兩位老人家並沒有大驚小怪,他們說只要唐錚沒事平平安安就好,真正讓他們高興的是,能治好孩子們的病。
在兩老的催促下,唐錚先讓王景洪準備一些高熱量、高蛋白、富含微量元素的飲料,還有一些生理鹽水與葡萄糖。一切準備就緒,唐錚就讓9587開始治療。
首先治療的是,體內有病變或是器官功能不全的孩子,9587的效率極高,它以十分鐘治好一人的速度運行。最後治癒的是有生理缺陷的孩子,這個耗時比較久,有的小孩要再造一些肢體,王景洪和兩老就給孩子們喂吃的,補充消耗。
孩子們都很高興,多年折磨他們的病痛消失了,從此可以撒歡的玩耍了。而對那些有生理缺陷的孩子來說,他們的心情就很複雜了,有激動、有惶恐、有期盼、也有驚懼,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再造的過程,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是如此。
兩老溫聲安慰着這些躁動的孩子,他們明白這些孩子們受到過多大的傷害,外形肢體的殘缺畸形,讓他們小小的年紀就飽受歧視,甚至是虐待,如果不是兩老收留他們,這些孩子活不了多久。
全院總共有四十多個孩子,到晚飯時間還有5個孩子沒有完成治療。讓兩老守着這5個肢體殘缺較多的孩子,唐錚和王景洪迅速弄好晚餐,伺候這羣小淘氣吃完飯。到晚上8點多,最後的5個孩子也暫停了治療,等明天繼續。大家看到了治療的效果也稍稍鬆了一口氣,孩子們早早的睡了,這是福利院的規矩,8點後必須上牀睡覺。
兩老現在的身體狀態很好,唐錚讓9587對他們進行了全面的體檢。除了治癒老年人都有的頑疾,還對他們體內器官的衰老細胞,進行了較大的更新,加強了骨髓的造血功能。
這一系列的維護只是治標不治本,用不了一年還是會繼續衰老下去,要治本必須讓9587製造基因調製槽,不過這東西他現在還沒能力建造,需要的高等級物品太多了。
以唐錚的估計以他的發展速度,最少需要十年以上纔有能力建造。在這之前只能定期對兩老進行維護,雖然效果一次不如一次,但拖到基因調製槽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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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兩兄弟回到了以前的宿舍,唐錚找到他以前的那張下鋪,張奶奶找來被子枕頭什麼的,給唐錚鋪好了牀。宿舍的牆上還有他們以前的塗鴉,唐錚甚至找到了自己的作品,看到這些,他心裡暖暖的,那個年代的溫馨記憶,撲面而來。
……。。。。。
“阿錚,睡着了嗎?”王景洪在黑暗中說道。
“沒,你也睡不着?”唐錚把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說道。
“我有點擔心,你的秘密太驚世駭俗了。讓外人知道沒關係,我相信你能處理好。我擔心的是如果國家盯上你的話,你怎麼辦?”王景洪說道。
“大哥,你知道嗎?我以前的夢想是做個富豪,好好享受自己的生命。同時也讓我的親人、朋友都過上好日子,大家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平平安安,好好的活着。現在我有錢了,以後還會有更多的錢,我的夢想已經實現了。
我現在擁有的東西如果國家需要,交出去又何妨,反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只是不希望以被脅迫的方式交出這些技術,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讓這個國家強大,讓孤兒、窮人能得到更好的照顧!讓這個國家的人民活的更有尊嚴、更有榮譽感!這就是我現在想做的事!”唐錚激動地講述着自己的理想。
“你的想法是好的,想要實現很難。你不瞭解國家機器的冷酷,他們不接受不受國家控制的存在。我知道一點軍隊裡的東西,能想象的出如果他們發現了你的秘密,會幹一些什麼樣的事。很危險!非常危險!阿錚,你要早做打算才行。”王景洪的話語很沉重。
“是的,這很難,也很危險,但我會盡全力去實現我的理想。我答應過唐媽媽,做自己該做的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別忘了,我掌握的力量也很強大,只要給我時間,我會讓你們大吃一驚的,相信我,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唐錚還是那麼倔強、自信。
王景洪久久沒有說話,就在唐錚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他說道;“阿錚,早點準備好地方把我們接過去,讓任何人都找不到我們。我會聯繫以前的夥伴,帶他們一起走,沒得商量!他們必須走!我絕不允許有人成爲你的累贅!”王景洪是咬着後槽牙說完這番話的。
他很憤怒,他憤怒唐錚的險境,他憤怒自己幫不上兄弟的忙,他憤怒自己堂堂男子漢居然成了累贅,這種無力感讓他憤怒!
唐錚幽幽的說道;“我會盡力做好,希望不要走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