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令只是一塊小小的令牌,當地底類人王族者將自己的鮮血灑到上面,口中念出一句咒語之後,這塊小小的令牌竟然一分爲五,成了五道黑色的流光。
五道黑色的流光,從地底類人王族者手中飛射而出,衝向天際。
無視“姜預”的阻攔,無視路途之中的所有事物,無視所有的空間壁障……
它們十分特殊,彷彿都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最終,穿越了無盡小空間,衝過了地底通道,全部都進入了地底之界。
……
地底之界,這片對於羅虛大陸而言十分陌生的地方。
無人知道其寬廣,無人知道其模樣。
更無人知道這裡究竟有着多少地底生物!
這片大地上,幽暗之氣彌散,寬闊看不到盡頭。
一輪漆黑色的大日在高空之中懸掛,將黑色的陽光照耀向每一個角落。
無數的地底生物在大地行走,在山間峽谷蟄伏,黑色的陽光照得它們更加兇惡,還有着黑色的城池,城堡佇立。
而就在這時,高空之中,卻有着五道黑色的流光出現,在高處分散開來,射向五個不同的方向。
無數的地底生物擡頭看着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而有着少數的地底生物聽說過權令的存在,眼中無不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
這……
這是!
這方世界又要發生鉅變了!
每一次權令的使用,所帶來的都是一場驚動整個世界的大變,甚至會改變世界格局,無數的地底生物曾經還因此死去。
地底生物們心中都是驚悚,有的已經在尋找安身立命之處,希望這次的大事不要波及到它們纔好。
知情的地底生物們無不嘆氣,擔心不已。
五道黑色流光,投向了地底之界的五個方向,最終,落入了五個不同的地域。
這裡是一片暗海,海的深處,有着一條巨大的溝壑,黑暗植物和地底生物們在溝壑之中生活無數年,直到一道流光射入這裡。
這道巨大的溝壑竟然動了,隨着一陣抖動,上面的泥土植物全都崩落,暗海之中,海流涌動,海面翻滾出海水。
這巨大的溝壑,竟然是一隻形態奇異的地底生物的背脊。
“權令,竟然到我這兒來了?”
除了這片暗海,還有荒蕪的一睡成了大山的地底之王,還有在廣袤的城池之中休養的地底之王……
五片區域,五頭地底之王,五個半虛之境。
一道道流光進入到它們的手中。
“雖然,很不爽王族這一套,不過,終歸還是得走一趟!”
一直以來,相對平靜的地底,五頭地底之王甦醒,那至少幾萬米的高大身軀,彷彿一根根撐天之柱,隨着它們的移動,天地似乎都在跟着顫慄。
而它們的目的地,那條延伸至羅虛大陸的通道口,很快便到了。
……
權令!!!
這個時候,正在和太北古城之主一戰,迫切想要救出地底類人王族者的地底之王神色一變,不可置信地驚歎道。
這可是權令!
哪怕是它在有生之年,也不過見過一兩次。
而讓它沒有想到的是,地底類人王族者已經被逼到了這種地步,爲了保命,連權令都使出來了。
要知道,在王族之中,權令的使用意義,有些時候甚至比起自己的性命都還要重要。
曾經就有過這樣的例子,有的王族在身死之際,由於沒有一個足夠重大的事件,寧願就這麼死了都沒有使用權令。
所以說,當權令的五道流光飛出的時候,地底之王整個都陷入了短暫的驚駭之中,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小事件”之中看到權令的出現。
“王族!喚我等前來,所爲何事?”
地底的通道之中,威儀而洪亮的聲音響起,傳遍通道的每一個角落,穿透無數的空間壁障,穿透了姜預製造的虛擬世界。
最終,這聲音落在了地底類人王族者耳中。
此刻,在原本的那頭地底之王的身後,又陸陸續續出現了五個高大的身影,每一個都散發着恐怖的威勢,擠壓着天地空間,單是體型一個個就將地底通道填的有些擁擠。
它們樣貌怪異。
有的像是深海怪魚,有的像一隻黑山羊,有的像是放大無數倍的烏雀,有的則是像一株蒲公英,最後的則像是一塊黑土。
唯一的共同點,毫無疑問都十分巨大。
“救我出去!”
地底類人王族者咬着牙吐血說道,它的話語已經有些急切,注意到異變,“姜預”的攻勢越來越兇猛,它的身體狀況越來越糟。
而此時,地底通道之中,五頭地底之王卻是沉默了一會兒。
“你說什麼?”
它們似乎覺得自己聽錯了,五頭半虛之境的地底之王被召集到這個地方,就是爲了做這個微不足道的事情?
所以,它們再次問了一遍,不是確定,僅僅只是給地底類人王族者再一次開口的機會,一次更改的機會。
“別廢話!趕快救我出去!”
地底類人王族者感到自己已經快要到極限了,再囉嗦下去,自個真得死在這裡,這五頭地底之王也白叫來了。
所以,它很不耐煩,發出一聲怒吼。
五頭半虛地底之王皺了皺眉頭,沒有因爲無禮跟地底類人王族者的多計較。
“既然你已確定,那我等立刻救你便是!”五頭地底之王開口。
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情,既然是使用權令的王族要求的,那麼,它們幫忙完成便是,完成以後便再無關係。
“先把太北古城之主斬殺,然後進去救出王族!”這個時候,黑豬模樣的地底之王說道。
它正向着太北古城之主施壓,後者單單對付一頭地底之王便已經非常吃力了,若是再有五頭地底之王,恐怕根本就抵禦不了。
而隨着太北古城之主的死亡,整個太北古城的防線也將全部淪陷,通向羅虛大陸的通道將完全打開。
五頭地底之王將視線投向太北古城之主,“是這個傢伙嗎?當年還發生過戰鬥!現在,竟然已經淪落到這番田地了。”
“不過,我們是來實行權令的,而不是來助你的!”
“太北古城之主要殺你自己殺!對於這方世界,我們暫時興趣不大,只是救出一個王族而已。”
……
竟然有着五頭地底之王趕來!
無盡小空間之中,“姜預”在抓住最後的機會想要斬殺地底類人王族者,將這個生命力強悍的傢伙轟得到處跌落。
相比起來,試煉者們看到再次出現的五頭地底之王,整個內心都已經絕望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哪裡還有什麼生機?
這太北古城第三次試煉,未免太過坑人,連太北古城之主都要死了,他們還怎麼活啊?
試煉者們內心都是一陣膽寒,有的坦然接受死亡之後也是一陣嘆氣。
相比起來,地底生物大軍在短暫的寂靜之後,便是一陣嘶吼之聲爆發,氣勢強烈無比,它們誰也想不到,竟然還會有五頭和自己王同等存在的降臨,這樣一來,誰還是對手?羅虛大陸今日註定將被它們掃平!
在這般情況下,地底生物氣勢磅礴,而羅虛大陸衰弱到了極致。
唯一的異常點,可能就只有“姜預”還追殺地底類人王族者,劍赤心還在瘋狂屠殺地底生物報仇。
這兩個傢伙,真的是一點都認不清情勢。
黑豬模樣的地底之王遭到另外五頭地底之王的反對,臉上露出一些不爽,但是,它也不計較,太北古城之主現在都衰弱成這個樣子了,全身只剩下一個腦袋,哪怕是它一個,斬殺也是遲早的事情。
就讓這些傢伙去救王族吧,也省了自己一些麻煩。
一念至此,它繼續向着太北古城之主攻伐而去,隨着戰鬥,它能明確感到太北古城之主越來越虛弱。
五頭地底之王見地底類人王族者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不能再耽擱,便同時出手,向着無盡小空間而來。
無盡小空間有着十分強大的空間壁障,能夠阻礙半虛之境的地底之王進入,但是,這次,它面對的是五頭地底之王。
而且,這個時候,太北古城之主不在,白鴉們也紛紛昏迷,沒有力量源頭,哪裡能夠阻撓五頭地底之王的進入。
只見,空間壁障處,五頭地底之王的身軀十分迅速地透過來,強大的氣息洶涌澎湃,試煉者們一陣絕望。
“還不停下?”一頭黑山羊模樣的地底之王冷漠說道,呵斥着不斷襲殺地底類人王族者的姜預。
而這個時候,“姜預”還是執行着腦海之中的命令。
這是它能夠使用的最後一擊了,狂暴的能量向着地底類人王族者轟殺而去,地底類人王族者臉色陰沉,越到後面,它越沒信心抵禦住姜預的攻勢。
深海怪物狀的地底之王,一根長鬚飄出,穿透空間,直直掃向了“姜預”,這是很隨意的一擊。
地底之王們還沒能徹底過來,但是,深海怪魚狀的地底生物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長鬚救地底類人王族者了。
在長鬚的鞭撻之下,“姜預”爆發出的恐怖能量直接被打碎,飄向四周,而“姜預”自身也被猛然轟出,身體砸在漆黑的泥石地上,砸出一個天坑,身軀一直到空間壁障處才停下。
“咖嚓!”
黑金屬隱隱現了一絲裂痕。
“警報!發生意外因素,命令無法執行!”瑞心將情況傳達給姜預的本體,“情況過於嚴峻,無法全身而退!”
五頭地底之王,這樣的情況,可以說是已經嚴重到了極點,毫無逃生之路。
而這個時候,姜預的本體還在努力清除地底類人王族者留下的秘藥之毒,瑞心全力分析着毒藥,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接受太北古城之中的情況。
事情,似乎已經發展到了完全的傾覆之勢。
“咦?”
深海怪魚狀的地底之王在爲自己竟然一擊沒有殺死姜預而感到意外。
……
地底生物,一共六頭地底之王出現在這裡。
拿什麼去打?
拿什麼去鬥?
這樣的實力,怕是已經能夠推平整個羅虛大陸了!這是許多人第一次見識到地底的恐怖實力,比起羅虛大陸超出了太多。
六頭地底之王,進攻太北古城何其簡單,它們都已經確定了這次戰爭的勝利。
“老傢伙,你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吧?還想要殺我們的王族,這下,你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黑豬狀的地底之王一邊進攻,一邊冷笑道。
“若是你沒有對王族起殺心,沒有權令,說不得今天還會有一些變數!放心吧,我會把你的屍體好好從這座破城池抽出來,在肚子裡給你造一個墳墓的!”
黑豬狀的地底之王“嚎嚎嚎”大笑道。
而無盡小空間之中,五頭地底之王已經全部進入了,五個巨大的身軀立在小空間之中,恐怖的氣息瀰漫了整個世界。
這無盡小空間,似乎都快要承受不住五位地底之王這樣的恐怖的存在,隱隱有搖搖欲墜的趨勢。
“只是救一命,便要我們五位出手,對付的還是這麼一個弱小的生物,這怕是有史以來,權令最沒牌面的用法了……”
“把王族帶回去吧,事情就完了!”
對於五位半虛之境的地底之王而言,這次的事情似乎就是這麼簡單,把地底類人王族者帶回地底就可以了。
然而,在試煉者們絕望,地底生物們歡呼之時,六大地底之王沒有誰注意到這個時候的太北古城之主。
從地底類人王族者使用權令的那一刻開始,太北古城之主就陷入了徹底的安靜之中。
後面,五頭地底之王的出現,他依舊沒有說任何話語;
黑豬狀的地底之王揚言要爲他在肚子裡立墳墓,他沒有動靜;
五頭地底之王進了無盡小空間,救了地底類人王族者,他如若沒有看到。
他的一顆頭顱就這麼落在太北古城之主的地上,像是被斬下來的,須白的頭髮遮面,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龐,只以爲這個傢伙已經虛弱地不行了。
“終於!都來了!”
“這樣!應該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