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只是想悄無聲息地把這案子給辦了,但很顯然終究還是沒躲過去。
沒等他出手,劉浩然已經一步上前,擡手接住倒飛而來的那道身影。
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華服少年。
而把他從人羣中扔出來的,則是那渾身邋里邋遢的閒漢。
“沒事吧。”
劉浩然穩穩將那少年托住放下,然後淡淡問了一句。
“沒,沒事!”少年愣了愣,然後衝劉浩然一拱手,“等我宰了那雜種再來謝過哥哥!”
隨即一臉怒容地轉身又要朝那閒漢衝去。
不過他才一邁步,卻發現身子根本動彈不得,回頭一看卻是發現,一隻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按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白。
李白比這少年高出了一個頭,因而按住他時,就好似隨意將手搭在他肩膀上一樣。
“兄臺,你這是何故?”
“誰跟你是兄臺?叫哥!”
李白白了那少年一眼。
十二三歲黃毛小子,張口就跟他稱兄道弟,讓他有些不適應。
“哥,你放開我,我要去找那個雜種算賬,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還是我大唐嗎?”
少年一臉義憤填膺。
“……”
李白無奈地看了一眼這熱血上頭的小屁孩。
放在小說裡,這種角色就是出不了新手村的炮灰。
不過既然李白撞見了,就這麼直接閃人肯定是不好,心中暗歎了口氣,“就當是給阿爹阿孃還有月圓積德吧。”
“別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穩字。”李白拍了拍小屁孩的腦袋,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敵不動我不動,先看看這雜種到底準備幹嘛。”
小孩子果然很好騙。
李白此言一出,那少年果然露出一副崇拜的模樣:
“小弟受教了!”
而這時,那閒漢也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他左手拽着那婦人,右手提着那不停地向他踢踹的小男孩。
“你也要多管閒事?”
閒漢惡狠狠地瞪了李白一眼。
李白聞言有些無語,心道,“你當老子想管?不是你他娘自己撞上來的嗎?”
這麼想着他便沒理會那閒漢,轉而看向閒漢手中抓着的那婦人:
“你願意跟他走嗎?”
雙目通紅哭得梨花帶雨的婦人先是一愣,繼而猛地搖了搖頭,“不,我不願,我不願!”
“要是他能救你相公,你可願?”
李白又問。
婦人聞言一臉愕然,不過馬上卻是一咬牙,滿眼決然道:
“只要能救孩兒他爹,我什麼都願!”
聽到這裡,李白點了點頭。
就算要救人,他也要看看這個人值不值得救。
隨後他重新將目光看向那閒漢,“想必你也聽到了。”
他一面說着,一面指了指那婦人,“只要你能幫她尋到她相公,她便願意跟你走。”
“讓我冒險上山幫她尋男人?”閒漢冷笑,“她配嗎?”
李白一攤手,“不管她配不配,你既然不願,那便不能把她帶走。”
“看起來這閒事,你小子是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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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漢一把扔下小男孩,轉而將手放在腰間一柄橫刀的刀柄上。
“這裡是大唐,不是番外野蠻之地,做事得講規矩。”
說話時,李白表情雖無奈,但語氣卻是很輕鬆。
“外鄉人。”閒漢冷笑,“這裡是黃灣,拳頭就是規矩。”
說完他拖着那婦人大搖大擺地徑直走出人羣,然後從李白身前走過,在地上爬着的小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李白什麼也沒說,也沒看朝街道另一頭走着的閒漢,而是徑直走到小男孩跟前把他抱起。
“娘,我娘,叔,救救,我娘。”
小男孩用他紅腫的小手指着那拖着婦人大搖大擺走在街頭的閒漢,語氣哽咽地顫聲道。
李白拍了拍小男孩身上的灰塵,撿去他頭上的草屑,而後語氣輕柔道,“沒事了,放心吧。”
說完他把小男孩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轉頭看向劉浩然淡淡道:
“廢不了他,就別叫我師父。”
劉浩然嘴角勾起,二話不說,身形如一頭野獸般縱身而起,腳步“咚咚咚”地飛速追上。
那閒漢似乎是早就料到有人會追過來,轉身的同時順勢拔出腰間橫刀,凌冽的刀氣隨着刀鋒筆直地斬向身後的劉浩然。
劉浩然看到那閒漢的這一刀,非但沒有退縮半步,反而咧嘴一笑,縱身躍起,血飲“滄浪”一聲拔出鞘來,而後“砰”地一聲迎着那閒漢的橫刀當頭劈下。
“叮”的一聲脆響,那閒漢手中橫刀幾乎是應聲而斷。
慌亂之中,那閒漢全力御使元力,周身紫色護體罡氣驟然炸開,一道足有四五尺厚的護體罡氣將他籠罩其中。
看到這一幕,劉浩然“嘿!”地獰笑一聲,眸子中露出一抹狂熱,一道足有一丈長的刀氣從血飲狂刀之中涌出。
“轟!”
“三米”大刀一刀斬落。
那閒漢的護體罡氣,如同西瓜一般被劉浩然劈開。
不過那閒漢卻是在罡氣被破的一瞬撈起了身旁的婦人擋在自己身前。
劉浩然見狀刀勢一頓。
那閒漢則趁着這短暫的空檔,將那婦人猛地朝劉浩然一扔,然後元力灌注雙腿拔步而起,身形飛速從劉浩然一側掠過,狂奔而出。
速度奇快無比。
但不知道他是爲了節省時間,還是因爲沒把李白放在眼裡,他逃跑時沒有掉頭,而是直接朝李白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速度之快,竟是在一眨眼間便衝到了李白身前,而後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斷刀斬向李白。
李白靜靜地注視着他斬向自己的這一刀,直到那刀的刀鋒距離他的腦袋已經只剩下半尺的距離,他才突然一手摟住那小男孩,一手朝前探出,指尖在那閒漢手背一點。
只是這麼一點,那閒漢在一臉愕然之中不受控制地鬆開了握刀的手,而後眼睜睜地看着李白那隻如同“毒蛇”一般的手,纏上自己的手臂,隨後伴隨着一陣清脆的“咔嚓咔嚓”聲,他整條手臂,由手掌到手腕再到手肘再到肩骨,骨頭塊塊碎裂。
幾乎只是一剎的時間,閒漢那條握刀的手,已經扭曲成了麻花。
“不愧是天山折梅手,分分秒秒,拆骨斷經。”
李白收回自己的手,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不過正當他以爲這人會就此束手就擒時,那閒漢卻忍着手臂的劇痛衝自己身後狂吼了起來:“那位哥哥,救兄弟一把!”
“難怪敢衝我跑過來,這是有援軍啊。”
不過李白也沒太在意,伸手在那閒漢的肩頭捏了捏,一臉輕鬆地衝身後的街道笑道:“你兄弟叫你呢,一起下來喝一杯怎麼樣?”
被李白這麼一捏,那閒漢整個人幾乎癱軟在地,而後更是帶着哭腔朝身後的街道喊道:“那位哥哥,明明是你讓兄弟下來的啊!”
但無論他怎麼喊,身後都沒人應聲。
李白笑了笑。
他對此並不意外,偶然撞上這種極品的機率估計比出門就踩到狗屎的機率還低,這顯然是有人瞄上自己了。
同樣讓他不意外的,還有這無人應聲的街道。
“看起來你那位神秘哥哥是不會露面了。”
李白拍了拍那閒漢的肩膀,然後手指不經意間從他肩骨滑落。
只這麼一下,那閒漢另一條手臂的骨頭也跟着塊塊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