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死後第七天。
懸空山上方,平庵真君那一劍的劍氣早已消散,但那一劍對於朝天宗帶來的影響卻依舊還在。
掌門宋勉喝完了山上所有的酒。
宋秋池沒日沒夜地在劍爐中打鐵。
宋少安罕見地每天按時上私塾。
幾名弟子只有江力堅持留了下來,其餘人要麼自己下山,要麼被“趕”了下山。
而江力留下來的理由很簡單——“我本來就是一個孤兒,是師父給我一口飯吃才能活下來,死了便死了。”
至於李白,他在自己小院中待了整整七天。
這七天裡,他雙腳沒踏出小院半步,雙眼沒有合上哪怕半秒,從大唐帶來的那一塊金星之精,已經在其掌心縮小到了拇指大小。
不過這一切並非是無意義的。
這七天裡,他以那依附在那平庵真君身上的“汗毛”分身爲眼,將紫雲山幾座山頭盡收“眼底”。
李白收回分身的視線,將目光投向了身前的桌面。
只見此時被他擺放在桌上的那幅《觀山望氣圖》上,多出了一座新的山嶽。
這座山嶽,位於平陽山的西南方,大小是隻有一座山頭的平陽山十幾倍不止,大大小小山峰十幾處,其中最高一處又名紫霞峰,正是紫雲宗內門弟子之所在。
而這紫雲山的氣運柱,一如它的大小那般,同樣是平陽山的十幾倍粗細,從這《觀山望氣圖》上看去,就好似一頭沖霄而起的巨蟒,氣勢極盛。
“系統提醒,《厄運業障牌》推演完畢,三分鐘後,紫雲宗平庵真君將厄運纏身。”
這時,一道系統提示音,在李白的腦海之中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後,李白默默起身。
他先是將屋外炭爐上開始沸騰的水壺拿了進屋,然後再從乾坤袋內取了一罐茶葉。
這茶葉還是他師父青玄臨行前送給他的,平日裡格外珍惜,除非心情特別好,否則不會拿出來。
給自己沏了一壺茶之後,他再次在桌前坐下,一邊拿起茶杯小口抿着,一邊再一次將心神灌注到他那根汗毛分身上。
他的視線也隨之從狹小昏暗的小屋,出現在了遼闊的雲海之上——那紫雲山的平庵真君,此時正端坐於他那件法寶玉葫蘆之上,身形如風般在雲海上空飛馳。
對於平庵真君今日的行程,李白是清楚的。
這平庵真君在雲麓城北郊百里外有一座小道場,這座道場名爲青萍觀,因爲平日裡也會替山下百姓看看病祛祛邪祟,觀內香火還算旺盛。
不過李白連日觀察下來,李白卻是很清楚,這處道場表面光鮮內裡卻是骯髒至極。
平庵真君在道觀裡養了一羣野修,白日裡裝扮爲道士替附近山民排憂解患,晚上則是四處劫掠,搶奪錢財擄人妻女以供平庵真君享用。
像是這種道場,平庵真君還有十幾處。
而之所以會那般壓迫朝天宗,其最大的目的,也是想讓朝天宗變爲其手下一處道場,專門給他的平庵真君鑄劍,成爲他的搖錢樹。
這平庵真君基本上每隔三年,便會在各處道場收割一遍,將每處道場這些年掠奪的錢物帶走。
“恭迎真君仙駕降臨。”
青萍山,平庵真君豢養的那羣野修,給足了平庵真君排場。
漫山遍野地掛起了不說,道場之中更是擺滿了靈果仙釀,那一名名喬裝爲坤道的美貌婦人更是列成了一排。
平庵真君掃了一眼那一排美貌婦人隨後嘴角揚起道:
“不錯。”
他很滿意。
“真君,您請這邊走。”
這時被平庵真君指定爲青萍觀觀主的那名野修,忽然一臉神秘地對平庵真君做了個請的手勢。
平庵真君見狀眉毛挑了挑,隨即嘴角揚起點了點頭:
“不錯。”
很明顯,自己養的這幫奴才,應該是撿到寶貝了。
那青萍觀觀主,一路將平庵真君引到後院,直到來到一處水缸附近這才停下腳步。
“真君請看。”
那青萍觀觀主,笑意盈盈地掀開那水缸的蓋子。
一股濃郁的靈氣,隨之從那水缸之中升騰而起。
雖然還沒看到那水缸之中是何物,但平庵真君依舊還是忍不住心頭大喜,因爲只有一些頂級天材地寶,才能夠散發出此等濃郁天地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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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捺住心頭的激動情緒,他故作鎮定地走到那水缸前,然後便瞧見,一尾通體純金色的小蛇,正在水中來回遊曳。
“這難道是食髓金靈蛇?!”
怔怔地盯着那隻小蛇片刻後,平庵真君失態地驚呼出聲。
“你們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他接着有些緊張地看向那青萍觀觀主。
被那平庵真君這麼一問,那青萍觀觀主也有些緊張了起來,當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是今天一大早,山下一名捕魚的善信在那青萍河中捕到的,因爲見小蛇模樣神異覺得是有靈之物,便送到了觀裡。後來弟子一看這小蛇靈氣十足,想着真君您修行時或許能夠用上,便擅作主張留了下來。”
說到這裡,那青萍觀觀主一臉惶恐地偷瞄了平庵真君一眼,隨後戰戰兢兢地問道:
“真君,是不是小人做錯了什麼?”
平庵真君沒有回答,而是一臉嚴肅地掐指算了算,等他算到眼前這青萍觀觀主並未撒謊之後,臉上當即露出狂喜之色。
“你做得很好!”
他用力地拍了拍那青萍觀觀主的肩膀。
平庵真君陡然變化的態度,讓那青萍觀觀主有些不知所措。
“真君,這小蛇到底是何來歷?”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平庵真君此時心情大好,他一邊拿出自己那隻玉葫蘆將那小蛇收入葫蘆,一邊頭也不回地對那青萍觀主道: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小蛇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食髓金靈蛇,此蛇生於地底靈脈,以靈脈髓液爲食,就算只是小小這麼一條,也至少在靈脈之中孕育了數千年,極爲罕見,不過此物於我有益,於你們卻是隻有害處沒有益處,日後莫要向外人提起。”
青萍觀內這些野修早已跟他訂下生死契,所以他根本不擔心這些人會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