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晟始終泰然自若，沒人能夠探究到他腦子裡真正在想什麼。
這場談判持續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左右就結束了，最終的結果是鮑勃·斯旺故作強勢的撂下幾句威脅的狠話，然後貌似強勢的掀翻桌子離場。
實際上在羅晟的眼裡和落荒而逃沒什麼區別，要說有區別就是羅晟沒有戳穿對方脆弱的掩飾了。
“羅總，IBM會不會真的跟我們鬧掰。”
得知談判結果後，張博文便來到了羅晟的辦公室說起了這件事情，他正好在處理一些事情。
“爲什麼要在乎IBM跟不跟我們鬧掰了？你要是在乎這個就等價於IBM有了談判的籌碼，你肯定就要被威脅，導致的後果就是妥協更多。”羅晟望着張博文說道。
不過片刻，羅晟攤手補充道：“所以我不在乎，到底做朋友還是做敵人，我們不做這個決定，讓IBM去做這個決定吧。我們搞清楚最根本的一條底線就可以了，就是有沒有IBM這個朋友我們都不會傷筋動骨，頂多艱苦一點，多花點時間奮鬥把技術痛點攻克掉，我們的團隊能吃苦嗎？技術痛點能解決掉吧？我的答案是，能！那不就結了？”
張博文：“明白了……”
此情此景，老張作爲藍星科技集團的二號人物，手底下一大幫人見了他其實都有點虛的，但他現在面對羅晟的時候也感受到了什麼叫權威和氣場、氣勢。
不是因爲羅晟是他的頂頭上司，而是他展現出的那股子氣勢實在太強悍，一般人還真有點招架不住，難怪之前看到鮑勃·斯旺離開的時候邁着匆促的小碎步，有點倉皇狼狽。
而且共事多年的老張發現羅晟還能收放自如，這是最可怕也是最高深莫測的地方，讓你在面對他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從他身上探究到任何真相，能探究到的怕也是他刻意爲之的。
其實羅晟也知道他在公司內部，藍星科技這邊也好，蔚藍海岸那邊也好。
在這兩家公司裡，他的極權地位和越發拔高權威正在不斷的突破上限，現在幾乎不會有任何一個下屬反對他的任何決策，這就會導致下屬徹底喪失判斷力和停止思考，亦或者有判斷力但也不敢反對。
自然而然就導致羣策羣力的喪失，空有一個偌大的精英團隊，結果都是羅晟自己一個人在思考，一旦他的決策出現錯誤而沒有人出來糾正，下面就要崩一大片，損失不可估量。
這些潛在的問題羅晟其實已經有意識了，所以他每次在高管層開會的時候都是給人一副孤傲沉默寡言的樣子，但他並不是一個孤傲的人，而是爲了避免羣策羣力的喪失，能不說就儘量不說，因爲一旦他說了就沒有人反對了。
這就是所謂的企業“關鍵人風險”，一旦“關鍵人”不在發揮作用，一家企業或一個團隊就會中斷上升期甚至走向衰弱，其實兩家公司的“關鍵人風險”指數已經快要爆表了。
就連張博文、姚建鴻這些僅次於羅晟的企業高層管理者，在見到他的時候都是“明白了”，然後就沒有然後。
企業“關鍵人風險”不得不防，同時他也在一步一步的應對這種潛在危機。
進入新開年之後，羅晟基本上就不怎麼過問公司的日常運營和管理了，他CEO的職務越來越像是個掛名的，而分別執掌兩家公司的姚建鴻和張博文越來越有CEO之實了。
羅晟現在逐漸當起了甩手掌櫃，就是爲了卸任CEO一職退居幕後做鋪墊。
當個董事長就可以了，輕鬆還降低“關鍵人風險”，也有更多的精力去攀科技。
最最關鍵的是輕鬆啊，企業的盤子越做越大，羅晟也感覺累的夠嗆，加上打開秦微木的新世界大門之後，美女律師如狼似那個啥來着……
何況還倆……
不過卸任CEO這事情急不來，藍星科技和蔚藍海岸和別的企業又有一定的區別，羅晟卸任CEO是屬於高管層的重大架構重整，會帶來巨大的影響，這種影響還體現在他的年齡上。
到現在爲止，羅晟還不到25歲呢，就卸任了？
這樣的消息要是傳出去，且不說外界媒體會出現一堆“歷史發明家”編造各種猜疑論調，就連公司內部也會引起動盪。
此外，羅晟還需要人工智能小娜進一步的升級才行。
屆時，即便卸任了CEO一職，甚至卸任了董事長一職也不會對他在公司的控制權上有任何影響。
他可以把權放下去，也能輕而易舉的收回來，這纔是羅晟有底氣下放的根本原因。
……
話說代表IBM公司的鮑勃·斯旺此番怒氣衝衝而來，結果狼狽不堪離去。
回去之後就把這邊的事情如實向總部彙報了，結果第三天IBM換帥再派人來談，這一次來的是IBM的現任掌門人塞繆爾。
然而他並沒有見到羅晟，是張博文接待並與他進行談判的，至於羅晟現在正在忙活着攀科技，沒時間是一回事，就算有時間也不見。
對於羅晟的怠慢，塞繆爾當然不爽，可不爽又能怎樣？
最後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跟張博文談，雙方談判的矛盾點就是“第三者”鏵爲。
藍星科技這邊明確表態，左中右派的朋友都要交，IBM無權干涉藍星科技的決定。
塞繆爾也是直接放言，鏵爲和IBM之間，藍星科技只能二選一。
毫無疑問，老張也直接給把選擇權甩給對方。
到底是交朋友、還是成敵人，藍星科技不選擇，IBM來選擇，如果非要藍星科技做選擇，那就是全都要。
這話直接聊死了，你藍星科技全都要，和現在有什麼區別？
在接下來的一週時間裡，IBM與藍星科技的高層前前後後經過了三輪的談判，最後還是沒有達成共識，塞繆爾面對頭鐵的藍星科技沒轍了。
只好硬着頭皮擺出大不了互相傷害的架勢回國了。
而他來華國的商務之行也終於在航站樓的時候被媒體逮着了，並且還接受了臨時採訪，直言IBM與藍星科技的合作產生了不愉快，但被記者問道是否會影響雙方今後的合作時，塞繆爾拒絕迴應。
不過這個突發消息對於業界來說也夠勁爆的了。
一時間，近期新聞開始出現一些比較吸引人的標題。
什麼“藍星科技與藍色巨人IBM鬧掰”、“藍星科技雲計算佈局或將出現停擺”、“核心科技受制於人，藍星科技被卡脖子”等等諸如此類標題的報道。
而網上一些公知、大V什麼的，也趁機抓住了這個機會開始黑，冷嘲熱諷，陰陽怪氣。
這種人不是傻到智力殘缺就是壞到骨子裡。
撕逼大戰不可避免，藍星科技的“自來水”也不是蓋的，這麼多年來早就形成了一批數量龐大的粉絲羣體，也出來聲討大V、公知。
但網上的這些喧囂爭議，藍星科技集團沒有任何一個有分量的人出來發聲。
隨着時間的推移，到了2月中旬，撕逼大戰還在火熱進行，但就在這個時候北美那邊突然傳來IBM的消息讓撕逼的雙方都有點懵。
IBM對外宣佈於昨天和藍星科技集團簽下了第二期價值47.2億美元的合同訂單，並且正在擴大產能，爲將來更大的第三期價值大約126億美元合同訂單做準備。
塞繆爾還親自在記者招待會上現身迴應了最近的一些傳聞，算是出來闢謠。
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實誠的一筆。
事實證明，IBM只是故作強勢虛張聲勢嚇唬人，如果嚇不到……那就這樣唄，不然怎麼辦嘛，掙錢是不能被耽誤的啊。
殊不知，IBM的競爭對手在看到這些訂單金額數的時候，眼睛的紅了。
眼紅是一回事，關鍵是好氣啊，總感覺IBM是在膈應同行競爭者。
因爲前些天的消息整的好像IBM真的要撂挑子不幹了，其競爭對手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正準備飛到大洋彼岸去推銷解決方案了。
結果“藍色巨人”反手就把合同摁出來，這種給人以希望又打碎他的做法，簡直就是誅心之舉。
彷彿IBM暗示競爭者們：看吧，就算鬧成這樣單子還是我的，就問你氣不氣？所以你們就不要想太多了，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而這個消息傳回國內之後，原本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幸災樂禍的大V和公知們集體失聲。
藍星科技在這幾天里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彷彿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一樣，但藍星科技和羅晟的粉絲網民們可不會就這樣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