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揚,也是一個階段的落幕,清理感染者的工作結束。這可能只是管理者生涯裡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對他這號新手,卻是個里程碑。
這意味着,只要今後不亂來,他必然會轉正。
他終於可以輕鬆起來,接下來的歲月就是搞搞科技,偶爾維護一下有序,並將科技往第三級文明推,光榮轉正。
現在大事情忙完,犒勞自己是必定的。
他們離開了安卡拉,前往伊斯坦布爾——土耳其最負盛名,也是最具歷史的城市,吸引着世界各地的遊客。
街頭巷尾都能找到的酒吧,夜晚便格外熱鬧的夜店,大街上落落大方的姑娘們……在這裡,你完全感受不到它是綠教國家。
兩人就跟其他普通的遊客一樣,流連在美食與景色之間,土耳其種類豐富的烤肉、令人抓狂的花式冰激凌表演,當然也少不了土耳其白酒(raki)。
它的品嚐方式很講究:倒上半杯raki,再小半杯水,結合後立刻變成奶白色,加入一粒冰塊,raki就變得更加美味了。
“乾杯!”安揚跟哈絲娜碰了一杯,冰爽下肚。
加冰會沖淡一些酒精的勁兒,讓哈絲娜這種不勝酒力的也多喝了幾口,做壞事一樣臉發紅,然後再擡頭看看餐館裡的肚皮舞表演。
穿着三.點式、下穿半透明裙、掛着長長流蘇的舞娘,正在臺上大秀性.感,吸引了無數男人女人的目光。
吃肉喝酒看肚皮舞,光明正大的犯戒!在這個奇特的國家身上,教規完全被拋到了腦後,世俗主義的大旗飄揚着。
哈絲娜的世界觀已經碎了一地,同時也在接受。世俗讓她倍感新鮮、精彩,再看看旁邊男人的笑容,她更喜歡這樣。
感覺到她在注視自己,安揚奇怪:“怎麼了?”
“我們待會去酒吧玩吧?”哈絲娜露出笑容,“我在旅遊攻略上看到,這附近有幾家很個性的酒吧。”
“爲什麼不呢?”安揚對於她提出的墮落要求,向來有求必應。他就像一個壞蛋,在她這張白紙上亂塗。
“現在?”她躍躍欲試。
結了賬,兩人又飄到酒吧街,去尋找他們想領略的異國情調,去聽一些有品位的歌曲,再在下一家融入球賽的吶喊中。
很暢快也很解壓,先前對土耳其的種種不滿,竟消退了幾分。從娛樂生活這方面來說,土雞是值得綠教國家學習的。
如果安派發展順利的話,世俗化將會影響到更多國家——思緒被身邊的吵鬧聲打斷了,幾個年輕人正在路邊用阿語吵嘴。
目光回來,哈絲娜在他耳旁小聲解釋:“原教旨主義的當地人,跟來旅遊的外國教徒起爭議了。”
“原教旨主義”就是那些想要一切都按照宗教的條例發展,********的傢伙,在安揚眼裡是不可救藥的。
安揚轉頭看去:“在世俗國家也能遇到,稀奇呀!”
有四五名頭戴小白帽的青年,正在指責另外幾位遊客:“飲用酒精是一種惡魔的行爲,教徒應當遠離!”
遊客不想惹事,轉身要離開,那幾個當地人還不過癮,目光轉到在安揚耳旁說阿拉伯語,舉止親暱的哈絲娜身上。
他們手指着開罵:“還有這種女人!公共場合作出如此不雅的舉止,渾身的酒味,真主會詛咒你們!”
哈絲娜被他們說得很尷尬,畢竟她之前接受的教育,這確實是很嚴重的罪行……安揚見她委屈,便拉她離開:“不必跟幾條狗生氣。”
“你說什麼?”
他們追了出來。
先前那幾個外國教徒遊客,發揚了紳士作風:“我們的先知提倡更多的科學觀念和世俗化,你們是在開歷史.倒車!”
“先知?”他們大笑起來,“安派就是個笑話!糊弄人的鬼東西,自從穆聖去後,世間就再無先知!”
“你閉嘴!”
哈絲娜就憤怒了。他們如果指責她,她會羞愧、歉意,但連帶着扯到安派,諷刺安揚的話——
安揚還沒反應過來去拉她,這姑娘的的巴掌已經煽在對方臉上,拳頭跟着擊在下巴上,然後撩起小腿踢在另一個喋喋不休的男人褲襠上。
她是增強人,無論是動作、反應都是超人的。她還是剛從戰場上廝殺回來的戰士,弱肉強食的習慣尚未消失。
要是被她漂亮的外表欺騙了,那下場會很慘的。
就這麼電光火石間,兩個大男人倒了下去,而這位在外人眼裡,本該嬌滴滴的姑娘,還要揚起拳頭打第三個!
第三個在她拳頭還沒落下時,腿軟跪了,求饒:“抱歉!我道歉!”
周邊路過觀衆傻眼,大跌眼球啊!這麼一個子高挑,動人的姑娘,動起手來居然一點兒都不比爺們弱。
尤其是那果斷的踢襠動作,讓周圍所有男人都下意識的夾腿。
安揚也隱約有股蛋疼的感應,趕在事情不可收拾前,他上前攔腰把張牙舞爪的哈絲娜抱過來:“別衝動!”
“讓我教訓他們!”她很不滿的還要上前,“安派是全世界最好的!先知也是真實存在的!”
“警察來啦!”
安揚唬了她一句,拉着她的手逃跑,但穿高跟鞋跑不快,跑出幾步手,安揚手指一旁的長凳:“快上去!揹你!”
哈絲娜沒有廢話,動作利落的踩上長凳,再跳到他後背上,摟着他脖子,安揚抱着她腿,默契跑路。
跑出一段後,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下次別這麼衝動了,這是法治社會,講法律和道理的。”安揚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樂不可支。
“就該這麼教訓他們!”哈絲娜堅持。
“哈哈哈!”安揚最終又笑了,其實他剛纔也挺不滿的,哈絲娜出手教訓這幫男人,真的很解氣。
她也笑起來,稍後:“今天玩夠了,我們回去吧?”
“由你決定!”安揚說。
談笑着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哈絲娜嘰嘰喳喳說着話,一邊單腳站去脫鞋子,但動作幅度過大讓重心不穩。
“嘿!”
安揚抱住倒過來的她,後背撞在門上,嘴裡提醒:“小心點。”
她不好意思的擡頭,他也正好低頭,望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藍水晶般的澄淨,彷彿夜空裡閃爍的瑰寶,他不禁道:“你真美!”
她臉紅了,這美麗的一幕讓安揚忍不住親吻她。
她閉上眼睛沒有掙扎,放開自己去追逐這讓她着迷的感覺。
一股火焰已經在他們身上蔓延,安揚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探索,隔着衣衫也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只是在她投入,想得到更多時,安揚忽然推開她。
哈絲娜不解的:“怎麼了?”
安揚神色複雜:“我怕會傷害到你。”
她卻不希望是這個答案,她失望又沮喪:“爲什麼?”
安揚搖頭:“我的私生活很亂,對待女人的態度很隨意。”
他是首次拒絕送上門的女人。說不清原因,但哈絲娜對他的意義,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女人。
他們一起扛過槍、上過戰場,信任讓他們能夠將後背交給對方……因爲是真的在乎,他纔不敢亂來。
但哈絲娜決定去追逐她想要的,上前摟住他脖子:“但我願意,我願意把一切都交給你!”
任由他征服的宣告,聽得安揚氣血翻騰,最終他還是投降了。他抱住了她,吻着她,回到了臥房裡。
他猴急地褪去她的衣服,在燈光下的坦誠讓她臉頰發燙,被一雙火熱目光的全身打量,更是令她心臟狂跳。
當安揚吻上她的肌膚,她差點忍不住叫出聲。無比奇異的感覺,就像她一直渴望的東西,終於能夠實現一樣。
“這很疼嗎?”安揚摸着她腹部、大腿上的傷疤,她本該是被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女神,卻要禁受戰爭的摧殘。
“你不喜歡?”她知道自己渾身傷疤,不免擔憂:“但我是乾淨的。”
“不,這會讓你更迷人。”安揚親在傷痕上,這有部分是因爲自己而受傷的,他又怎會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