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空間就像是隱藏在宇宙這片森林裡的生物,當它隱藏不動時,周圍的獵人難以發現它的存在,但當它行動起來時,周圍所有的獵人都將驚醒。
穿梭在宇宙森林裡的空間帶起的動靜讓它成爲了獵物,管理者已經獲得了特殊任務的更新,獵手正在從四面八方到來,一場與時間的賽跑驟然展開。
疾馳的車上。
預言者熟練的駕馭車輛離開城市,安揚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管理者說:“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提問,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所有疑問。”
“爲什麼是開車這種方式?”安揚就問了,若以未來的角度,人類的汽車實在是落後、簡陋和低效率的交通工具。
預言者回答:“因爲是你構想的這個世界,要將技術維持在你熟悉的水準,這既能夠保證簡易性,也能夠杜絕敵人的無限制強大。”
哈絲娜找例子:“我們開汽車跑,他們就無法開戰鬥機來追?”
“非常難。”預言者點頭,“這是一個縝密的世界,對方想要獲取戰鬥機,就要與維護這個世界的權力機構對抗,軍隊是其中最高級的代表。”
安揚明白了些:“這裡就相當於脫離了創造者體系的獨立世界,外邊進來的一切,都要按照這裡的法則運行?”
“不完全。”預言者擡頭看了眼後視鏡,“因爲它是被創造的,如同在創造者世界中存在管理者一樣,在這裡也能夠利用管理權限。”
“是什麼?”
“爲仿製被入侵敵人掌握,權限只主動開了一部分。”預言者又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紅藍爆閃的燈光反射着。
“前方黑色車輛!a65535,靠邊停車!”警車的擴音喇叭喊道。
“管理者追來了?”安揚和哈絲娜回頭,三輛警車跟在了他們後面,其中一輛已經來到超車道,準備追趕。
“不,它們是這個世界的執法程序!”預言者說,話題回到剛纔:“你們擁有這部分權限,能夠憑空創造裝備。”
“如何使用?”安揚言簡意賅,因爲他感受到後方警車有着相當的敵意——闖入者相對這個世界,就像黑夜中閃亮的螢火蟲。
“希望。”預言者比他更簡潔。
安揚愣了一陣。
這個詞是通過意識進行交流的,雖然很短,但也很長,希望即有着相信、自信、渴望和迫切等等情緒,但光靠想的?
“你必須要快。”預言者變道衝上超車道,擋住了警車,“我已經感覺到他們得到來,我們只領先了起跑線,但他們數量多,早晚會攻破這個世界。”
“讓我試試。”安揚集中精力。
左側一輛警車突然加大油門追了上來,與他們平行,駕車警察轉頭看着他們,就在哈絲娜的注目下,畫面一變,警察的臉色變得陰毒。
他隨手從身邊拿起一支槍,舉起並對着車輛射擊,轟的一聲,一枚子彈擊穿了後排車窗,子彈幾乎是擦着哈絲娜的面前經過,再從另一面窗打出去。
預言者猛地踩下剎車,眼花繚亂地打方向盤,車子側滑着衝向另一條道路,車速過快的警車來不及轉向,與他們擦肩而過。
“抓緊時間。”預言者說,“在這個世界裡,你可以是最強大的!”
最強大的?
但這車根本擋不住子彈!安揚腦袋裡閃爍千百種想法,在他的認識裡,像電影裡一樣依靠車輛抵擋子彈完全是做夢!
除了發動機、剎車盤兩個位置有希望抵擋外,其餘位置面對子彈,毫無疑問都是清涼對穿的結局!
除非這輛車是防彈改裝的,有幾英寸厚的防彈玻璃,車門加裝了防彈隔層,車重增加並保證在撞擊中的穩定性……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哈絲娜明顯感覺到車輛發生了變化,她不可思議地看着原先碎裂的車窗一點點恢復,車輛的厚重感增加,即便速度飆了上去仍舊四平八穩。
“你做到了!”她驚喜地說。
安揚回過神來了,預言者讚賞道:“就是這種方式!你當初設計這個世界時,爲了防止被入侵,將權限的獲得方式改造了,只有你迫切的希望它纔會觸發。”
“很高明。”安揚開始懂了,以管理者一幫人的能力,如果是常規模式肯定很快就會被找到漏洞,加以利用。
雖然這種加密方式會增加難度,但安揚有先天優勢,這個世界是他的創意,是他對自己生活年代的記憶還原。
“這能給我們爭取到一定的時間。”預言者說,在他們的後方出現了一批加速追趕的車輛,但並不是警察。
“它們已經來了?”哈絲娜問。
“是的。”預言者說,話音落下便是槍聲響起,追擊到後面的轎車裡,有人將衝鋒槍伸出窗外,朝他們掃射。
防彈玻璃擋住了瘋狂的子彈,但雨點般打在上面的聲音、遍佈裂紋到完全模糊的後風擋,都給了他們陣陣壓力。
“這樣不行!”安揚不想坐以待斃,他凝神一秒鐘後,手裡出現了一支ak47步槍,一如記憶中的經典造型。
“彈匣!”哈絲娜立即分擔了工作。
安揚擡頭看向頭頂突然增加的天窗,乾脆利落的拉柄上膛:“讓我們給這幫孫子點顏色瞧瞧!”
他站了起來,槍口對着身後窮追不捨的車輛,扣下扳機——火藥武器發射的聲音、氣味熟悉無比,密集的彈頭將身後追車打得落花流水。
在這個世界裡,即便規則略有不同,但最基本的常數仍然不變,在這裡捱了一槍同樣會倒下,遵循創造者體系裡的死亡。
飛舞的子彈掃射着後方車輛,前引擎蓋、擋風玻璃噼裡啪啦作響,車頭冒煙的、駕駛員被擊斃的,不斷上演。
但窮追不捨的管理者仍有很多。
“換一種!”哈絲娜將他喊了回來,手裡多了一件rpg-7式火箭彈發射器,她露出個得意的笑容。
“做得好!”安揚扛起了發射器,雖然落後,但以這個時代的規則來說,是無法出現等離子發射器的。
rpg已經是相當厲害的單兵武器,他肩扛火箭彈的造型鑽出來後,明顯感覺到後方車輛突然的減速。
乾脆利落的瞄準,發射。
“去死吧!”
火箭彈擊在了距離他們最近的suv身上,烈焰炸開。
跟在後面的幾輛車車頭歪了歪,撞在路旁,引發了後方接連不斷的追尾,道路瞬間堵塞起來,追擊的車輛不得不剎停下來,無可奈何的看他們遠去。
安揚坐了回來,跟哈絲娜擊掌慶賀。
預言者習慣的擡頭看看後視鏡,說:“我們要轉到高速,前往你預留的數據中心,那裡會有你需要的一切答案。”
“好。”安揚已經沒有退路。
……
黑色轎車在高速上奔馳。
太陽已經徹底落山,黑夜籠罩了天空,通往數據中心的公路上,車流量寥寥無幾,窗外全都是周而復始的景色。
奔波一天的疲倦席捲而來,哈絲娜已經枕在他的大.腿上睡着,預言者一言不發的開着車,奔向他使命裡的終點。
安揚對此不知作何感想,雖然也是剛剛認識,但對方的無條件幫助,已經將他列在了安揚能夠信任的夥伴名單上。
“你一定會死嗎?”安揚問。
預言者帶他們所去的地方,就是它的終點,換一種方式說,它已經看到自己不久後的死亡。
“任何人都會走到這一步,我走得越遠,距離終點就會越近。”預言者平淡的說,彷彿談論的之是某個路人甲。
安揚佩服將死亡看成事業終點的人:“你看得很開。”
“因爲我將會完成我族要完成的使命。”預言者說,恰好這個使命是安揚與他們達成的協議。
“其他人呢?”安揚忽然想知道。
“你已經知道預言的結果是觀測即崩潰的。”預言者又擡頭看了看後視鏡,“影響循環的佈局,會導致未來變得更不可預測。”
安揚痛恨未來的不可控:“你說了這只是曾經發生過的程序。”
預言者只是笑了笑。
腦袋枕在他腿上的哈絲娜動了動,安揚低頭:“吵醒你了?”
“沒有。”她睜開眼睛,一抹微笑,“睡姿難受,我想靠在你肩膀上。”
“來吧。”安揚讓她靠肩膀,並摟着她,很快哈絲娜又睡着了,只留他煩躁的望着不變的窗外。
“第六遍看到那座建築了。”
“世界是循環的。”預言者說,“我們接近了。”
前方的景色已經開始變化,路牌顯示距離數據中心3km,前方一座籠罩在夜色中的大城市,模糊的輪廓顯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