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速流逝,幾個月後,十月懷胎的宮野艾蓮娜終於生了。
是個女孩。
宮野夫婦給她取名爲宮野志保。
身爲宮野夫婦在研究所外唯一的朋友,白河清和莎朗倒也一起去看望了一下。
“好小。”
蒼白的研究所內,多出了一個嬰兒搖籃車,白河清站在旁邊,低頭看着靜靜躺在裡面睡覺的超小一小隻。
“嬰兒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身旁,莎朗開口說道。
或許是想起了白河靜和白河瑞剛出生的時候,她的眼角帶着一絲笑意。
“真少見呢,竟然能看到你們兩位一起過來的時候……”
而在另一邊的電腦前,是隻用了幾天時間就調整了過來,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的宮野艾蓮娜,她看着二人,笑吟吟地說道。
“總是要來看望和慶祝一下的……啊,她醒了。”白河清開口說道。
似乎是被三人的交談聲給吵醒了,嬰兒車裡的宮野志保緩緩睜開了眼睛,這似乎是一個很乖的孩子,她並沒有如白河清預料的那般吵鬧,只是擡着頭,睜着那雙小眼睛看着白河清,突然笑了起來。
“你這傢伙,意外地很討小孩子喜歡呢。”身旁,莎朗幽幽說道。
“爲什麼這麼說?”白河清問道。
“這孩子見到你就笑了,可不就是喜歡伱嗎?”
“我覺得這應該代表不了什麼,可能她只是單純的比較乖而已,就算看到其他人也會笑。”
就在兩人的交談間,宮野志保一邊笑着,一邊伸出她那還肉嘟嘟的小手,似乎是想抓白河清。
“白河,她要跟你握手。”莎朗忽然說道。
“原來這是握手的意思嗎?”
“快點。”
倒也不等莎朗再催促,白河清取下手套,向嬰兒車裡的宮野志保伸出了一根手指。
只見宮野志保那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往下拽,一邊咿咿呀呀地笑着,一邊將他的手指放到嘴裡,咬了一口。
當然,在她最後要咬下來的時候,白河清及時縮回了手。
“看來你猜錯了,她不是要和我握手,是要咬我。”白河清重新將手套戴了回去。
“你就說她握沒握吧。”
“原來還可以這麼爲自己狡辯的嗎?”
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宮野艾蓮娜一直坐在一旁,單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幕。
“兩位的關係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那當然,我們畢竟是夫妻嘛。”莎朗相當大方地承認了。
“也是……”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宮野艾蓮娜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她看着還在逗弄宮野志保的兩人,說道:
“說起來,兩位既然這麼喜歡小孩,那有沒有打算再要一個孩子?”
“欸?”
“嗯?”
她這句話說完,白河清和莎朗同時一愣,回頭看着她。
“畢竟據我所知,兩人應該還沒有過一起將孩子扶養長大的經歷吧?”
迎着兩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宮野艾蓮娜問道:
“這樣不會覺得有些遺憾嗎?”“再要一個嗎……”白河清認真地思考起了她的這個提議。
“啊哈,這、這個……”而他身旁的莎朗則突然有些臉紅,不過按照宮野艾蓮娜的經驗,她心裡估計也是有些意動,目光還稍微瞥了眼身旁的白河清。
“這、這個,怎麼說呢……”
“嘛,不着急,這種事情總是要慢慢考慮的,兩位回去後可以好好思考一下。”
目的達到,宮野艾蓮娜及時將這個話題打住。
畢竟,如果萬一白河清在這裡拒絕了,那對於莎朗的積極性而言,絕對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這種事,還是讓這對夫妻自己回去慢慢商量吧……
“對了,這段時間,研究的進展很順利。”
宮野艾蓮娜將話題帶回到了這裡。
“在小白鼠的實驗上,絕大部分都取得了成功,幾乎所有被注射了藥物的小白鼠,體內的細胞都停止了生物體正常的衰老過程,始終維持在細胞活力最巔峰的狀態。”
一邊說着,宮野艾蓮娜的目光看向了放在旁邊的一個小鐵籠子。
“不但如此,我還在一隻小白鼠上發現了意外收穫。”
鐵籠子裡面,是一隻正在上躥下跳,動個不停的小白鼠。
“那隻小傢伙,幾個月前在給它注射藥物的時候,它的壽命已經接近兩年,按照實驗小白鼠的正常壽命,它絕對算是一隻'老齡鼠'了。
但在注射藥物之後的這幾個月內,它的細胞不但沒有繼續衰老,反而還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恢復活力……
如果只按照細胞活性來判斷的話,那小傢伙如今應該正處在'壯年時期',是不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逆轉時間……返老還童?”
聽了宮野艾蓮娜這番話,莎朗臉上露出了極爲震驚的表情。
“這竟然真的可以成功嗎……”
縱使一直以來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切真的發生在眼前時,她還是不由得感到了震驚。
在這個幾乎與外面隔絕的研究所內,他們竟然真的弄出了這種曾經只存在於神話中的產物?
“啊,雖然我和厚司一直都不認爲我們會失敗,但當它真的快要成功的時候,我們果然……也還是感到了震撼。
我們長久以來的夢想,終於要到了快成功的時候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在宮野艾蓮娜的眼中,卻絲毫看不到她應該有的喜悅。
不但如此,她的眼中,反而有着一抹黯然和憂慮。
而在她身旁的兩人,在最開始的震驚後,臉上也都是凝重的神情。
真是奇妙,明明面對的是人類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神物”,但在場的三人,卻都絲毫沒有喜悅的神情。
“這段時間,那位朗姆先生又從我這裡拿走了不少半成品的膠囊藥丸。”
宮野艾蓮娜忽然說道。
她這句話聽起來和眼下的情況毫不相干,但實際卻恰恰相反。
她是在向兩人傳達,朗姆……或者說烏丸蓮耶,他們又用她和厚司的發明去殺人了。
他們用她所發明的東西去殺人……這種感覺,就像是讓她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似的。
宮野艾蓮娜憤怒,絕望,卻又對此無能爲力。
【或許,從一開始決定接受烏丸集團的贊助,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