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孩子們都還要上課的因素,三天的免費體驗時間不得不縮減到了兩天,最終敲定了週五傍晚過去直至週日下午回來的計劃。
出發的這天孩子們都在阿笠家集合,各自揹着各自的小揹包,在客廳中等待的過程中,根本耐不住地不停走來走去。
“話說真瀨佳醬好慢啊……”吉田步美嘟着張小嘴唸叨着,探了探頭往風間砂紀房間那扇緊閉的房門看了看,然後滿是擔憂地皺起了細細的眉毛,小聲哀怨了幾句,“真瀨佳醬會不會是不去了啊,我好不容易纔認識的新朋友……”
“嘛,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灰原哀涼涼地說了一句,攤了攤手無奈搖着頭,然後往沙發上一靠,從茶几上取過已經翻過好幾遍的時尚雜誌再次翻看起來,“我們吶,也只有等的份。”
“誒誒?佐木桑是大小姐麼?”兩個小男生耳尖地聽見了灰原哀自言自語般的聲音,頓時圍了過去,好奇寶寶一樣地看着後者。
“是啊佐木大小姐是江戶川君親自帶回來的大小姐呢。”灰原哀曖昧地朝柯南挑了挑眉,引得另外兩個小男生一陣又一陣的鼓動。
“喂喂……”
彼時,門鎖喀拉的一聲,然後門被拉開,出來的栗色長髮女孩穿着清爽的淺藍色牛仔裙,明明幼嫩的臉龐卻透着一股莫名清冷疏離的氣息。當然,整體上她看起來還是個相當漂亮的小女生的,不過違和的地方就於她頭上那個縫有大蝴蝶結的米白色髮箍,這種可愛型的裝飾放在她身上不管怎麼看有的都只是莫名的違和感。
“噗……”對風間砂紀性格瞭解頗深的柯南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指了指風間砂紀腦袋上的那個髮箍,“風……佐木,說真的,那個一點也不適合你。”
風間砂紀頓時覺得有些尷尬,給柯南閃過去一眼刀後,又故作淡定地走到衆人面前,假咳了一聲,開口道,“可以出發了。”
“柯南你說什麼呢,這個明明很可愛啊!”吉田步美大聲辯駁道,然後笑得童真地拉了拉風間砂紀的手,親近似的說道,“這個很適合真瀨佳醬的!”
風間砂紀有些無奈地朝吉田步美眨了眨眼睛,抿着脣的表情變得有些僵僵的。其實她挺想說妹子你不用說違心的話了,柯南說得一點也沒錯,這種亮麗可愛的頭飾完全不適合她,而且她本身也並不想戴着這樣的東西。
只是,這個髮箍是阿笠博士這麼多天以來特地給她做的,不戴着的話有些太對不起人家的辛勞成果了,再者,這個髮箍也算是個便利有用的道具,功能和柯南那副大得有些誇張的眼鏡差不多,說不定會有着意想不到的作用。
阿笠博士那輛黃色的甲殼蟲完全帶不走包括風間砂紀在內的六個孩子。元太坐在副駕駛,光彥和步美也已經鑽進了車內後座,剩下了一塊勉強能擠下兩個人的空間,風間砂紀淡淡地瞟了一眼,便在離車還有幾步遠的地方頓住了腳步。
“我還是不去了吧。”語畢,重新提起放在地上的小包,轉過身準備回去。
清冷的聲音宛如一盆涼水,硬生生澆息了幾個孩子正興奮的情緒,孩子們開心的模樣馬上換作了滿面擔憂。
不得不說風間砂紀破壞氣氛的能力就和她那滿是高冷的個性一樣糟糕。剛纔還有孩子們大聲討論的嬉鬧聲,此刻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沒有人再說話。
“啊哈哈佐木在開玩笑呢!”柯南乾巴巴地笑了幾聲試圖緩解這般尷尬的氣氛。他朝風間砂紀走了幾步,取過她手中的行李包,然後拿到了在後備箱前整理東西的阿笠博士那裡,“博士你和他們一起走吧,行李先拜託你帶走,我和那傢伙搭電車過去。”
“這……”阿笠博士也有些泛着銀色的濃眉捲曲起來,朝風間砂紀的方向擔憂地望了望,風間砂紀面無表情的模樣讓他有些無奈,看着柯南同樣傷腦筋的模樣,也只好點點頭,“那就聽你的吧,路上小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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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第二天就是週六的緣故,黃昏後的街市顯得特別熱鬧。風間砂紀緊緊跟在柯南的身側,和他一同穿梭過來來往往的人羣。
說實話風間砂紀根本沒有想到事情能夠這樣發展,柯南會主動提出要和自己一起。
其實不帶任何私人感情地想回去,柯南這種做法也是很合理的,風間砂紀才變小沒多久,出於同病相憐以及偵探責任心地驅使之下,柯南都會選擇看住她。
“喂喂別板着張臉了……”看着風間砂紀至始至終木然的臉,柯南略微有些無奈。
“我沒有板着臉。”相比起柯南緩慢無奈的口氣,風間砂紀幾乎在他說完地下一秒就作出了否定,隨之得到的便是柯南完全不信的眼神。
對於這樣的回答,柯南囧着臉也不知怎麼勸,心裡只能感嘆着風間砂紀那一點也不坦率的性子有的時候真的挺令人無措的。
“嘛……出來一趟,和孩子們好好玩一玩也是不錯的嘛。”
風間砂紀把臉側向柯南,就見後者扯開微笑,滿是溫柔地看着自己。這樣的表情就像一道光,閃耀得不得了。風間砂紀趕忙收回視線,看着自己的腳尖不再說話。
“所以開心一點啦,偶爾也享受一下小孩子無憂無慮的日子啊。”柯南拍了拍風間砂紀的肩膀,童稚的音色卻溢滿淌透心底的暖意。他懷想似的擡起眼簾,柔和的目光亮了亮,“那些小傢伙們可都是開心果吶。”
是熊孩子纔對吧,風間砂紀心裡是這麼吐槽的。但當她想起步美那羣孩子每一個純潔真實的表情,心中又是不免一澀,因爲自己根本不可能像他們那般無憂無慮,即便現在變成了和他們一樣大的小孩子模樣。
上了電車之後,風間砂紀便和柯南坐在了靠門最近的位置上。風間砂紀的座位在座椅的最末端,鐵質的護欄再往右一些便是車門,而柯南貼着她坐在她的左側。車廂內幾乎滿座,可卻沒有喧鬧和嘈雜,算是個令人舒服的氛圍吧。
無聊之餘風間砂紀的視線便在車廂內四處隨意掃動起來。坐在柯南正對面的是個看起來很清爽的年輕男子,戴着耳機,手裡託着本雜誌一直在看。斜對面一個穿着白襯衫的文靜少女,她一直望着窗外,時不時會皺一會兒眉。
“我對面的那個男子應該是個西餐廳的服務員,那邊那個女生大概是某個藝術類院校的美術生吧。”
“哈?”柯南突然這麼說道,風間砂紀聽了覺得莫名其妙,“怎麼突然說這個?”
“看你看他們兩個人的時間比其他人的要久一些。”柯南突然心情愉悅起來,揚了揚下巴示意風間砂紀再一次看向對面的人,“你看那男子託書的手勢,是不是很像托盤子,而且他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比一般人要更能向外彎下,這是常年托盤導致的,因爲托盤的標準手勢主要支力點正是在這三根手指上。”
風間砂紀試圖翹了翹自己的手指,正如柯南說的那樣,完全彎不出那個年輕男子能彎出的程度。
“你在看那個女生,腳邊的包裡露出了只有畫畫的時候才用得到的護衣,上面還站着沒有洗乾淨的顏料呢,猜她是美術生是因爲她的護衣上有學校的校徽哦。”
風間砂紀只是眉間蹙起了一點微小得讓人察覺不出的弧度,她的思緒完全和柯南這個推理狂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之上。
果然只有推理的時候這個人才會露出這般自信的嚮往的神色,不論是變小前的工藤新一還是現在的江戶川柯南,這樣的表情依舊如初地令她着迷。
回望着柯南的目光不覺間柔了下來,可眼角餘光飄到的人確不得不讓風間砂紀從有些放鬆的心境再次緊繃起來。
與風間砂紀相對的座椅的另一個末端之前,站着一個身着灰色西裝,頭戴着圓頂硬禮帽看着窗外的中年男人,而這個男人風間砂紀和柯南都很熟悉。
西井。
風間砂紀朝柯南的身後靠了靠,顯然,柯南順着風間砂紀的視線看過去也看到了西井。
“西井從來坐電車的……”風間砂紀小聲在柯南耳邊這麼說着,她一個勁低着頭,完全不敢擡起腦袋。想起先前西井頂着張虛僞的假笑冠冕堂皇地把她軟禁在家裡,命令那波穿着白大褂像幽靈一樣所謂的專家個她輸各種藥水……抓着柯南手臂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
柯南則是手臂微擡地護在風間砂紀身前,警惕地看着西井的方向,而後者似乎是也發現了柯南的存在,可下一秒西井卻裝作沒看見一樣繼續看着窗外。
剛纔視線交匯的那一瞬,是自己的錯覺麼?疑惑之中,柯南再度拉高了警惕。
哪哪都有推理的死神小學生所在地肯定會發生點什麼的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