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客艙裡。
衝矢昴貼在窗前,透過不大的舷窗,看着下方烏黑的雲層。
雷雨越來越厲害了,甚至偶爾能看到雲層之間跳躍的電弧,夜色中,強烈的閃光令人目眩,讓看到它的人一種隨時都會升入天堂的感覺。
衝矢昴:“……”這雷……該不會把飛機劈壞吧。
他腦中不禁閃過登機前的候機廳裡,那對情侶開的玩笑——雖然可能性微小,但這種flag應驗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可再怎麼憂慮,身爲一個坐在飛機裡的普通乘客,衝矢昴除了祈禱,什麼都做不了:“上帝,不對。上司……也不對,烏佐再怎麼離譜,唯獨不可能控制真正的天災,還是向運氣之神祈禱吧。”
只是,說到運氣……
衝矢昴想起同在飛機上的江夏,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遇到命案’和‘遇到意外’有關的事上,高中生偵探的運氣總是很差。”
“原來剛纔柯南被扎的時候,想喊的是‘佚名’?難怪聽上去不像‘基德’的發音。”基德恍然大悟,同時心裡有些疑惑,“我哪裡像佚名了?我一直在老老實實扮演牧樹裡的那個舊情人,唯一做過的稍微特殊的事,就是拿麻醉針紮了柯南一下……呃,難道這個組織很愛用麻醉針扎人,而工藤新一被他們紮了好幾次?”
這時,機艙忽然響起廣播。
想起柯南追着那些自稱“佚名”的神秘人不斷丟出問題,然後被佚名們反手一針扎倒的場面,基德很想笑。
……至於佚名有沒有這種偷盜的本事,柯南並不清楚,因爲不管是經驗還是直覺,都告訴他,佚名根本不會費這個勁。就算那夥人真的想要他的麻醉針,他們也只會一針扎倒受害人,然後光明正大地搶。
“不過算算時間,最多不超過20分鐘,飛機就能抵達目的地。只要平穩落地,一切就都結束了——可是話說回來,剛纔那個突如其來的俯衝到底是怎麼回事?”
空姐甜美的聲音迴盪在機艙裡:“各位乘客,飛機即將抵達目的地,請大家回到座位,繫好安全帶。”
柯南露出小朋友的嗓音:“佚名叔叔好。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誒,你的紋印在哪?能讓我看看那個帥氣的紋印嗎?
他優雅湊近,剛要細聽,卻忽然覺得不對。下一瞬,黑羽快鬥猛地直起身,正好躲開了柯南伸出的小短手——這個狡詐的迷你偵探根本不是想附耳細談,是要撕他的臉!
柯南在駕駛室門口偷聽片刻,發現愛爾蘭和橋本摩耶只是在認真教人開飛機,沒有露出其他破綻,頓時有點失望。
……
衝矢昴看了一眼本就牢牢系在身上的安全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多想。
黑羽快鬥:“……”詭計多端的偵探,變小了果然也一樣混蛋!
雖然成功躲開了,但基德旁邊,敏銳的高中生偵探顯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麼。
“……”柯南毫不氣餒,“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哦,伱聽一下我猜的對不對,你的紋印在……”
衝矢昴:……真的能順利降落?太好了!
駕駛室裡。
他把麻醉針藏進指縫,露出開朗的微笑:“小朋友,怎麼了?”
基德微不可查地一怔:“……”佚名?紋印?
柯南找到牧樹裡的那個“舊情人”,跳上座位,坐在他旁邊。
衝矢昴心裡嘀咕:“雖然前者可能是烏佐動了手腳,但在被烏佐注意到之前,江夏本身也一定遇到了不少案子,否則他成不了名偵探……糟糕,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妙。
但還是硬生生忍住了,他饒有興趣地扮演着這全新的身份,擡指豎在脣前:“這是紳士的秘密。”
江夏還在聽橋本摩耶解釋各個儀器的用處。
旁邊,黑羽快鬥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這個怪盜後怕地摸了摸險些被撕的假臉:“很敏銳嘛,怎麼發現的?總不能就因爲我偷了一根針吧。”
不願透露姓名的普通乘客坐立不安。在衝矢昴的印象中,那根本不是客機該有的操作。
黑羽快鬥回過神,看了一眼柯南:“……”過來幹什麼,又欠紮了?
可是,細品空姐剛纔的聲音,總感覺她好像很慌……是錯覺吧?一定是錯覺!
柯南露出了一抹看破一切的欠揍微笑:“果然,你不是佚名,你是基德——我剛纔看過鍼口了,你用的麻醉針跟他們的並不一樣。而且我發現我腕錶裡的麻醉針不見了,能神不知鬼不覺偷走我麻醉針的,只有你一個人。”
想着想着柯南就有點心酸,用力搖了搖頭,試圖把不好的回憶甩出腦海。
不過很快,他忽然想起什麼,轉身離開駕駛室,回到了機艙。
名偵探拿着虛假的信息,究竟能猜出怎樣的結果。黑羽快鬥對此還真有點好奇。
說着他湊近過來,擺出了想要耳語的架勢。
柯南迴過神:“我早就在懷疑你了。上飛機前,新莊先生遲遲沒有出現,別人也都說他不會乘坐這一趟航班。可我們在飛機上坐好以後,‘新莊先生’卻突然冒出來,說自己臨時改了行程。
“牧樹裡看到你這個‘新莊功’,顯得非常驚訝。這是因爲真正的新莊先生被她安排了別的工作,根本不會出現在飛機上。當時她以爲舊情人忤逆了她,所以纔會生氣——要不是你途中拿針扎我,讓我遭到誤導,我根本不會覺得你是佚名。”
基德嘖了一聲:“不愧是偵探。確實,那傢伙都快被拋棄了,卻居然還是對牧樹裡死心塌地——他昨晚受牧樹裡囑託,連夜坐紅眼航班趕回了北海道,打算在那裡扮成怪盜基德,給你們一個‘驚喜’,順便炒個話題。”……此外,牧樹裡大概也是想借着“有基德出沒”這個理由,把偵探在身邊綁定得更久一些。
可惜這個計劃,現在已經無法實現——因爲找江夏下“保護寶石”委託的當事人,已經悲慘地去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