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條直哉盯着佐伯社長的背影,還是那副勝券在握的囂張表情。他冷哼一聲,和社長錯開幾米,也離開了。
路過江夏身前時,隨着他從口袋裡抽手,一張照片恰好飄出來,落在地上。
柯南啪一下就撿起來了,好奇地翻過來看了一眼。
江夏也跟着看,就見照片上是兩個眼熟的人——那個水花很大的“小白臉”攬着佐伯社長的肩膀,兩個人正親親密密地從一家情趣酒店走出來。
江夏看完,戳戳柯南:“快去還給他。”
柯南撞破這種事也有點尷尬:“你怎麼不去。”
江夏:“小孩子懂得少,這種照片被你撿到也沒什麼。但要是被我撿到,沒準有人要來滅我的口了。”
柯南:“……”哪有那麼多滅口案,你就只是不想自己丟人吧。
不過撿到照片的確實是他,而且柯南當了這麼多年小學生,女浴室都進過,臉皮早就練出來了。
他當下也沒再推諉,一臉天真地帶着這張不天真的照片跑上前:“那位叔叔,你的東西掉了!”
西條直哉居然沒理他。
一直到柯南追上去,跳起來拍了他胳膊一下,西條直哉纔回過神,低頭看了他一眼。
看到柯南手裡拿着的照片,西條直哉才明白過來。
他摘下剛剛戴上的訓練用耳塞,接過照片,輕佻地屈指在上面一彈:“謝啦,這可是我的搖錢樹,還好沒丟。”
柯南:“……”這傢伙當着純潔的一年級小學生嘀咕什麼呢,真是帶壞東京的未來。
玩了一會兒器械,又吃了一頓瓜,甚至還去看了一場電影。然而始終什麼都沒發生,平平無奇的一天居然就這麼過完了。
一直到衆人吃過晚飯道了別,各回各家,朱蒂都還沒回過神來。
朱蒂:“……”結束了?
這麼簡單?
命案呢?
茫然過後,緊跟着心底就涌起一片喜悅:雖然有可能只是因爲“那個人”暫時沒注意她這邊,但也有另一種可能——她隨機出行的計劃奏效了!
於是再跟赤井秀一聯繫的時候,朱蒂整個人的聲音都變得輕快起來:“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效!那傢伙想要製造命案,果然需要不少前置時間——如果哪一天我們真的跟他正面對上,那麼只要留心那些必經之地,就能有效避開他的攻擊。”
電話對面,赤井秀一不知爲何有些沉默。
朱蒂覺出不對:“……怎麼了?”
赤井秀一:“剛纔你們在附近餐廳品味甜點的時候,有警車朝那傢俱樂部趕過去了。”
朱蒂:“……”
赤井秀一繼續看着:“現在警方已經封鎖了現場,指揮人是個一身棕西裝的中年男人,應該是那位搜查一課的警部。”
朱蒂:“………”
赤井秀一:“按照那位警部對江夏的關注度,你這個跟江夏共度了一天的同行者,肯定逃不過警方的視線——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
電話掛斷了。
赤井秀一翻開自己的筆記本,一連翻了好幾頁才翻到了正在進行的地方——前兩起案子的嫌疑人還一個都沒能排除,現在新的一串又已經記上去了。
赤井秀一:“……”上次堆積這麼多工作是什麼時候?久遠得他都已經快忘了。 ……
朱蒂掛斷電話,茫然地看了一眼手機。
她,她的隨機計劃怎麼纔剛開始就……
沒等展開漫長的腦內吟唱,手機忽然一震。
朱蒂正走着神,這一下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扔出十米開外。好在她反應迅速,手機剛脫手又給抓了回來。
翻過來一看來電顯示,赫然跳出“江夏”兩個大字。
朱蒂麻木地接起了電話。
“朱蒂老師?”江夏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像個尊師重道的禮貌好學生,“是這樣的,剛纔我接到了一通目暮警部打來的電話,他說我們白天去的那家健身俱樂部出了一些狀況,需要我們回去一趟——你現在有空嗎?”
朱蒂:“……”這麼晚了,我不是很想有空。
可是既然來了東京,就得適應這裡的生活節奏當一個卷王。
朱蒂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然後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精神狀態,拿出外國人該裝的樂天精神:“Oh,當然!我這就回去!”
……
江夏剛到門口,就看到有個熟人在門口轉圈。
看到江夏,目暮警部眼睛一亮:“江夏老弟——!”
比前兩次還要熱情很多。
江夏掃了一眼大廳,頓時明白過來:明天就是這家健身俱樂部的開幕式,佐伯社長今晚舉辦了一場慶功宴。這位女社長在當地多多少少有些分量,因此宴會上也有幾個大人物,以及前來捧場的記者。
萬事俱備,然而開幕式還沒開,慶功宴的照片也還沒拍幾張,就有小隊員驚恐地闖進來,說跳水池那邊浮上來一具屍體。
這下一件原本平平無奇的命案,頓時成了一件可能有些影響力的命案。
“我們已經把人從水池裡撈起來了。”目暮警部一邊跟江夏往裡走,一邊擦擦加班忙出來的汗,“經確認,死的是這傢俱樂部的王牌選手,西條直哉。”
剛走出沒多久,身後又是一片混亂。
目暮警部一怔,回頭望去,就見江夏的那幾個朋友,以及新認識的英語老師也趕過來了。
“又是這個外教……”目暮警部摸摸下巴,可能是上一起泳池割喉案裡,朱蒂的嫌疑太過深入人心,他再看到這個外教,總覺得有點可疑。
不過這次的案子,看上去似乎跟朱蒂關係不大。
目暮警部於是短暫放下了偏見,一邊讓部下招呼他們進來,一邊繼續帶江夏往泳池走。
很快,就到了白天去過的那處跳水池。
江夏推門而入,幾個警察看到他,立刻忙不迭地讓開路,期待地目送他走到屍體旁邊。
池邊,一具皮膚黝黑的屍體倒在地上——西條直哉戴着泳帽,滿身是水,他渾身的囂張隨着生命一同消失,安靜得鈴木園子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來:“這,這不是那個跳水王牌嗎!怎麼突然死了?”
朱蒂心情複雜:“……”白天她就覺得這人會死,這人卻偏偏活着。現在她以爲沒事了,人卻又偏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