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鳥兒還在時不時低鳴,城市已經甦醒過來。
“隆隆。”
公路旁傳來一陣車輛的引擎聲。
便利店窗前的桌旁。
看起來有些懶散的樂子人,單手撐着腦袋發呆,桌面上擺着的面上飄着一層油,看的出來它的主人已經放着它有一段時間了。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一下驚醒了羽賀。
還沒有清醒的腦袋一抖,手唰的一下掉到桌面將帶着油星的麪湯打翻。
見到這一幕,還帶着一絲倦意的羽賀,下意識的手猛推桌面,帶着椅子就直直退到後面的貨架旁。
身後一身黑的冷漠男子端着一碗剛剛泡好的面,措不及防地被他絆倒,整個人差點來個平地摔。
一碗新面、一碗油麪被打翻飛向天空。
只見男子卻完全不慌不忙,只是拉低了帽子,一看就是經過大世面的人物。
細看之下,男人身材高大魁梧,面露兇光,單從他那標準的濃密鬍子看來,就是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樣子。
如果沒有那個長得像屁股的礙眼美人溝的話,完全就是個嚇小孩專業戶。
“唰啦!”
一時間油花四濺,金黃色的面掉了一地。
黑衣男人轉眼之間就被淋成了黑衣女子,不僅洗了個澡,還瞬間長了頭濃密的金色長髮。
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羽賀,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眉頭一皺。
似乎驚奇於爲什麼一點湯都沒有沾到自己身上?
黑衣男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眼神兇惡的望着他,操着一口濃濃的關西話:“喂!你特麼的有沒有素質啊!?”
知道不知道他是誰!去大阪打聽打聽。
他可是龍舌蘭誒,玩炸彈的好手,幾年前稍微露了一小手就被邀請到組織裡當代號成員了。
不過現在卻要讓他換地盤,還要找個人管着他。
那個叫琴酒的,呵呵,不過是個垂垂老矣之徒。
他龍舌蘭必取而代之!
剛剛從白日夢中醒來的羽賀,條件反射似地擡頭冷漠掃過辣眼睛的魁梧女子,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縮,一臉嫌棄。
好惡心,爲什麼這人一身泡麪湯,頭髮還油膩的要命。
他的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閃過,淡淡地說着:“你家裡人沒說過出門要洗澡嗎?洗了頭還不吹乾就油膩出門,會很礙眼的。”
那不是你乾的嗎!!!
龍舌蘭氣的差點掏槍,卻望着面前的茶色頭髮的女人,瞳孔猛縮。
羽賀一雙銳利的雙眸緊緊盯着龍舌蘭,淡綠色的瞳孔平靜中帶着一股不容置疑地意味,濃濃的殺意撲面而來。
龍舌蘭被這股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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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傢伙,殺了多少人?
等等……
面前的這個女人,一頭大波浪微卷的茶色頭髮,無比冷漠無情的眼神。
這個人難道就是在組織裡傳說十三歲取得代號,由琴酒親自管理的那個殺人如麻的雪莉酒!?
他來東京的時候被行動組的前輩千叮嚀萬囑咐。
就算是惹郎姆也不要惹琴酒,就是惹琴酒也不要惹雪莉。
雖然聽說那個女人的確很漂亮,冷美人的樣子甚至還有點可愛。
但是這兩年傳說跟那個女人沾邊的組織成員都離奇死亡了。
琴酒還算講道理,起碼會問你兩句再送你下去,可要是惹過她,死相那叫一個悽慘,還完全查不出來。
據說兩年前有一個研究部代號成員連催眠瓦斯和外面的據點都準備好了,
一副打算玩囚禁 的樣子。
結果當天還沒有行動就被人刺了二十幾刀,事後發現和雪莉還完全沒有關係,你說離譜不離譜。
難道是巧合?
不會這麼巧遇上她吧!
龍舌蘭難以置信地撇了一眼桌面,上面還有小半瓶的曼薩尼亞雪莉酒,他瞪大了眼睛有些後怕的嚥了嚥唾沫。
壞了,真是雪莉!!
除了雪莉本人,特麼那個正常人大早上喝雪莉酒吃泡麪啊!!!
還說什麼想去給琴酒一個下馬威呢,現在連他的手下都把他嚇了一跳啊。
太嚇人了啊東京!!
金色長髮版的龍舌蘭望着越來越不耐煩的羽賀,果斷從心的來了個土下座,大喊一聲:“大姐,私密馬賽!!”
叫誰大姐呢?他可是純爺們。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一頭茶發的羽賀,坐在椅子上,無比嫌棄地試圖躲避因爲龍舌蘭甩頭而飛濺的麪條,嘴角抽搐。
等等?那裡不對勁。
他有些奇怪地低頭望着自己的手掌,手指指甲上塗着一層淡淡的紫色指甲油。
細聞之下還有一股薰衣草的清香,幾縷茶色髮絲飄蕩到面前。
不由得握住,有些不像是真發的感覺。
等等……
茶發?
他皺着眉頭,單手撐着自己的額頭,記憶好像碎片一樣不斷從腦海裡閃過。
回神過來,他躺在地下,一個女孩子在他身上跪坐着的身影映入眼簾,周圍還有十幾個黑衣男子。
她抓着他的衣領不知道在喊着什麼,眼角有一抹淚水,明明難過到抽泣,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幾根漂亮的茶色髮絲在他鼻尖劃過,有些癢意。
她是誰?爲什麼在哭呢。
爲什麼是那樣的表情呢?
爲什麼他的心裡隱隱約約的痛着。
她的名字是?
宮野……宮野志保!?
羽賀垂眸,想起來了,他的名字是羽賀真佑,現在正在易容做任務。
他是一個普通的穿越人士,上一輩子某天在河邊抽菸,不小心掉下去溺死了。
回過神就成了四歲的小男孩,白撿了一個在音樂界、警界、商界都有極其深厚地位的家庭。
不過那些錢權與現在的他無關,畢竟他那對相處了十來年的家人前不久已經……
想到這裡,他的腦海裡傳來了撕裂般的痛苦,令他不由得低頭閉上眼睛,捂着腦袋,沒有想象中的黑暗,反倒是一抹血紅色的光芒刺入眼睛。
到處都是骸骨,一個個雙眼空洞的骷髏抓着自己的衣領在不斷吶喊,彷彿要將他撕碎一樣。
細看之下,頭頂是一片鮮血染紅的天空,自己跪在被數不清的骸骨所堆積的山上,身體傳來撕裂般痛苦,精神卻越來越興奮起來,彷彿是在期待着自己的死亡的一樣。
下一秒,他的腦袋被砍掉拎起來,親眼見證自己滿是鮮血的身體被活活撕成幾片。
骷髏們傳來喜悅的聲音,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跳起了舞。
他反而露出了淡淡微笑,漸漸閉上眼睛。
意識遊離。
……
貨架前。
羽賀望着自己的手心,難怪這個傢伙會以爲他的女的,誰讓他易容了呢。
回過神的他不理會地下的某人,出於謹慎,不能留下他用過的東西,直接抄起酒、拿着地下的麪碗,起身離開。
走了幾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頭冷冰冰帶着嫌棄對着龍舌蘭:“下次注意點,少吃泡麪勤洗澡,味都快滲進去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雖然不注意衛生,但是還算有禮貌。
無辜的龍舌蘭頓了頓,嘴角抽搐了幾下,望着感覺比沒見過的琴酒還兇的雪莉,應聲附和:“好的大姐頭!”
我今天洗了兩遍啊!!!
店門旁的書架。
“步美,快來看這個!”
“可惜柯南被毛利叔叔拽去銀行了,不然也能看見更新了!”
聽到聲音的羽賀,看了看架子旁邊的小雀斑、圓圓的小胖子與看起來就適合平地摔的蘿莉,正拿着一本印着銀魂名字的漫畫正在翻看。
步美、光彥、元太,對於他倒是耳熟能詳的名字。
沒錯,這裡就是那個死神小學生江戶川柯南的世界。
雖然他看的不多,但是唯獨對這幾個小學生印象深刻,深刻到每次吃飯都離不開他們。
羽賀輕笑一聲,要了個袋子裝着酒和垃圾,不去理會小鬼頭們,他還有正事要做。
走出便利店,叼起香菸,朝着一個不遠處的建築工地走去。
……
四周都被圍起來的工地內。
一個長髮及腰,一看就屬於大聰明類型的男人,正在全是土沒有一點花的花壇刨土,一時間塵土飛揚。
“挖的怎麼樣了?”羽賀真佑懶散地抽着煙,走到不會被塵土濺到的地方,望着洞,對着面前長髮及腰的男人說着,“夠深了嗎?”
“當然夠了~麗子,都夠把伊東埋起來了,”長髮及腰的西尾正治自以爲很帥的甩了甩汗水,鏟子往地下一插看着嘴角抽搐的羽賀:
“這次我們搶完錢,雖然知道你很害羞,但是見到我這樣有魅力的男人就不要一直不好意思對我告白了~”
羽賀表示不想理他,也不知道清水麗子是這麼忍耐這個白癡這麼久時間的。
他帶上手套拿起旁邊黑袋子裡放着的扳手,幽幽地看着沒有一點光澤甚至都有點開裂的扳手。
這玩意是什麼假冒僞劣產品啊?
“那個是昨天我逛地攤……”西尾正治停頓了一下,眼珠子轉了轉改口,“……逛商場的時候一個看起來像耗子的老闆那裡買的,重點是便宜耐用!”
西尾撇了一眼羽賀,繼續又挖起來了一會爲埋錢準備的坑,有些奇怪地問着羽賀,“對了麗子,你怎麼沒有用我送你的那個限量款的睫毛膏啊, 作爲我這個社長的秘書,要好好撐門面纔可以……”
“你說那個啊,”羽賀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眼神,瞬間變得冷厲起來,完全不想聽他的逼逼叨叨。
舉起扳手,十分果斷地對着他太陽穴就是狠狠地一下:“因爲忘記了啊!!”
“當!!”
扳手當即就彎了,結束了它短暫的一生。
而還沉浸於美夢的西尾腦漿都快爆出來了,宣佈翹尾,直勾勾地順着他剛剛挖好的洞就掉了下去。
羽賀隨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加裝消音的託卡雷夫,對着底下的西尾腦袋清空了彈匣防止復活。
爲求謹慎甚至又換了個彈夾繼續開槍,直到打空才甩了甩有些燙的槍口,毫不在意的收回了槍。
這個世界的人不知道是不是都喜歡假死,他已經遇上了好幾個被當面爆頭也能安然無恙事後冒出來復仇的怪物。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他非要當面給人挫骨揚灰之後連灰都要撒到各地。
就算是復活也要講道理的吧,他連灰都不剩,你在復活一個試試!?
等到羽賀收拾完了一切,提着袋子晃悠到門口時,一輛車子停在路邊等着他。
駕駛座上是一個穿着黑色西裝、戴着黑灰色的軟呢帽還叼着香菸的男人,後座坐了一個穿着白色和服,手握斬鐵刀的男人。
“喲,”次元大介垂眸擺手,“魯邦等我們呢。”
羽賀嘴角微微上揚,望着面前的次元大介和五右衛門兩個怪物。
沒錯,這是柯南的世界,又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