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汽車的顛簸聲傳入了景風的耳朵,他也從沉寂中緩緩地恢復了意識,不過此時想要睜眼卻仍舊有些吃力。
「看樣子失血過多的後遺症還沒有好啊,現在能聽到聲音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不過我還是在救護車上嗎?東京的道路有這麼陡峭?」
感覺自己的力量在慢慢的復甦,景風也不急於一時去弄清楚自己的處境,反而開始思考起之前暴露出的問題。
「自己的能量差點就被揮霍一空了,也不知道這種東西用光後會發生什麼變化,好在留下了足夠維持身體十天左右開支的幾百點能量,應該能熬到下一個案子吧。
實在不行就去警局找點疑難雜症去做,按照柯南世界的頻率自己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這個治療術雖然有些厲害但是花費也太高了,每次100ψ根本就吃不消,而且這個技能顯示的是(弱),應該是有着大量浪費纔對。
基德那裡似乎有一些關於靈族的資料,看樣子家族這件事情也需要儘快提上議程了。
這個系統能量獲取的方式自從那次攤牌後,雖然變多了但也開始不穩定起來,以前一個死者10ψ,嫌疑人1ψ;後來似乎爲了防止我獲取的過快又降低了獎勵,改爲5ψ。
那次攤牌以後,據神秘人所說兩界通訊需要大量能量去穩固,因此一下子扣走了僅有的幾千點能量,只留下了兩百多點。
不過那次以後,獲取的能量成百倍的提升,每一位自己破案過程中的死者都可以爲自己提供兩百到一千之間不等的能量,似乎根據自己參與程度來分配的。
像之前外交官殺人事件自己並沒有出力,只是給出了一些提示便得到了幾十ψ的能量,堪堪夠兩天維持身體消耗的標準。
不過這樣一來,一些基礎問題也都留給自己了。
不僅可以看到〖維持身體〗這一功能,而且所謂的靈力也被能量替代了。
至於形象卡這種東西,似乎就是覆寫感官的固化品,現在直接將這項技能對我開放了,也不知道這種卡片以後還能不能獲取到。
名字很高大上的〖時空跨步〗到現在都沒辦法使用。
並且這些技能的描述都是那羣人給自己留下的,很難判斷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對方只給出了一部分功能而已。
又或者現在自己獲得的幾百倍的獎勵也是對方弱化後的結果,在沒有徹底搞清系統的本質以及那羣人的目的之前,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被別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一樣。
而且營造這種假象的人手段似乎並不高明,彷彿就是在欺負你並沒有反抗的手段,因此不屑於花心思去讓你相信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輕輕地握了握已經可以控制的拳頭,景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可以說自己在這個世界想要生存下去,唯一能依賴的就是這個系統了,偏偏對方似乎並不在乎自己。
這種感覺很讓人憋屈,而且景風目前爲止的確沒有什麼可以針對系統的做法,雖然上次自己如願以償和那羣人對話了,但是卻發現他們和系統好像還是有些區別的。
這裡的一切似乎存在着三方的勢力,一方即那羣人口中的‘探秘者’,一方爲可以操縱這個世界意志的‘系統’,還有一方就是深處世界之中卻又無法融入的‘自己’。
「這裡面最沒有話語權的就是自己啊……不過看樣子‘系統’和‘探秘者’之間也不存在合作關係,這樣一來或許還有合作的基礎。
之前‘探秘者’就暴露了他們的需求——擴大影響力,雖然還不清楚這樣做有什麼用,但是有需求就有了談判的條件。
至於‘系統’的目的,是爲了演化這一方世界嗎?還是說對方真的只是一個被遺留下來的工具,之前那些奇怪的對白和指令都是那羣‘探秘者’操縱系統時發出的?
按照以前的推理,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可能是:
‘外面的人’可以操縱‘工具’去完成某種目的,但權限很小;‘裡面的人’可以通過改變來提升權限,從而讓‘外面的人’可以接觸到更多的功能;‘外面的人’便可以解鎖不同的部分讓‘裡面的人’進一步提升權限,螺旋上升直到達成某種他們需要的程度。
如果‘裡面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一箇中轉的角色的話,那麼最後肯定會被處理掉的。
不過也有可能自己患上被迫害妄想症了,或許自己只需要跟着對方的指示做下去就回到那間熟悉的寢室了呢?
只是……這真的……可能嗎?或許外面早就變得面目全非了吧。」
景風隨着車身的搖晃緩緩睜開了雙眼,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不過這次是被淚水遮蓋了視線,他沒有任由眼淚落下來,只是盛在眼中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人們總說,未知纔是恐懼的真源,而景風越是想弄清真相,就越是覺得離自己的初衷越來越遠。連繫統的聲音都是別人模擬出來的,那麼所謂的回答還有幾分真實呢?
“所謂的回家,到底是自己真正的目的,還是說服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理由呢?”景風擦了擦眼淚,苦笑了兩聲自嘲道,
“但生活總是需要一個目標,不是嗎?果然自己還是不能太閒啊,一旦有了時間便喜歡想東想西的。”
“看來景風同學對生活還是挺有感觸的嘛。”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景風的右側響起。
景風愣了一下,隨即才發現自己並不是躺着的,而是好好地坐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上,之前擦眼淚的時候自己的手臂竟然活動自如!
他低頭一看,自己正穿着一身棕色的休閒裝,同時配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口袋內側放着之前早已弄丟的‘勿謂’。
感受到頭上的異樣,景風將帽子摘下後,發現這是一頂白色的棒球帽,同時手臂的傷痕早就不見蹤影,而且整個身體活動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嘭——!”的一聲巨響,後座頓時傳來了一段熟悉的抱怨聲。
“這到底是什麼破路啊!!”金田一有些不爽地說道,“一般的車子走到這裡早就拋錨了吧!還好小田切老師的車子改裝過,不然我們早就散架了。”
“確、確實。”坐在景風右側的小田切也是一臉無奈地笑着說道。
“咚——!”的一聲重物撞擊的聲音,金田一被後備箱裡跳到後座的絞盤砸了一頭大包,上面的絞帶也鬆散起來,隨着顛簸纏住了金田一。
“沒事吧……金田一?”小田切有些關切地問道。
“繩子纏在他身上沒辦法解開啊。”坐在金田一旁邊的七瀨美雪有些着急地說道。
“還請堅持一下!”小田切看了看前方說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我們就到目的地了。”
“還有半個小時?殺了我吧!!”金田一有些痛苦地說道。
看着幾人突然開始鬧騰起來的場景,景風嚥了口唾液有些奇怪地問道:“那個……我想問一下,我們現在是要幹嘛?”
“喔!景風君你終於醒了!”金田一有些驚訝地說道,“自從上了車你就睡了起來,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能睡着我是真的佩服啊。”
“沒錯。”小田切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道,“我這個開車的全程都小心翼翼的,你坐在旁邊竟然還能呼呼大睡,簡直就是對我車技的一種很明確地肯定嘛!”
“我們現在就要參加若葉同學的婚禮啊。”只有七瀨美雪記住了景風的疑惑,有些不解地問道,“之前金田一邀請你的時候沒有說清楚嗎?”
“我怎麼沒說!”金田一有些不爽的說道,“這傢伙一聽是婚禮,臨時買了一頂棒球帽才趕了過來,說是這樣看起來會帥些,真是臭屁。”
“那個……若葉同學又是誰啊?”景風聽着金田一的描述,默默帶上了之前的棒球帽,乾笑了兩聲問道。
“……”這個問題一出,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景風臉皮抽了抽,不會剛醒來就遇到案子了吧,自己還沒搞清楚現狀呢。
“這一點我的確沒有說清楚。”金田一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在若葉回去之前,似乎有着什麼心事一樣,所以這次我纔想請你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還是我來說吧。”一旁的小田切也開口說道,“這一切都怪我太軟弱,不配當個男人。
當初我和時田若葉在愛情賓館約會的照片被曝光後,我沒有第一時間承認這件事情,甚至連對方差點被逼退學都沒有敢去反抗。
之所以對方會有心事,想來和我有着很大的關係吧,這次聽到她結婚的消息,雖然我知道自己並不能做些什麼,但還是想看她走完這最重要的一程。”
“這都是因爲身爲學生會會長的美雪闖入校長室據理力爭,學校才取消了時田若葉的處分哦。”金田一笑了笑說道,
“不過畢竟發生過這種事情,對方父母爲了避嫌把她接了回去在當地上高中,同時決定明天就和小時候定了娃娃親的同鄉人結婚。”
“我們這次來也是受到對方邀請的。”七瀨美雪笑了笑說道,“算是爲了感謝我們幫她的謝禮吧。
不過這次請景風君來這裡主要還是金田一他好久沒見過你了,所謂的幫忙只是藉口而已,他就是想借此機會和你去鄉下玩一玩。”
“原來如此……”景風嘴角咧了咧,有些無語地說道,“讓我捋一捋啊。
小田切老師和時田若葉的交往證據被曝光,隨後時田若葉受到離校處分,美雪你挺身而出據理力爭讓校長改變了主意,但時田若葉還是因爲這件事退學了。
她在臨走之前爲了感謝你們的付出,邀請你們去參加她的婚禮,同時小田切老師因爲內心自責因此想親自送上自己的祝福。
金田一又邀請了我一同前往,然後我們就出現在了正在朝若葉家鄉行駛的道路上……”
“bingo!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已經從捆綁中解脫出來的金田一打了個響指說道。
“哇!你怎麼出來了?”七瀨美雪有些驚訝地問道。
“你忘了嗎?我可是受過魔術師一段時間的培養哦。”金田一笑嘻嘻地說道,“這種簡單的捆綁怎麼可能難倒我?”
“嗯……那小田切老師和時田若葉同學被曝光的證據,能讓我看一下嗎?”抱着凡事不能錯過的心態,景風嘗試着問道。
“呃……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會帶在身上嘛!”金田一有些無語地說道。
“說的也是。”景風乾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
至於美雪衝到校長室據理力爭他是相信的,但是後邊肯定發生了其他的一些事情才讓校長改變想法,不過由於和右邊這個老師不太熟,景風也不想在這裡多問什麼。
“那個,如果景風同學想看的話,打開你右手的小包,裡面就有那兩張照片。”小田切想了想後有些尷尬地說道。
“呃……老師你怎麼還留着這種東西?”金田一有些不解地問道。
“因爲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錯在我身上。”小田切有些悲傷地說道,“雖然我很想撕了這張照片,但似乎這已經是我們兩人在一起最後的證據了。
所以不知不覺間我就偷偷留下了它,或許想着這張照片能不斷提醒自己曾經錯過了什麼,自己又是多麼軟弱的一個人。
而且景風同學還沒有見過若葉吧,正好藉此機會熟悉一下,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很抱歉問出這種事情。”金田一看着對方的表情有些動容,也不再追問下去。
景風也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悲傷之意,嘆了口氣默默拉開了拉鍊,拿出了放在裡面的兩張照片,上面拍攝的是兩人從愛情賓館的後門偷偷走出的場景。
第一章是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攝像機的神情;第二張小田切老師似乎剛注意到,而時田若葉卻仍舊一副不知名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