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掐着點,中年人和老科學家剛消失在洞口,無哲就從遠處走了過來,面帶笑容的看着他的兩個老朋友。
琴酒眉頭一皺,馬上察覺到了有人,他下意識的按住槍,待看清無哲的臉後,才鬆開槍,語氣平淡。
“原來是你。”
無哲笑了笑,走近二人,朝着魅惑十足的苦艾酒打了個招呼,這才直視琴酒:“看來,你早就知道了我變成了小孩子,上次爲什麼放過我”
苦艾酒眉頭一挑,看向琴酒,她對這個話題也很有興趣,無哲見狀嘴角微翹,他當然知道是爲什麼,上次事件之後,灰原哀已經分析出了琴酒是因爲苦艾酒的原因,但知道歸知道,無哲自然看出了苦艾酒還不知道,他不介意當一次紅娘。
“沒有原因。”琴酒面色平淡,冷淡的迴應。
無哲見狀朝着苦艾酒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表示他也無可奈何,苦艾酒搖了搖頭,倒也沒有多失望,反倒是心中有些開心,因爲從無哲的行動中她可以猜的出來,琴酒上次放過無哲和灰原哀多半是因爲她。
看到無哲沒有進去山洞的打算,琴酒也就沒有動作了,如果無哲要進山洞的話,他一定會攔着,當然不是因爲害怕阻攔到中年人的好事,而是他不願意讓這個對手就這麼死去,還有一點就是因爲,琴酒強烈懷疑山洞中莫名危險的來源就是無哲。
無哲倒是真的不急,山洞裡早有佈置,憑那個人的技術,中年人和老科學家想從山洞中活着走出來簡直是做夢。
更何況,他還在石臺上寫上了一堆莫名其妙又神秘十足的話,足夠他們研究個十天半個月了,雖然沒有食物的話他們會出來,但絕不會在這一兩天之內。
最重要的是,他會讓他們活着出來麼
這會,他正和苦艾酒湊到一起,說起了一些小時候的趣事,有的是在工藤家發生的,也有的是在組織裡發生的,苦艾酒甚至魅惑的說起了當年在組織裡無哲說要娶她的戲言。
琴酒站在一邊,聽到無哲和苦艾酒的對話,眼角莫名的抽搐,當年那件事發生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站着,現在想起來,那個小鬼該不會那時候就知道他對苦艾酒
苦艾酒吐出一口煙霧,側頭看到了琴酒微微抽搐的眼角,一雙嫵媚的大眼睛閃動着,止不住的笑意在臉上浮現。
“喂,我說貝姐姐,你這樣不是辦法的。”無哲坐在苦艾酒身邊看到這一幕,出謀劃策道:“對付這個冰塊吧,你應該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嘿嘿嘿。”
苦艾酒一怔,眼眸深處一絲刻骨的恨意猛然浮現,隨即恢復正常,笑着給了無哲一個腦瓜崩:“什麼生米,什麼熟飯,姐姐吃的米比你吃的鹽還多,你小小年紀學什麼大人,真是不可愛。”
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話語,讓無哲怔怔的看着苦艾酒那嫵媚的臉,在他眼中那張臉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臉,那張臉並不美麗,卻十分清秀、乾淨。
“成實”這個被烈火炙烤的名字在無哲的喉嚨涌動。
“成實”苦艾酒一怔,很快就想起了這個名字到底是誰,組織調查過無哲的事情,所以月影島上發生的一切,以及後來的一切她都知道一點。
苦艾酒知道無哲心中的痛,她輕輕的抱住無哲,伸手在他的背上輕拍着,一雙美麗的眼睛卻看向了琴酒,愧疚、自卑、掙扎、愛意、哀傷,各種複雜的情緒雜糅到一起,讓琴酒的心深深地抽痛。
心,很痛。
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動作,甚至連想法都要剋制住,苦艾酒是中年人的女人,這是衆所皆知的事情,他不能,也不敢,那個人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想有一天看到苦艾酒的身影出現在那個殘酷的地方,接受着殘酷的懲罰。
她受的苦已經夠多了。
琴酒死死的咬住牙,繃住心中涌動的恨意和愛意,忍住心的疼痛,忍住心的思念。
看到琴酒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苦艾酒自嘲的笑了笑,一如當年那個夜晚一樣,低下了頭,淡金色的頭髮擋住了精緻美麗的面容。
無哲被苦艾酒激起了內心深處的記憶,想到成實,他忽然想到很久之前想到的那個問題,是不是被他殺的人都會變成靈魂,那麼。
“弘樹,你在嗎”無哲在腦中自語,語氣焦急。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不能直接和天魂聯繫,我只能把你送進去,但是在這裡你還不能昏迷。”弘樹彷彿知道無哲要問什麼,詳細的解釋了一番。
“這樣嗎”無哲陷入了沉思。
莫名空間裡,天魂聽到了無哲和弘樹的對話,他伸手撫過眼前的空間,空間掀起了一陣莫名的漣漪,緊接着無哲手上的骷髏戒指發出一道微弱的光,隨即陷入了沉寂。
無哲並沒有發現戒指的異常,忽然,他心中猛地涌過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心猛地抽痛起來,他擡頭看去,琴酒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苦艾酒低着頭沒有動靜,一切都很正常,是哪裡出錯了,難道是志保
無哲剛拿出手機,一道破空的聲音朝着他這個方向傳來,他還沒有扭頭去看,身子就馬上動了,這種聲音他很熟悉,這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而他身邊是誰苦艾酒
他幾乎馬上就明白了這是誰開出的這一槍,能對苦艾酒恨成這個樣子的人,除了茱蒂恐怕沒有別人了,茱蒂恐怕是爲了報仇一個人來到了這裡,正好趕上苦艾酒心情波動時。
無哲幾乎瞬間就理清了一切脈絡,隨即肩胛骨一陣劇痛,他猛地從空中跌落在地,濺起了一陣灰塵,不過隨即無哲心情就輕鬆了下來,原因有兩個,第一:因爲子彈打中的是他的肩胛骨,雖然很疼,但是不傷及生命。還有就是,只要琴酒和苦艾酒反應了過來,那麼茱蒂想要殺死苦艾酒,那就完全不可能了。
和無哲設想的一樣,琴酒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拔槍朝着槍聲來處射擊,一口氣射光了手槍的子彈,茱蒂跑了,琴酒沒有追擊,快步走到苦艾酒身邊,先看了一眼苦艾酒,隨即看向無哲。
“你沒事吧。”沉默了一下,他繼續道:“多謝。”
雖然身上還是很疼,但無哲竟然感覺到一種非常有面子的感覺,能讓琴酒道謝的人,就算是其他同人世界恐怕也不見得有吧。
“爲什麼”
無哲聞聲看去,頓時怔住了。
那是苦艾酒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