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在夜色中來到了別墅後面的森林。
原本應該沒有人的森林,地面積雪上卻有着凌亂的腳印。
“果然還有人埋伏在這裡!”荒義則臉色難看地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影法師那傢伙想埋伏在森林裡把我們全都殺光嗎?!”黑田直子臉色煞白地問道。
她這麼害怕也不奇怪,在她的視角來看,如果不是運氣夠好當時是園子在廁所,她就可能是被殺掉的那個。
“啊!”這時田中喜久惠發出一聲尖叫,然後整個人像是站立不穩一樣,跌倒在地。
“田中小姐,你沒事吧?”園子小心地問道。
“可惡!爲什麼我們要遇到這樣的事情啊!”田中喜久惠站起來,像是很氣憤的樣子用力一踩地面。
這個動作,再加上她剛纔摔倒的動作,雖然她始終是背對着堂哉,讓他看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早就對她有懷疑的堂哉,在聯想了一番系統提示後,很快就明白了她一連串行爲背後隱藏的真相。
“黑……土井塔,你們剛纔遇到的是什麼情況?”
“你是說從外面射進來的弩箭?”土井塔臉色嚴肅地反問道。
“別裝了,我們兩個都知道,兇手一定是田中喜久惠,現在只是缺少她的作案手法而已。”堂哉不耐煩地說道。
“可是從我們當時的角度來說,只可能是從外面射進來啊,因爲陽臺玻璃窗的玻璃也在那時碎了。”
“這麼看來,她應該當時也是用了某些機關。”堂哉這麼想着,就不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然而土井塔克樹卻表示了疑惑。
“不過你既然知道她就是兇手,爲什麼還要放她出來呢?這不是給她機會銷燬證據嗎?”他看着在荒義則手中的十字弩和幾根弩箭,那上面現在已經沾滿了很多人的指紋。
“你以爲我攔住她,從她房間裡找到這個弩箭,就能給她定罪嗎?”
堂哉的反問,讓土井塔克樹頓時語塞。
“你別忘了,她是和黑田直子一個房間的,而且這個別墅的門鎖都是單向鎖,也就是說只有人在裡面才能鎖,我們出來的時候都不能鎖門,就算在她房間裡找到了什麼,她也完全可以推說那是兇手栽贓給她的。”堂哉解釋道。
至於指紋,從樓下浴室也同樣被射了一支弩箭來看,提前設置機關的可能性比較大,所以堂哉根本就沒考慮過那上面會有指紋。
“既然本來就不是決定性的證據,那不如以此爲誘餌,讓她自己露出破綻不是更好。”堂哉說道。
土井塔克樹剛要認同,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臉古怪地反駁道:“你這個前後邏輯不對啊,如果說弩箭不是關鍵性證據,那她爲什麼要拿出來扔掉呢?而且在來這裡的路上,她也一定帶着十字弩,當場抓獲的話,不就能證明她就是兇手了嗎?”
“……”
尷尬的沉默維持了三秒。
“沒辦法,我也是到這裡之後,才知道她要處理掉的是十字弩,原本我只以爲是其他一些更小的東西,然後順便讓我們看到這裡的腳印,更加深是外部犯的印象。”堂哉無奈地攤手道。
“切,原來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還不是讓影法師擺了一道!”土井塔毫不掩飾地發出嘲笑。
然後,下一瞬間就迎接到了砂鍋大的拳頭。
“砰!”
“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請務必在打之前說啊混蛋!”土井塔克樹滿頭冷汗地揉着肩膀。
“下次一定。”
在小泉紅子和黑河美穗偷笑的目光下,堂哉若無其事地收回了拳頭。
“而且她終究還是被我抓住了破綻,所以並不能算是擺了我一道。”堂哉自信地說道。
然而這在旁人看來,就像是死鴨子嘴硬了。
“有什麼破綻?我怎麼沒看出來?”土井塔克樹問道。
“很簡單的道理,就像你剛纔說的那樣,既然十字弩只我之前的推理中並不是關鍵證物,她爲什麼設計了這兩出襲擊,就爲了處理這個十字弩?”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冒着風險處理一件不太重要的證物,這本身就是問題。
“而且按照剛纔我的推理,實際上她根本不需要用到十字弩,那爲什麼要用不需要十字弩的機關,來掩飾十字弩呢?”像是繞口令的這段話,裡面隱藏着巨大的信息。
“我有點被你繞暈了……”土井塔克樹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看起來有些矛盾,但卻也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田中喜久惠有必須要用到十字弩的理由。”堂哉笑着說道。
“這不是廢話嘛,否則幹嘛要處理掉?”土井塔克樹反駁道。
“不不,這是重點。既然必須要用到十字弩,那肯定不是後面的射箭事件需要用到十字弩,那屬於無意義的冒風險,她不可能在計劃已久的行動中做出這種冒險的行爲。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在最開始的殺人計劃中,就用到了這個十字弩。”
“你是說,十字弩可能就是這個完美殺人魔術的核心機關?”土井塔克樹問道。
“沒錯,而且應該還和樹、弩箭有關係。”堂哉回憶她剛纔的行動,她當時就是在一棵樹旁邊摔倒的。
一般來說,如果有人在快摔倒的時候旁邊有能扶住的東西,是一定會下意識伸手去扶的,然而田中喜久惠卻是往反方向跌倒的。
如果說發射的弩箭是運動的軌跡,那麼樹就是支點……
大量的線索,漸漸地串聯了起來,形成了最終的圖像。
“原來如此,這就是在這片銀色大地上不留下一絲痕跡的完美魔術真正的機關。”堂哉恍然地說道。
在回到別墅之後,堂哉再次仔細查看了射箭事件中兩處被襲擊的地方,果然如同預料一般找到了想要找的痕跡。
所有的機關都破解之後,堂哉自信地對園子說道:“來的時候,你不是問我準備了什麼魔術嗎?”
“早知道你不會準備的啦,當時不過是逗逗你而已。”園子冷哼道。
“……”堂哉頓時一囧,但很快調整了心態。
“我確實不擅長表演魔術,不過論看穿別人魔術,我可是世界第一!”堂哉毫不臉紅地自誇道。
“真不要臉!”園子啐道。
堂哉也不在意,笑着伸手邀請道:“那麼,能有幸邀請你擔當我這場魔術解說的助手嗎?”
“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本小姐勉爲其難地幫你一下好了。”園子臉色微微一紅,然後伸手搭在了堂哉伸出的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