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淺間隆一再大方,也只是允許肯在客廳、花園等公共場所安置監視設備,他還沒愚蠢到放任肯監視一些私人領域。
正如淺間隆一所說,他給予肯這種知情權,只是爲了肯能在有人出事後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有些機密,肯無權清楚,除非淺間隆一允許。
真正讓黑澤銀驚詫的是淺間隆一對這此宴會的公開。他在鈴木次郎吉到達之前竟然還跟肯解說那邊的故事。
從海藍寶石的起源到現實。
傳說中,俊美少女迷戀上礁石上放聲歌唱的鮫人,願意付出生命投身入海,和愛人永生擁吻。然而鮫人只貪圖少女鮮美的肉身,對化爲醜陋水鬼的少女厭惡至極。他撕碎了少女的心臟,繼續去引誘新的獵物。
但在他想去親吻另一位美人的時候,鮫人忽然捂着胸口倒下去。他的心臟凝固成了石頭,如他冰冷無情的心;他的心臟裂成了兩半,如少女對愛人的絕望。
美人從鮫人的誘惑中甦醒,她撿起可以拼合成心臟的海藍寶石回到家鄉,將其作爲定情信物,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這對海藍寶石可以用於情侶之間的祝福,更可以用作詛咒負心漢的武器。
海藍寶石歷來是由兩位主人共同掌握,但極少有男女雙方都倖存的時候,其中一方的擁有者總是遭到各式各樣的厄運,受到精神肉體上的雙重摺磨。因而這對海藍寶石在具有“雙重誓言”這個名字的同時,還有一個公認的名稱——“噩夢”。
它可以讓原本心意想通的情侶相互猜忌,帶來一方的死亡和另一方的鬱鬱寡歡。
這對詛咒之石流轉各個大陸,見證了很多人的婚姻,也見證了很多人的墳墓,後來它被送到博物館珍藏。
不久,現代技術檢驗出這對看似被一分爲二的珍寶事實上是具有相似外表不同性質的寶石,每一塊都具有獨特的放射性物質。
若是單獨放置可能沒事,但若是寶石相互靠近,即使並未接觸,其放射性也會對人體大腦產生有害作用,輕則頭暈目眩倍感疲勞,重則幻聽幻視精神崩潰。
而當寶石相互拼合,兩者相互接觸的位置會生出一種特殊的物質。這種物質暫時不可考察,只是隨着時間流逝,顏色逐漸積累,在博物館時已然可以用肉眼辨認那種特殊的礦物質是血紅。更神奇的是,海藍寶石重新分開,顏色會迅速消退,但當它們再度重合,顏色卻又會在較短時間內恢復到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深紅。
當時博物館的專家對這種現象非常驚奇,採用特殊的密室將海藍寶石保存起來,卻沒想到隔天再度打開房室的時候,海藍寶石不翼而飛,後來再無這對寶石的傳說,沒想到全部從歐洲流落到了東南亞,一個到了華夏人手中,一個到了日本人手中。
林說他是在六年前一場私人交易會上偶然得到左半邊的海藍寶石,而次郎吉則稱自己是在三十年前的一次海底探險中發現了右半邊的海藍寶石,並且這一對海藍寶石已經在常年顛簸中棱角變得更圓滑,和最初誓言的公開形象不太相同,他們都把自己的收藏品當成了普通的藍寶石。
沒想到幾個月前,他們參加歐洲一次公開展覽偶然相識,一見如故,交談甚歡。次郎吉被林邀請到他家做客,目睹了放在收藏櫃中的海藍寶石,一時驚訝異常。
那對海藍寶石如同具有心靈感應的雙胞胎,即使身處異地,外表經過歲月蹉跎已經和往昔大不相同,卻和如今在另外地方的另外一顆寶石極爲相似。
次郎吉回到日本後,用視頻和林交流,隔着屏幕他們兩個也都能看出這對寶石几乎是一體的。
次郎吉熱衷收集珍寶,知道海藍寶石的過去之後,他非常興奮。他出高價想要收購林的收藏品,希望用如此珍寶征服怪盜基德。
林對八年前的基德略有耳聞,卻是第一次聽說如今基德再現,且活動範圍限定在了日本,因而他對怪盜基德也燃起了興趣。且在相處中,林同樣已瞭解次郎吉爭強好勝的性格,瞧見次郎吉這麼喜歡自己的寶物,林便以他得到藍寶石時的原價將寶石重新出售給次郎吉。
但是,正式的交易要等林來到日本之後。在這之前,林準備自己好好研究海藍寶石一段時間,再將其拱手相讓。
次郎吉能少花錢又得到寶貝自然高興,一點點的時間對他來說並無大礙。他許諾林來日本他會好好帶他遊玩,卻沒想到意外就出在了次郎吉離開華夏、林即將前往日本的中途。
林的海藍寶石被偷盜了,並且留下了怪盜基德的署名。
白色的卡片上是囂張的話語,並揚言說要盜取鈴木次郎吉手中的海藍寶石,希望他們快點召開記者發佈會與他一戰。
這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我分析了基德近年的犯罪行動。”客廳裡,溫小姐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她整理出來的資料,用流利的日語口齒清晰地說着,“疑點有三個。”
“第一,沒有預告函、直接發出挑戰信的案例,在已知記載中非常少。這和基德希望引人注意的初衷違背。”
“第二,爺爺沒有泄露和鈴木先生的交易。我們不清楚爲什麼基德能夠得到海藍寶石的消息。”
“關於這個疑點,爺爺做出了可能的解釋:基德同樣參加了歐洲的公開展覽,並且通過一定渠道知道爺爺和鈴木先生手中各自持有‘雙重誓言’的一半。”
“他希望得到這極具價值的珍寶,但跨國犯罪難度較高,因而他爲了保險起見,不事先通知,直接偷盜。他留下挑釁信件的目的是爲了吸引鈴木先生公開展覽海藍寶石。這也反映出基德不清楚爺爺和鈴木先生本來就準備召開發佈會的事實。另外,基德甚至不清楚你們兩位已經知道了海藍寶石就是‘雙重誓言’。基德只知道你們有了一定交集,因而留下信件,想要讓鈴木先生你展出被你冷藏已久、在你看來不具有展覽意義的藍寶石。”
“當然,這可能也是由於鈴木先生的防範措施做得太好了。基德在您不對那顆藍寶石‘特殊關照’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下手進行爭搶。”
說到這些話的時候,溫看着次郎吉。
次吉郎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還帶些若有所思,似乎被溫這句話點醒了。
停頓很短,她繼續說話。
“第三個疑點。”溫把資料合上,“既是建立在前兩個疑點基礎上,也是一個嶄新的思考方向。那就是盜取爺爺寶石的人不是真的怪盜基德,而是希望借怪盜基德的手盜取寶石的其他人。”
她看向淺間隆一,第一眼看去以爲是淺間文仁弟弟的董事長先生:“說到這點,我和爺爺來這裡之前,閱讀了今天的早報。我們瞧見了很不得了的聲明。淺間先生,能冒昧問一句,你的舉動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