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她竟然是間諜!活的間諜!”
“別過來、塔瑪拉,你別過來!我不會說出去的,你相信我!”
“別過來!!”
“黑澤……你真的沒事嗎?”
……
黑澤銀覺得有些頭痛。
昨天晚上做了一個不太美妙的夢,而如今預感成真了。
那名據說是從美國來日本讀書的女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他的家庭地址,往他門口塞了一封信,和他約見,還威脅他說如果不過來,就會把他在美國做的那些事情全部說出去,讓他在日本營造的形象毀於一旦。
黑澤銀就無語了,這最近的小年輕膽子還真是大,什麼人都敢威脅,她就不怕自己被殺人滅口?
好吧,他黑澤銀是出了名的不殺生,所以還真可能被威脅到。
於是黑澤銀用手機給信紙拍了一張照片後,去了。
那個想要搞事的高中生名叫武蔵鞠子,早年隨父母在美國生活,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和黑澤銀是大學同學。然而不久前,武藏的父母以及姐姐車禍意外死亡,武藏來日本投奔親戚,可親戚對她並不好,給她分配了一郊區的住房和一位保姆照顧她日常起居外,基本和她斷了聯繫。
武藏本來生活優裕,如今便是從天堂墮落地獄,爲了繼續自己以前那種高消費的生活——買各種包包啊買各種化妝品什麼的,不得不在課外之餘打工酒吧,賺取額外的費用。
若是生活就如此,那還好,但武藏遇上了一個性騷擾大叔,在她工作的時候對她揩油,她迫不得已換了一個工作地點,甚至把就讀的學校都換了,沒想到還是難脫糾纏。
然而這時候事情又來了一個轉機。武藏機緣巧合閱讀到關於黑澤銀的新聞報道,還了解到園子有聯繫黑澤銀的渠道,想到了姐姐曾經跟她說過的事情——
她的目的可想而知。
……
黑澤銀很快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個環境良好的小洋房,黑澤銀按照事前武藏跟他說的,從正門地毯的夾層裡面拿出鑰匙開了門,然後走進去,房裡空蕩,還沒人,黑澤銀坐在客廳沙發上等,此時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三分鐘。
三分鐘後,約定時間十三點鐘到點,然而武藏不見蹤影。
約定時間過後十分鐘,黑澤銀站起來,確認屋內沒有監控後,開始在洋房內巡視,兜了一圈沒找到可用的東西,只是在半途接到了武藏打來的電話。
武藏說自己和同學在外面玩,讓黑澤銀等到一個小時,如果到時候她回家了兩人就繼續談,如果沒到,黑澤銀可以滾蛋了。
那傲慢的語氣——
黑澤銀忍住火氣,乖巧坐在武藏的屋子裡思考哪個方位裝置炸彈比較合適。
禮貌“等”了一個小時,確認武藏不會前來之後,黑澤銀開門走出去,身上少了什麼東西,但他很高興。當然這高興在路上的時候,他看到武藏的保姆迎面走來的時候就沒了。
他看到保姆的時候有不妙的預感。
果然,保姆驚訝攔住黑澤銀詢問他是不是死亡記者,八卦地詢問這附近是不是出了什麼命案,黑澤銀硬是被這位大媽纏住了三十分鐘,才狼狽離開。
離開的時候,黑澤銀心裡又開始不高興,這不高興的情緒一直積累下去,積累到晚上目暮警官打電話讓他過去武藏的別墅的時候。
怎麼,炸彈提前炸了嗎?
不,不是,有人死了。死者是那位性騷擾大叔,屍體是在保姆和武藏坐沙發上看電視的時候發現的。屍體就在坐墊下面,發現之後,當時嚇得那兩個女人都花容失色,尖叫聲還震裂了玻璃桌上一玻璃杯。
黑澤銀則是再一次成爲了兇手。
武藏低眉順眼說自己發現了黑澤銀的一個秘密,然後在她眼裡,黑澤銀就有了潛到她屋裡拿什麼證據的動機,他還特意挑了沒人的時候,準備行動方便點,沒想到撞見了持有洋房鑰匙的她的朋友,然後不得已殺人滅口,處理現場,然後離開。證據就是黑澤銀進出別墅的動作都被拍攝了下來,還和保姆撞了一個對面。
——恩,武藏對警方稱那性騷擾大叔是她朋友,這兩人真正的關係可不是警方那麼短時間內就能輕易調查出來的。酒吧那些人不知情,只會提供說這兩人是關係較好的顧客和酒吧服務員的關係的情報,警方也會這麼信,不會想到武藏對地上那性騷擾大叔也有殺人動機。當然,只要黑澤銀一點撥的話,警方沿着這條線去找,要找出線索來,還是很簡單的。
但黑澤銀不提,所有的線索便指向他就是兇手。
因爲性騷擾大叔的死亡時間正式在一點到兩點之間,這段時間黑澤銀呆在小洋房裡沒有任何的不在場證明,武藏卻和朋友在幾公里外的外界玩耍,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因爲黑澤銀之前還拿出了武藏給他的留言信紙,卻毫無用處——那上面的東西竟然是用會褪色的鋼筆寫的,時間流逝,如今的黑澤銀所拿出的只能是一張無內容的空白信紙,這又能說明什麼?
雖然之後他又拿出過那張他因爲預感而拍攝下來的照片,但這依然起不到什麼作用。武藏直接用右手寫了一遍那上面的內容,證明那不是自己的字跡,還反咬黑澤銀一口說黑澤銀想要嫁禍於她,讓黑澤銀沉默不語。
至於武藏打進來的那通電話,也是隨便找一個電話亭打的,電話又沒有被錄音下來,要證明黑澤銀是被武藏叫過來這件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武藏的陷害很成功。
能以高中生的身份想出這種嫁禍的方法,可以說是智商很厲害了,可惜他碰上了黑澤銀。一個在日本無數次被冤枉成嫌疑犯、警察已經不敢再相信他是犯人的黑澤銀。
即使罪證確鑿,這裡的所有警官也認爲黑澤銀有翻盤的機會。
所以在武藏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目暮警官竟是同意讓黑澤銀留在命案現場深入調查,幫助洗白他。武藏這時候也不好說什麼,不然顯得她很刻意,那樣子會引起警方的懷疑。
武藏靠近了黑澤銀,冷笑着低聲說他可真是好運,讓警方這麼信賴,說不知道警方知道了他黑澤銀的真面目會不會大跌眼鏡。
黑澤銀說會不會大跌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次案件的兇手絕對是武藏。
武藏說黑澤銀沒有證據。
黑澤銀慢悠悠回了一句:“既然證據那麼確鑿,你讓警察逮捕我啊。”
武藏:“……”那羣警方也不知道幹什麼的,她都給他們提供那麼多證據了竟然還不逮捕黑澤銀!不過這又怎麼樣?“現在他們只是擔心自己再犯錯,誤捕你,等到最後(他們查不出什麼的時候),你還是會死的很慘。”她自信她的計劃萬無一失。
見黑澤銀沉默下去,一下子得意起來的武藏開啓了冷嘲熱諷的模式:“你這種吸毒佬殺人犯,在日本能僞裝成無辜的記者,也真是厲害。要是那羣警官知道了——”
“知道了,也只會以爲我是被冤枉的。”黑澤銀瞥她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武藤小姐,我看你年紀尚小,又接連遭遇不幸,看你可憐才對你步步退讓,但你要是這麼逼下去,我可保不準我會做出什麼。”
武藤的臉色一變,張口想說什麼,然而黑澤銀卻直直越過了她,朝着目暮警官走去。
面對面三言兩語摸清楚了武藤的大概性格,他沒有和那個心情再和這個心思迥異且沒有任何情報探索價值的高中生再談論下去了,現在是調查真相的時間。
他會盡最快速度,查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