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煙塵散去之後,衆人就看到黑澤銀抱着膝蓋蹲在廢墟上畫圈圈,神情頹廢。
十六的臉上滿是尷尬之色:“抱歉吶黑澤大人,我僅僅是想要叫醒你,沒想到用力過大沒控制住力道。”
“我就直到除了你沒人能幹得出這種好事情來。”黑澤銀嘀咕了一句,卻是扯了扯略微有點歪斜的衣領,拍了拍被褥上的灰塵,抱着完好無損的它,一邊把自己包成糉子隨意找了椅子坐下來一邊詢問,“找我有什麼事情?”
身爲警察在大庭廣衆之下行惡,還是由十六這位非常注重形象的人來做事,應該很緊急吧。
比如說,關於案件什麼的重要情報……
“黑澤老弟,你看一看這支鋼筆是不是你的所有物?”沒等黑澤銀多想,目暮警官就拿着古樸的鋼筆走了過來,將其遞過去給他看。
黑澤銀先是微微一愣,而後伸出手,將鋼筆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拔開筆帽,隨即晃了晃筆桿,甩出的黑色墨水濺到被子上,卻又很快地隱沒下去,消失無蹤,再次甩了甩,原本尖銳的筆尖就變成了鋒利的美術刀。
沒錯,這就是阿笠博士在二十多年前送給他的見面禮。
但是他記得他一直待在身上,而且別在了襯衫的上衣口袋裡。
想到這裡,黑澤銀本能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前,空無一物的口袋看上去分外的刺目顯眼。
竟然沒了?而且沒的時候他還沒有察覺到?難道是那個時候……
黑澤銀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懊惱,但還是誠懇誠實地點了點頭:“是我的沒錯,而且這種被改裝過的鋼筆發明,相信世界上獨此一號,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你這麼驕傲地說出這句話是要鬧哪樣?
這樣不久更證明你有可能是兇手了嗎?
話說回來爲什麼每次在命案現場都有你的蹤影和嫌疑?
目暮警官的嘴角明顯地抽了抽:“這支筆是在命案現場發現的,可能是兇手遺留下來的東西。你現在有什麼話要說嗎?例如,這支筆是你進入命案現場不小心遺落下來的東西。”
“不,我沒有進過命案現場。”黑澤銀搖了搖頭。
這不是廢話麼,他暈血,戴個墨鏡在門外還能欣賞欣賞命案漂亮的風景,進去之後鐵定暈過去,他又不是神經病沒事找自己的麻煩幹什麼。
“那麼你在案發的七點半左右在幹什麼?”目暮警官聽說黑澤銀是和灰原一起過來的,如果黑澤銀在案發時間一直待在房間並有灰原作證的話,那麼他即使不能脫離嫌疑,也能夠減少嫌疑。
沒想到黑澤銀這不走尋常路的假話竟然多嘴了一句:“七點到七點二十五分我在跟蹤寒川先生,七點二十五分到七點三十分我在找路,然後大概八點鐘回到房間,剛剛眯眼就被西野先生的敲門聲和大吼大叫給吵醒了。”
“什麼?”目暮警官愣了一下,半響腦子沒轉過彎來,“你跟蹤過寒川龍?”
“差不多吧。”黑澤銀聳了聳肩,“因爲他的行爲舉止很怪異嘛,還偷偷地進過西野先生的房間不知道哪了什麼東西出來,我一時好奇就跟上去了,結果吃了一個閉門羹,沒辦法就折返回來了。”
“他進過……我房間?”西野愕然地指着自己,“他去我房間幹什麼?不會是拿了我的鋼筆吧?”
“你這麼講可就不對了。”毛利小五郎搖了搖頭,“他沒事幹嘛拿你鋼筆呀?”
“說的也是……”西野把手放在腦袋後面尷尬地笑了笑。
“人家倒是覺得,說不定是他想要把你的鋼筆帶到自己的房間藏起來,然後把你偷竊他的尼古拉二世的戒指的罪名嫁禍到你的身上。”十六託着下巴沉吟了一會兒,忽然走到西野的身邊,輕聲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西野先是微微一愣,而後眼角的視線瞥見穿着上半身因爲冷而找了一件羽絨服披上更顯誘人的十六,臉色大變地捂住鼻子往後倒退了幾步。
那模樣,彷彿看到了什麼骯髒的東西避之唯恐不及。
十六的臉先是一愣,而後就擺出了委屈的神色想要靠近西野。
然而她越進,西野越退。
最後退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西野終究是忍不住咳嗽幾聲,高聲地轉移話題:“那個,警官小姐是吧,你的推理如果和黑澤先生的話搭配起來的確是很有道理,可是我和他沒有仇,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個……”頓時語塞的十六鼓起腮幫子不說話,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西野。
這時候,沉吟了許久的柯南,擡頭將目光投到了西野的身上:“西野先生,你是不是曾經和寒川先生見過面?”
“爲什麼這麼說?”西野撇過頭去催眠自己不去看十六,同時慌亂地應了一句。
黑澤銀順勢代替柯南做出解答,畢竟他對這件事也有一定的印象:“在鈴木美術館會議室,寒川先生見到西野先生,好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嚇了一跳,由此推斷,你們兩個以前一定見過面。”
“我想想看……”聽黑澤銀這麼一說,西野開始不由自主地託着下巴回想,不久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我在哪裡見過他了!幾年前,我海外旅遊的時候碰到他在災區爲一個哭泣的小女孩拍照,就忍不住打了他一拳。”
“原來如此。”毛利小五郎點了點頭,“所以寒川先生一定到現在還恨着你。”
柯南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而且寒川先生在晚飯之前拿出戒指炫耀,也是爲了陷害做準備。如果之後就偷偷去西野先生的房間把戒指藏好,並把西野先生的鋼筆偷過來作爲僞裝的證據,那麼說不準真的會被陷害成功。”
“如果現在西野先生的房間裡發現戒指的話……”目暮警官眯起眼睛,話音未落,高木警官就從入口跑了過來,手咯還拿着戒指項鍊高聲放話,“目暮警官,西野先生的的房間裡的確是有戒指!”
“好。”目暮警官點了點頭,將視線轉移到西野身上,“那麼就麻煩你和我們去警局一趟。”
“唉?”西野愣了一下,“不是證明我不是兇手,我的鋼筆是寒川先生爲了陷害我才放在他房間的嗎?”
“但是你也有可能發現了寒川先生想要害你,所以一氣之下殺了他,這動機不就有了嗎?”毛利小五郎理直氣壯的反問了一句。
“這、這……”西野的臉色漲得通紅,想要辯解,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慢着。”黑澤銀瞥了一眼十六,又瞥了一眼西野,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把其他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之後,就用一種緩慢的語調悠悠開口,“西野先生,問你一個問題好嗎?你是不是有羽毛過敏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