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話,站在對面的工藤壓低了帽子,瞥看向身邊的目暮:“警官,現在你相信,真兇不是黑澤銀了吧?這種口氣,你覺得那種溫文爾雅的公子哥,會說出來嗎?”
“……”目暮沉默了一下,看向青年,“那麼……真的是有人假扮成黑澤老弟的模樣行兇?”
“當然了,他自己剛纔也承認了啊!”服部平次理所當然點了點頭,下一秒就是沉下聲音,“所以,只要我們把他逮捕,撕下他臉上的面具,就能瞭解到真正凶手的面貌。”
“那還等什麼啊?”鈴木朋子冷笑了一聲,直接擡起手,“給我動手!”
她鏗鏘有力的發佈命令,女強人的氣質盡顯無疑。
有兩個被鈴木集團聘請過來的黑人保安低吼一聲,在大衆面前餓虎撲食。
目暮在同時做了一個手勢,卻是示意在場所有的警察保持姿勢不動,依然用槍口指着青年不動聲色。
“我勸你自豪還是放棄抵抗!”目暮說着,“如果不束手就擒,我們有權利當場擊斃你!”
“你們就不怕我在你們擊斃我之前殺了她們嗎?”
“切!就你這藏頭露尾的傢伙,連用真面目現身的勇氣都沒有,怎麼敢用自己的命去賭開槍的快慢呢?”這會兒是服部平次開口,他一臉不屑的表情,“而且,就算你真開槍,也會像是剛纔一樣——我們會在你傷到他們之前傷到你!”
青年看着服部,忽然笑了,他手裡的槍脫落,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音。
他被那兩個黑人一左一右輕鬆控制住,快速拖到了房間裡,站定在了鈴木朋子他們面前。
看樣子,果然就如同服部平次所說。
他還很惜命,真的很擔驚受怕自己的身體會在一瞬間被子彈掃成馬蜂窩。
所以,他放棄了。
“這樣才識相。”目暮滿意地點頭,然後目光又轉移向高空。
他注意到遠處某棟大樓頂部的輕微刺光已經消失,而那棟大樓頂部有直升機在打轉。
看樣子他們警方的部隊已經到達那邊了。
“小蘭,園子,狙擊手那邊暫時沒什麼問題,你們可以過來了!”目暮對兩人招手。
兩人互看了一眼,抱着站起身來,快步衝入房間。
而站在落地窗兩側的兩人快速地把落地窗關好,敲了敲玻璃,確定質感之後,才返回原來的位置就像是雕像肅立。
看樣子即使狙擊手還在,在牆壁和防彈玻璃的保護下,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傷害他們了。
小蘭和園子這才徹底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鈴木朋子瞥了兩人一眼,目光兜轉到青年的身上,眼神倏然劃過不滿之色,她擡高了手,冷哼一聲:“你們兩個,等什麼,動手!”
“是,夫人!”兩名黑人齊齊應了一聲,一人抓緊扣住青年的雙手,一人卻是朝着青年臉上抓起。
撕拉。
一張輕薄的面具被撕扯下來。
青年的臉龐慣性低落,但很快又被迫擡起。
目暮他們本能上前去查看青年的面貌,看到的卻是和剛纔一模一樣的臉龐。
黑澤銀的臉龐。
“這……”目暮的瞳孔一縮。
“還有面具嗎?”鈴木史郎一皺眉頭,“再撕!”
黑人大漢伸出手,這次手指捏住青年臉頰上的肉,用力拉扯卻拉不下來了。
“任憑你撕多少次都一樣。”這時黑人大漢因爲詫異鬆開了手,青年揉了揉被拉得紅腫的部位,表情卻是分外淡定自若,“這就是我本來的面貌。”
他的這種平靜。恍惚之中還真讓衆人找到了黑澤銀的影子。
但衆人很快冷靜下來。
“你別騙人了!”鈴木園子第一個怒視青年咆哮,“真正的黑澤大人才不會說髒話!纔不會殺人!”
“你怎麼知道真正的黑澤銀是怎麼樣的?說不定他本身就是一個僞君子呢?”
鈴木園子瞬間被噎了一口,卻是支支吾吾應道:“我、我就是知道!”
“知道?”青年輕挑眉毛,盯着鈴木園子,忽然輕笑出聲,“鈴木小姐,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車禍現場吧?我被當做嫌疑犯。而你剛見面,就衝我和天蠍搭訕,哦,天蠍,就是青池上二。”
鈴木園子本能愕然張大嘴巴,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堅決搖了搖頭:“這種事情稍微調查就可以知道了!”
“還有小蘭小姐你。”青年把視線挪移,看向小蘭,工藤不着痕跡擋住了青年的視線,警惕地看他,青年笑笑,表情自若說了下去,“第一次認識的時候,我同樣被冤枉成罪犯,兇手是一個女人,她叫高崎愛梨。”
“這種事情,稍微調查也是可以知道的。”小蘭揚起下巴。
“……這可就難辦了,黑澤銀和你們一起經歷過的案件,全部都是可以調查出來的。”青年輕嘖了一聲,“那我要怎麼樣證明我是黑澤銀啊……”
“不用證明,你絕對不是他。”工藤新一邁出一步,冷冷地盯着青年,“如果你是黑澤……”
“哦,對了,還有你在。”青年的臉上倏然掛上微笑。
被青年看着,工藤新一本能有不好的預感。
“你現在化名是叫江戶川一吧?據說是江戶川柯南的哥哥?”青年意味深長地看着工藤新一,“那麼,很少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吧,那我就說你的真名給在場的人聽嘍,高中生偵探工……”
“什麼真名!”服部平次忽然拔高了聲音直接打斷了青年的話,“別胡說了!”
房間裡的人都是被腹部的大嗓門嚇了一跳。
工藤新一同樣如此。
但他回過神來,卻是默默給了服部一個感激眼神,就把目光落到青年身上:“對,沒錯,無論你再如何狡辯,真相也只有一個——你們還記得黑澤銀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弱點麼?”
小蘭和園子互看一眼,異口同聲:“暈血!”
“對,沒錯,他暈血……”工藤新一盯住青年,“但你呢?和黑澤銀不同,你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
“我說你是不是破案破糊塗了?”青年先是一愣,然後卻是用看傻瓜的目光看着工藤新一,“你都說傷口在背後了,背後的傷口我摸不着,更看不到。”
“那就看下面。”工藤伸出手指向下指去。
青年本能視線向下,卻忽覺背後被重重一拍,難忍疼痛時,一隻手又被伸到眼前。
手戴着白色手套,上面流淌着紅色的血液。
青年一怔。
“現在你沒話說了吧,人類的本能你是無法僞——”
青年忽然開始乾嘔。
他捂住喉嚨,一臉痛苦,閉上眼睛,擋住眼睛,拼命搖頭。
在場的人全然愣住。
還真的?暈血?這態度,不誇張,不做作,簡直真實!
“這……”戴着白色手套的那個黑人看向鈴木朋子,似乎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鈴木朋子沒說話。
站在她身邊的目暮總算能擺脫這位女強人的陰影,站出來領先說話了。
“咳,回去再審問吧,無論他是不是黑澤銀,到警局,驗血,驗指紋,總能查明他的身份的。”
“帶走。”
目暮大手一揮,兩個黑人保安看了一眼鈴木朋子之後,默不作聲退開。
沒了支撐的青年趴在地上,擺出失意體前屈的模樣不斷地乾嘔,看樣子還沒從血液的衝擊中緩過神來。
有一位身強力壯的警察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扶起了他,皺眉看着青年的失態,低聲說了一句:“走吧。”
事情或許就此落下序幕。
目暮心中的大石頭落地,表情放鬆下來,看向了鈴木朋子和鈴木史郎:“請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
“但願如此。”鈴木朋子瞥了一眼目暮,輕哼一聲。
除了這句話之外,鈴木朋子就沒有多說什麼。
她只是轉過身,看向自覺走來的園子,轉身把她拉到一邊,低聲訓斥她的魯莽和沒氣質。
園子只能一臉鬱悶低頭稱是。
鈴木史郎好笑地看着妻子和女兒,很快又把目光轉過來,衝着目暮頷首。
比起妻子,他則是顯得有禮貌得多:“麻煩你了,目暮警官。”
目暮點頭之後,又把目光轉移到工藤和服部身上,這次的笑容倒是溫和很多:“這次倒是多虧你們兩個提供線索,說寄件人案件中兇手下一個目標是鈴木二小姐,才讓我們警方抓到了真兇,避免了接下來的犯罪。”
工藤沒回答,只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服部看看工藤,看看目暮,尷尬一笑。
目暮沒多想什麼,抓到兇手的他擺擺手,心情很好地準備打道回府。
“是不是太順利了一點兒?”工藤此時卻倏然冷不丁地出聲。
目暮的腳步一頓,轉過身,略微有些不滿地看着工藤。
“你能少說點嘛……”小蘭也是覺得工藤說這話有些不合適,她下意識蹙起眉頭,不悅地伸手撞了撞工藤的胳膊。
“不是,我真的覺得……”工藤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要真讓他說是哪裡,卻又說不上來。
而在他卡話不知怎麼面對衆人視線的時候,服部平次的瞳孔卻忽然一縮。
“小心你身邊——”
寂靜房間中,忽然響起一個人的咆哮聲音。
衆人的做法是什麼?當然是本能順着聲音看過去!
而帶着青年準備離開的那位刑警,恰好是走到鈴木園子身邊。
在衆人齊刷刷回頭的瞬間,一把鋒利的刀子,從刑警袖口滑出,被他握在手心,一刀就扎向了鈴木園子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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