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非離始終在發出叫聲，“啾嚶……”
“那隻隊伍裡的虎鯨頭領已經步入老年，可能七十多歲了，它是聰明的虎鯨，見過非離之後，它覺得非離能夠成爲它們的新領袖……”
池非遲向越水七槻翻譯着非離的話，又說到了虎鯨的特性，“虎鯨評價領袖強弱的標準，不是領袖身體是否強健、攻擊力是否強悍，它們更注重去看領袖是否有組織能力、是否能夠把高超的狩獵能力傳授給下一代，很多虎鯨隊伍中的頭領是年邁的雌鯨，而不是身體最強健的年輕虎鯨，如果是年輕虎鯨，那頭年輕虎鯨的智慧必然比其他虎鯨強，還有着某種獨特的、有助於族羣繁衍發展的能力，可以是繁殖能力強，也可以是能幫族羣獲得良好的生存環境。”
非離立刻歡欣出聲，“啾～啾……！”
“彎彎醬會在海底用石頭搭宮殿，只要設計得當，就能夠給虎鯨族羣的小虎鯨提供安全的生存環境，遇到危險生物攻擊的時候，它們也能藏進石頭宮殿裡，”池非遲道，“彎彎醬只聽非離的，這就是非離能夠跟其他物種溝通的好處，而且非離還能夠跟其他物種溝通，在遇到危險生物的時候，說不定可以靠溝通來解決問題，避免隊伍裡出現死傷。”
說着，池非遲又補充道，“當然，非離畢竟不是它們隊伍裡的虎鯨，所以它們還要看看非離的指揮能力、雙方能不能合得來，同時這也是一場雙向選擇，非離也要看看它們的實力是否附和自己的期待、跟它們相處是不是覺得開心，這就是這一次協同作戰的目的。”
越水七槻瞭然點頭，左手指了指自己，右手指了指身下的非離，然後把雙手合在一起，又分開雙手，指着自己兩側太陽穴，“咕嘟。”
虎鯨在選擇領袖方面的考量，跟人類相近。
在智商方面，虎鯨已經超過了很多動物。
這讓她突然想到一些自然研究學者的觀點——海洋裡的虎鯨可能跟陸地上的人類一樣，擁有着自己的文化，至少以虎鯨表現出的能力和特徵來看，虎鯨是可以誕生自己的文化的……
那邊，準備休息的虎鯨們注意到非離的舉動，順着飛出去的魚，看到了遠處昏暗海水裡的兩個人影，一下子精神了，發出了啾啾啾的叫聲。
近距離觀賞了一場壯觀的海洋狩獵，還能得到這麼大的海魚做晚餐，這種活動真不錯……
剩下五隻虎鯨的體型很小，明顯是離成年還遠的小孩子，驅趕鯊魚過來的三隻小虎鯨就在裡面。
那隻灰靖鯊由老虎鯨、非離和五隻小虎鯨分食，很快被撕得七零八落，大片大片的鮮紅被海水稀釋開。
池非遲看到圖圖等一羣大白鯊遊動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然後更賣力地遊動。
被非離點出來繞圈的四隻壯年虎鯨。
越水七槻：“……”
這麼一羣魚裡，突然出現一隻體長三米多的鯊魚，多少有一點突兀。
那隻虎鯨和非離一樣沒有加入包圍圈中，在其他虎鯨驅趕着魚羣上前時，自己留在了後方，而且其他虎鯨只聽着聲音行動、注意力都在魚羣上，只有那隻虎鯨注意到了非離這邊有兩個小小的人，一直往這邊張望。
那邊的老虎鯨沒有再閒着，開始出聲指揮五隻小虎鯨獵殺那隻灰靖鯊。
池非遲仔細觀察之後，發現繞圈那四隻的虎鯨比其他兩隻要大，明確了這支隊伍的配置。
“啪！啪！啪！……”
非離最先朝池非遲的方向遊着，一邊跑一邊叫着，“那是我家主人哦，還有他的伴侶……”
虎鯨對人類很感興趣，如果讓那些虎鯨發現這裡有人類，好不容易圍攏起來的包圍圈恐怕就會亂了，至少一些小虎鯨肯定會分心關注這邊。
那隻虎鯨也沒有問，交出指揮權之後，就遠遠遊在後面看他們這邊。
後方的鯊魚羣驅趕着大羣魚往前，而前方也出現了一羣羣朝着這邊遊動的魚羣。
光線還算明朗的海里，魚羣遊得驚慌失措，像是數片黑壓壓的黑雲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一起。
外圍的四隻虎鯨和鯊魚吃的食物零碎，分食灰鯨鯊的七隻虎鯨能夠大口吃肉，雙方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吃飽，剩下一些零碎的肉塊往下沉。
其他虎鯨很快恢復了活力，重新動了起來。
成年鯨們平時帶娃一定很辛苦，尤其是其中有三隻精力相當充沛的熊孩子，這代表着小虎鯨身體健康強壯的同時，也代表着成年鯨們容易偏頭痛。
她好像能夠知道這些虎鯨的心聲——這三個熊孩子是在鬧哪樣啊？
非離發出了叫聲，沒有繼續往前，揹着池非遲和越水七槻後退了一些，讓大白鯊們把魚羣繼續往前趕，並且發出了叫聲，“啾……”
即便是在海里，兩條魚還是被抽飛出很遠，飛到了池非遲身邊。
那些魚羣的後方，三隻兩隻成一隊的虎鯨驅趕着魚羣，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叫聲，高高低低，像是在合唱某一首歌，又像是在溝通戰術。
越水七槻啞然失笑。
五隻成年鯨，兩隻未成年大虎鯨，和五隻未成年小虎鯨……
除了這隻聰明的老虎鯨，對面隊伍裡還有六隻成年體型的虎鯨，隨着非離的指揮，其中四隻分散在大白鯊中間，和大白鯊開始繞着大圈、首尾相接地在外圍遊動。
他聽了一會兒，發現非離和那隻虎鯨並沒有對他們的身份進行溝通。
池非遲帶着越水七槻離遠了一些，讓非離上前加入吃飯隊列。
池非遲跟越水七槻想到了一處，“虎鯨畢竟是可以誕生文化的種族，它們的智慧肯定要比很多動物強。”
兩隻未成年虎鯨抽暈一片魚，大口吞入，又抽暈一片魚，再大口吞下，由於魚始終被限制在不大的活動區域中，每一次都能吞下不少魚。
另外，如果能有一個優秀的領袖，老虎鯨就能騰出精力來，專心去做族羣裡的老師。
年老的那隻虎鯨，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海水裡開始飄起一縷縷紅血水，等五隻小虎鯨開始撕咬起那隻灰靖鯊時，大股血水在海水裡飄飄揚揚。
兩隻臨近成年的青年虎鯨。
“啾啾……嚶……”
而三隻看上去年紀不是很大的小虎鯨，居然驅趕了一隻灰靖鯊和一羣小魚過來，叫聲透着得意。
這種情況下，虎鯨羣不適合遷徙發展，適合在某個物產豐富、相對安全的海域待上幾年，等五隻小虎鯨長大一些再考慮要不要遷徙發展。
五個小傢伙還沒長開，體長比灰靖鯊稍短，在老虎鯨的指揮下，一隻接一隻地上前用尾巴甩在灰靖鯊的腦袋上。
非離這邊也沒閒着，讓兩隻未成年大虎鯨進到了包圍圈裡、用尾巴狂抽那些被包圍的魚。
非離觀察着那些逃走的魚，突然一尾巴甩在兩條魚身上。
海面上暮色蒼茫，照射到海里的光線弱了不少。
其他虎鯨、鯊魚驅趕過來的魚，長度大多在30到50公分，比這小的在途中可能被漏掉了，虎鯨們也不屑於去追那些小組，而比這大的魚在魚羣裡也不多見，最長也就六十多公分。
狩獵開始的關頭，非離和對方都在避免提及這邊有人類。
外圍的大白鯊和四隻虎鯨也沒閒着，一邊吃一邊收攏包圍圈，一個個表演着鯨吞龍吸、大口吃肉的做派，又都井然有序地只在非離限定的區域中進食，還注意着把自己附近的魚羣恐嚇進包圍圈裡。
一隻擔任領隊的老虎鯨。
非離發出聲音細微卻極具穿透力的叫聲。
池非遲伸手抓住兩條魚，轉頭對越水七槻道，“我們的晚餐。”
圍攏在周圍的四隻虎鯨和大白鯊收緊了包圍圈。
非離沒有說，正在專心指揮兩邊隊伍。
一尾巴一尾巴地抽過去，灰靖鯊被抽得暈頭轉向，不過老虎鯨對這種一尾巴抽不暈鯊魚的力道不是很滿意，又發出叫聲，讓五隻小虎鯨趁着灰靖鯊神志不清的機會，遊動着找方位、用背鰭猛擊那隻灰靖鯊的腹部。
吃飽喝足之後，虎鯨們沒有再維持狩獵陣型，也沒有再去管那些沒被吃完的、呆呆傻傻往外逃命的小魚。
池非遲遠遠觀察着虎鯨隊伍的情況。
而在那隻被驅逐的鯊魚衝進魚堆裡，惱火又不安地大口吃魚之後，周圍的虎鯨們齊刷刷停住了叫聲，看向那三隻搖頭晃腦的小虎鯨。
五隻小虎鯨到了那隻被驅趕過來的灰靖鯊身邊，躍躍欲試地圍着轉圈，遇到旁邊的小魚就一口吞下。
越水七槻抱着魚笑着，擡眼看到一羣虎鯨、鯊魚迅速游來，雖然知道那是‘自己鯨’、‘自己鯊’，但在那種大塊頭們狂熱衝來的氣氛下，臉上的笑意還是僵了一下，差點掉頭就跑。
非離迅速游到了兩人身下，熟練地用背托起兩人，往海面上浮去，在即將抵達海面時，猛得一躍，整個身體衝出海面。
其他虎鯨緊跟在後，看到非離躍出水面，也紛紛跟着躍到了空中。
大白鯊驚恐看着羣鯨的堅硬背鰭，早早散到四周，迅速遠離了這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