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良真純也知道向兩個中年男人提問也問不什麼來,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轉身回到了毛利蘭、鈴木園子身旁,鬱悶嘀咕道,“別說你們不知道,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現場有明顯的他殺痕跡啊……”
“世良……”毛利蘭有些猶豫地出聲道,“其實地上那個血字,我見過很相似的,你還記得我們之前說到,新一的爸爸唯一一次放棄的神秘案件嗎?”
世良真純意識到毛利蘭說的那個案子跟這一次案件有關聯,收起困惑鬱悶的神色,正色看向地上的血字,“難道說那起案件裡也出現了這個……”
“沒錯,十年前新一的爸爸還在日本,被委託調查某個案件,可是他卻中途表示放棄並退出調查,新一還很生氣,”毛利蘭看着地上的血字,神色認真道,“新一以前給我看過優作先生留下的案件檔案,裡面有照片拍到了死者身旁的地面,當年案發現場的地上也有這樣的‘死’字!這種字體寫法很罕見,對吧?十年前案發現場那個‘死’字的字體,跟這裡的‘死’字字體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就是連續殺人事件嗎?”鈴木園子見多了案子,也能做出一些簡單的判斷,驚訝說着,突然愣了一下,看着屍體道,“而且不止十年前的案件被放棄調查了,這一次也是一樣吧?非遲哥說這是盜竊事件什麼的,然後就不打算調查了……”
“是啊,真的很奇怪。”
世良真純皺眉看着屍體,開始懷疑這個血字背後會不會牽扯到什麼強大的能量,一秒腦補出一個陰謀論,突然能理解工藤新一當年爲什麼生氣了。
她跟工藤優作先生接觸不多,但是池先生是她接觸過很多次的人。
之前有歹徒衝進毛利偵探事務所,池先生既保護了他們,又決然地避免了歹徒被射殺,那麼厲害又有勇氣的一個人,如果因爲案件背後牽扯到強大勢力就放棄調查,真的會讓人感到難過、難過到氣憤的程度。
就算她知道面對危險時暫避鋒芒沒有錯,就算她覺得池先生不是那種隨便放棄的人,她也會感覺有口氣堵在心裡。
當年的工藤新一也是一樣吧,心目中那麼厲害的老爸,不知爲什麼放棄了找出一起兇殺案的真相……
琢磨着,世良真純看向毛利蘭,神情鄭重道,“小蘭,你能幫我拿到十年前那起案件的檔案嗎?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工藤先生和池先生放棄調查這麼可疑的事件!”
“啊……好啊,”毛利蘭見世良真純這麼認真,連忙點頭答應,“十年前那起案件的卷宗,應該還在新一家裡,我發郵件問一問他,拜託他讓我們去他家裡找找看,要是他聽說這裡發生了與十年前那起案件有聯繫的事件,一定不會拒絕我們的!”
鈴木園子忍不住猜測道,“那個推理狂遇到感興趣的案子,搞不好他還會親自跑回來調查呢!”
毛利蘭怔了怔。
新一會跑回來調查嗎……
世良真純也覺得某個名偵探肯定會有興趣,想到自己可以跟柯南一起尋找某個真相,心裡頓時有種‘大家一起戰鬥’的豪情壯志,眼睛亮了起來,“小蘭,那就拜託你發郵件問一問工藤吧,一定要讓他答應我們啊!”
“好……好啊,”毛利蘭回過神來,“我會盡力說服他答應的!”
“警車已經來了……”鈴木園子聽到警笛聲,轉頭看向巷子外,看到對面街道上電器店的大屏電視已經播完了早間新聞,臉色大變,雙手分別拽住毛利蘭和世良真純,焦急往外走,“糟了!都已經這個時間了,我們快點去學校吧!給那個推理狂的郵件,小蘭你晚一點再給他發過去吧,反正我們也要到放學才能過去找那份檔案!”
……
帝丹小學。
池非遲和衝矢昴還是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個小時。
好在小林澄子也只是在辦公室備課,聽說兩人在操場上閒逛,親自到操場接了兩人,順便跟池非遲說起了灰原哀的近況。
“灰原同學最近跟班裡同學相處得也很好,池先生你也知道,灰原同學是那種比較安靜的孩子,讓她去跟同學熱情交流太勉強了,其實她剛開始轉學過來的時候,我有擔心她沒辦法融入大家,但讓我意外的是,她融入大家沒有遇到多大阻礙,她雖然安靜了一些,但並不排斥跟大家溝通,講話有條理、讓人信服,學習成績好,她在班裡也是很有人緣的……”
池非遲:“……”
已經有當家長的驕傲感覺了,請再多說兩句。
衝矢昴:“……”
他應該算是半個家長的吧?反正他有那種‘家裡孩子真不錯’的驕傲感覺了,請再多說兩句。
“功課當然也沒話說,他們少年偵探團的五個孩子一直都很認真地完成功課,每一次都做得很好,”小林澄子笑了笑,繼續跟池非遲溝通灰原哀的情況,“總之,灰原同學課上課下的狀態都很好,是很讓人省心的孩子,之前我想過,我們是不是可以試着讓她更加開朗一點、更有活力一點,不過仔細想一想,我又覺得每個孩子的性格不同,如果所有孩子都一樣,那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酷酷的灰原同學也是很可愛的啊,只要她自己覺得舒服、不影響她以後跟人溝通來往,那就是最好的。”
“我倒是覺得,跟人來往也不用考慮,”池非遲語氣平靜得不容置喙,“就算她以後不跟任何人來往,只要她覺得那樣讓她心情愉快,就沒有任何問題。”
小林澄子:“……”
差點忘了,孩子家長也是那種酷酷的人,那麼有這樣的想法也就不奇怪了。
衝矢昴認真想了一下,贊同道,“日本很重視個人融入羣體的能力,池先生這樣的觀點在日本可能會顯得有點偏激,但我覺得,池先生這樣的想法沒什麼問題。”
小林澄子不禁反思自己的教育觀念是不是太狹隘、不夠國際化。
但是在日本生活,不能融入羣體真的是一件需要注意的事,會招惹偏見或者流言……
不過話又說回來,灰原同學以後不一定就在日本生活,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
那就沒關係了。
池非遲轉眼就揭了衝矢昴的底,“畢竟衝矢先生也是朋友不多、不經常跟人聚會的人。”
“這麼說也沒錯,”衝矢昴失笑出聲,“是那種會讓老闆或者同事覺得奇怪的人,不過,這樣也可以有關係要好的朋友,那就沒問題了吧。”
小林澄子想到阿笠博士也是一個‘不加入任何機構、獨自研究發明、單身至今’的人,突然就能夠理解灰原哀爲什麼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了。
環境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是很大的,周圍都是怪咖,小孩子會比較有個性也正常。
而且不管池先生、衝矢先生,還是阿笠博士,都是她心目中很厲害、很優秀的人。
今天跟這兩人聊了這些,她感覺自己以後應該會更容易接受、理解不同的人,對於一個教育工作者來說,這是一件好事,這樣她會更能理解一些特別的孩子、更擅長髮掘那些特殊孩子身上的天賦和優勢。
心裡這麼想着,小林澄子也坦然地對池非遲、衝矢昴笑道,“我好像可以理解你們說的那種觀點了,今天聽了兩位的觀點,也讓我受益匪淺,真是沒想到,平時我被孩子們教育,現在又被孩子的家長教育到了。”
池非遲:“……”
平時被孩子們教育……
小林老師在班裡的處境還好嗎?
衝矢昴:“……”
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太對勁的言論。
小林澄子見池非遲和衝矢昴沉默,琢磨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哪裡說得不對,回憶起自己剛纔說了什麼,汗了汗,連忙紅着臉擺手道,“不,我是說平時要給孩子們上課、教育孩子們,沒想到今天從孩子的家長得到了很好的指導……”
就算她天天被班裡的孩子唸叨、教育、糾正,她也不想讓家長知道……強行挽尊。
池非遲沒有揭穿小林澄子,配合着把話題揭過,“原來如此。”
三人走到學校制餐處,清點了一下小林澄子讓人幫忙準備的飯糰材料,確認清楚之後,拜託對方把東西搬到分層餐車上。
學生下課後,小林澄子又回到了辦公室,通過教室喇叭,讓班裡值日生到制餐處把東西送到料理教室,並且讓孩子們自己把已經分成一份份的食材發放下去。
這是鍛鍊小孩子的活,池非遲和衝矢昴只是在制餐處交出餐車,並沒有干涉。
巧的是,一年B班今天的值日生是少年偵探團的五個孩子、再加上班裡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七個孩子結伴到了制餐處,分配了任務,就推着、扶着三輛餐車到料理教室。
池非遲和衝矢昴跟在一旁,到了教室外停步,等着孩子們把東西分好,也等着小林澄子到教室來上課,這纔跟着一起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