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明白對方是在詢問自己的想法,耐心地聽對方說完基本信息和‘同盟報社’名單,冷靜地迴應道,“公信力對報社來說很重要,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各位要報道出來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一點我能夠理解,不過,我相信毛利老師不是那種黑白不分的暴力狂,他以前是一名優秀的警察,現在做了偵探也多次幫助警方抓捕違法犯罪份子,本身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希望各位報道時儘量貼近事實,不要讓他人對老師有所誤會。”
報社說着‘沒辦法’、‘我們只能報道’,但其實只要他攔截新聞的態度夠堅決、給出的壓力與好處都足夠大,報社也會幫忙把消息壓下來,不對外發表任何報道,不過事情都已經傳開了,不做報道對他們沒有好處。
事情已經爆發,堵不如疏。
他的意思也是如此——這類負面報道可以有,但是報道里不能逮住某個細節來大肆抨擊毛利小五郎,更不能煽動、誤導民衆!
電話那頭,報社社長聽懂了池非遲的意思,立刻語氣鄭重地迴應道,“我明白了!池先生,請您放心,我們幾家報社都是主流報社,絕對不是那種捏造事實、煽動民衆情緒的八卦小報!要是您不介意的話,我們之後可以發一些文章給您看一看,您看過就會知道我們報道很講究事實、不會詆譭一個正直的人!”
找人寫幾篇表面上看起來公正、實則往‘毛利小五郎是好人’這個方向引導的報道,他們也能做到,只是這件事太棘手了,不管他們做得明顯或者不明顯,毛利小五郎都有可能會遭受不少言論攻擊,到時候這一位覺得他們故意搞破壞就麻煩了。
如果這一位願意的話,他們還是很希望把寫好的文章發給這一位過目、讓這一位決定要不要發表並且給出修改思路,他們的員工今晚可以加班加點,等這一位點頭說‘可以了’,再把文章發佈出來,這樣不管報道帶來多大波瀾,主要責任都不在他們身上,這一位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這樣太麻煩了?
不,一點都不麻煩。
作爲在網絡媒體板塊跟安布雷拉密切合作、長期與安布雷拉以及THK公司合作的報社,今天匯聚在他辦公室這些社長以及他本人,可都是安布雷拉的擁躉,對於這一位當然不願意得罪。
別說是讓員工今晚辛苦一點、寫報道寫到這位滿意爲止,就算是這位讓他們親自動手寫,只要這一位不嫌棄他們的水平,那他們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這幾天辛苦一點’和‘失去持續賺錢的機會’該怎麼選,傻子都能想明白。
“雖然我知道毛利老師很正直,但是其他接觸他不多的人,不一定能夠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報社當然要儘量客觀一些,言論偏向哪一邊,引導大家理智對待就行了,至於怎麼寫,我相信各位的水平……”池非遲本來是想給個方向、讓這些報社自己去寫的,頓了一下,又改口道,“算了,畢竟關係到老師的聲譽,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話,我還是想出一份力,而且我比較瞭解老師,說不定可以給各位提供一些信息。”
那邊的報社社長悄悄鬆了口氣,正色應道,“是!我相信有您的幫助,我們一定可以寫出比較客觀理智的報道,那就麻煩您接下來多多指教了!”
“你們可以先根據手頭資料來把報道文章寫出來,我聯繫一下毛利老師,”池非遲語氣平靜道,“要是他想要進行澄清,在紙質傳媒方面大概還需要各位幫忙,到時候希望各位可以安排一下采訪。”
“沒問題!我們隨時有記者爲新聞待命,他們會很樂意採訪名偵探的!”
報社社長聽得心潮澎湃。
現在毛利名偵探打人的事可是熱門新聞,要是這個時候能做一期專訪,他們的報紙肯定不愁銷量,而且知名度、影響力還能進一步擴散。
哪怕名偵探澄清這種信息,比起那些危言聳聽帶節奏的報道,沒有那麼吸引人、刺激人的感官,可能會讓民衆覺得沒那些小報有意思,但他們可以挖掘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名偵探故事作爲賣點,那可是那些小報沒有的‘真實幹貨’,以他們這些大型報社的發展方向,本來也不適合像小報一樣煽風點火,做這類報道是最好的。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合適,他都想拉着這一位談談‘獨家採訪權’的事了……
不過現在毛利名偵探身陷輿論風波中,他說那些真的不合適,冷靜,要冷靜。
池非遲倒是一直很冷靜,甚至語氣都沒有變化,提前做出了提醒,“不過具體怎麼樣,還得我問過毛利老師再說,要是他有別的顧慮,作爲徒弟,我也會以他的意願爲重。”
“理應如此,毛利偵探是這件事的當事人,自然要以他的意願爲重,不過,能夠有您這樣敬仰、愛戴他的徒弟,也能看出毛利偵探本人既優秀又公正……”
報社社長緊跟着說出一通‘名師出高徒’、‘您這樣的徒弟可真難得’的吹捧,得到池非遲平靜又不失禮貌的簡短迴應後,識趣地打住了吹捧,表示自己馬上安排手下工作,保證禮貌恭敬地掛斷了電話,長長舒了口氣,大腦也迅速從‘專訪’信息中降溫、冷靜下來。
之前他們跟小田切社長、跟大山彌先生接觸得多一些,跟這一位只是見過兩面、點頭打過招呼,私底下並沒有來往。
在這之前,他對這位的瞭解,就只是對方在THK公司、安布雷拉都擔任着顧問的職位,在THK公司是股東之一、在安布雷拉是大股東兼管理者的獨子,哪怕看上去很年輕,卻也不能小看,另外,對方不願意被公開報道、有意控制着自己對外的曝光程度,他們就是幫忙封鎖信息的重要人員……之一。
今天這麼一接觸,對方從始至終都保持平靜的態度,跟他們見面時給他的感覺一樣,確實是一個沉着冷靜的人,讓他總能想起那位年少受命接手集團、帶領集團一路穩步發展、現在已經成爲安布雷拉最高話事人的池真之介先生,他和那位安布雷拉最高話事人早年見過幾次,池家這對父子身上有着很相似的東西,說是父子一點都不違和,也給人一種很不好糊弄的感覺。
對方今天聽他說過情況,隨後就保持客氣且有條不絮地做出相應的安排,甚至還能在過程中不着痕跡地給他打了一針雞血、畫了個大餅,確實不簡單啊……
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會比任性衝動的大少爺們要容易,能夠順暢地溝通、輕易不會對別人發泄自己的壞情緒,但有時候,這樣的人也可能會比任性衝動的大少爺們更難相處,要是辦事不力被發現,可不是隨便幾句好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在考慮專訪相關事務之前,他們必須先把當前手頭的工作完美處理好!
……
七偵探事務所。
越水七槻看到池非遲坐起身接電話,也跟着坐了起來,等池非遲掛斷了電話,纔出聲關心道,“池先生,我剛纔聽你說到毛利先生……是毛利先生那邊出了什麼事嗎?”
“你用手機上網搜一下東京論壇,毛利老師跟人起衝突的事,應該已經掛在熱搜榜榜單上了,我給毛利老師打個電話。”
池非遲跟越水七槻說了一聲,順手用手機撥出了毛利小五郎的電話號碼。
“嘟……嘟……”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接聽。
“非遲?”
那頭,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沮喪,“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啊?我今天有事要做,也沒有心情出去玩,要是聚會的話,就改天再約吧!”
“有事想跟您見面談,”池非遲道,“您在毛利偵探事務所嗎?”
毛利小五郎聽着自家徒弟冷靜的聲音,迅速冷靜下來,“你有事要見面談?現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沒有人在,我跟小蘭、柯南剛從警視廳出來,大概半個小時後到家,可能需要你等我半個小時,或者你說一個地方,我打車過去找你。”
“不用,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見面就好,”池非遲想在見到毛利小五郎之前、看看網絡上的消息擴散到了什麼程度,也沒有提出開車去接人,“我在七偵探事務所,過二十多分鐘,我再過去毛利偵探事務所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