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
池非遲跟伊莎貝拉女王結束了持續半個小時的交流。
雖然在這個時代,女王更多隻是作爲精神象徵、吉祥物而存在,但伊莎貝拉就算不是一國決策者,本身還是皇室一族的家主,對於如何駕馭人有自己的一套心得、並實踐過,溝通期間也能說出一些讓池非遲耳目一新的看法,偶爾還會結合自己的經驗,跟池非遲討論某個古老理論是否適合當前時代、在當前時代又該如何有效運用。
這種交流對雙方都有幫助,就算再持續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兩人也不會覺得累,只是伊莎貝拉的日程安排比菲利普更爲緊張,雙方約定每次在菲利普上中文課結束後進行交流,到了指定時間就會停止,伊莎貝拉在休息之後,還要進行下一項工作。
同時由於兩邊存在時差,池非遲給菲利普上課一般是日本時間的夜晚、倫敦時間的下午,伊莎貝拉也不願意自己或者菲利普耽誤池非遲休息,所以雙方都嚴格遵守着規定,到了時間就停下,從不會延遲一分半秒。
視頻通話結束後,池非遲關閉了電腦,起身走到牀邊,看了看睡夢中跟普通小孩子沒什麼兩樣的柯南,又走到門口關了燈,藉着電腦關機時的藍色光亮,躺到了牀上。
柯南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只是夢到自己在冬天戴上圍巾、結果越戴越冷,睡醒後,發現非赤冰涼的尾巴被自己脖子壓在了下面,見怪不怪地打個哈欠,坐起身,看到池非遲站在窗前,出聲打招呼。
“池哥哥,早……”
“早。”
池非遲迴應着柯南,動手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進屋裡,“越水和小蘭在洗手間洗漱,她們應該快好了。”
“小五郎叔叔呢?他睡醒了嗎?”
“已經醒了。”
池非遲等柯南起牀收拾了洗漱用品,帶着柯南到洗手間。
毛利蘭和越水七槻洗漱完之後,就把洗手間讓給毛利小五郎、池非遲和柯南,站在門外走廊上,聽毛利小五郎說起昨晚的發現。
凌晨兩點的時候,毛利小五郎起夜出門上廁所,在走廊間聽到隔壁主樓傳來笑聲,到窗前一看,就看到海堂千賀穿着浴衣、站在主樓房間的窗戶後哈哈大笑……
“我覺得悠一先生和幸子小姐沒有胡說,千賀小姐最近的精神狀態可能確實不太好,”毛利小五郎一臉無語,“要說她是遇到什麼好事、太高興了,也不太可能是在半夜得到消息吧,而且她笑得實在太激動了,在附樓這邊都能聽到笑聲,怪瘮人的……”
柯南刷着牙,腦補出夜半笑聲在別墅裡迴盪的場景,覺得毛利小五郎這一次沒有誇張,聲音含糊不清地問道,“對了,池哥哥昨天是幾點睡的啊?你有聽到千賀小姐的笑聲嗎?”
“我十二點就睡下了,”池非遲已經刷牙漱口完畢,洗着牙刷,平靜地說着實話,“中途是隱約聽到了外面有笑聲,不過我懶得起來看,就沒有管。”
越水七槻回想着,“我昨晚睡得太沉了,完全沒有聽到外面有笑聲……”
“我也是。”毛利蘭道。
“我也沒有聽到,”柯南咕嚕咕嚕漱口,低頭把漱口水吐掉之後,才道,“聽不到纔是正常的吧,池哥哥睡覺時太容易被吵醒了,之前我們跟大家出去露營,我和其他人起夜的時候,他也經常跟着醒過來……”
一行人悠閒地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在毛利小五郎房間裡集合。
只是等到上午八點,海堂家的人也沒有露面、沒有人打電話聯繫毛利小五郎過去。
池非遲在毛利小五郎提到海堂千賀半夜大笑時,就隱約想起了這段劇情,知道主樓那邊已經死人了,爲了不惹麻煩上身,放棄了出門晨練的想法,一直跟其他人待在一起。
八點鐘過後,毛利小五郎再次用房間裡的內線電話,給主樓的客廳座機打了電話過去,結果還是無人接聽。
試着打出兩通電話卻還是沒人接,毛利小五郎沒有再等下去,帶隊到主樓查看情況。
“窗簾都還沒有拉開呢,他們真的還沒有起牀啊!”
柯南到了主樓前,看到客廳玻璃門後還被窗簾遮得嚴實,用童音賣萌提醒着,加快腳步跑到了玻璃門前,突然從窗簾縫隙裡看到一隻緊貼地板而放的手,臉色變了變,連忙提醒道,“池哥哥,你看那個!”
池非遲到了旁邊,低頭看着緊貼地板的那隻手,“不像是模型,是有人倒在裡面了,看起來應該是志村小姐。”
“什麼?”
毛利小五郎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按門鈴叫門,“千賀小姐!悠一先生!你們在家嗎?喂——!幸子小姐,你怎麼樣了?!”
柯南看到池非遲從口袋裡拿出了鑰匙串,後退讓開路,出聲喊道,“叔叔,直接讓池哥哥開門吧!”
“開門?”毛利小五郎看到池非遲拿着鑰匙上前,愣了一下,“難道非遲有這裡的鑰匙嗎?”
“抱歉,我沒有鑰匙,”池非遲在門前蹲下身,把自己鑰匙串上的掛飾掰成鐵絲,動手撬鎖,“不過有技術就行了。”
毛利小五郎:“……”
技術……喂喂,這些臭小子都學了些什麼啊?
一秒,兩秒,三秒……
看上去很可靠的防盜門鎖,在池非遲手下沒有撐過五秒。
門被打開,毛利小五郎收回吐槽的思緒,匆匆進門,看到志村幸子倒在地上,上前查看志村幸子的情況。
“不行,人已經死了……”
“從屍體僵硬情況來看,應該是昨天晚上過世的,看不到明顯的外傷……”
毛利小五郎看到旁邊的水杯、地毯上被水浸泡過的痕跡,皺眉道,“是心臟病發作這類原因導致的猝死,還是喝下了毒藥呢?”
毛利蘭忙提醒道,“總之,我們還是得趕快通知悠一先生他們吧!”
“說到這個……”越水七槻神色變得有些不自在,“我們說話這麼大聲,可是悠一先生、千賀小姐他們完全沒有動靜……”
柯南心裡咯噔一下,和站起身的毛利小五郎一同跑向走廊。
到了昨晚海堂悠一進去過的房間門口,毛利小五郎擡手敲門。
“悠一先生,你在這裡嗎?我是毛利!我要進去了!”
敲門沒有人迴應,毛利小五郎直接打開了門。
房間裡,海堂悠一躺在牀上,整個人一動不動。
毛利小五郎上前查看情況,隨後臉色凝重地宣佈了噩耗。
“不行,他也死了,而且也沒有發現任何外傷……”
毛利小五郎看到附近地板上掉落的瓶子,仔細看了看,“是安眠藥嗎?”
“那個……”毛利蘭臉色有些蒼白,“爸爸,還有千賀小姐那裡……”
昨天晚上,毛利小五郎還看到海堂千賀在房間裡大笑,立刻帶頭趕往那個疑似是書房的房間。
書房的房門同樣沒有鎖上,海堂千賀坐在辦公桌後,安安靜靜地趴在電腦前。
毛利蘭站在門口,看着毛利小五郎查看了海堂千賀的情況,雖然看到毛利小五郎難看的臉色,心裡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抱有一絲僥倖,出聲問道,“爸爸,千賀小姐她……”
“她也死了,身上同樣沒有明顯的外傷。”
毛利小五郎說完,跟其他人一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們大老遠過來做客,結果一夜過去,主人家的人全部死了,這……
毛利蘭:“……”
這種房子裡這邊一具屍體、那邊一具屍體、不斷髮現新屍體的情況,真的好熟悉啊。
越水七槻:“……”
聽小蘭把能面美術館案件說上十次,也不如親眼看到一次來得震撼。
柯南:“……”
果然,這幾天他都是在夢境中吧?
毛利小五郎:“……”
他們之中……一定是有人厄運纏身了!
池非遲早知道是這種情況,倒是沒有感到驚訝,見其他人恍惚失神、一言不發,也跟着沉默了一下,又出聲提醒道,“小蘭,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