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衝矢昴在大樓上守到了凌晨,直到柯南從倉庫區出來,才離開大樓天台,到路邊找柯南匯合。
“今晚開車到倉庫區的人,我都去接觸過了,”柯南心裡的鬱悶寫在了臉上,“這裡倉庫很多,貨箱和貨架也多,我沒辦法把所有地方都找一遍,只是儘量把能找的地方看一圈,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我一直盯着海岸,沒有發現有人跳海離開。”衝矢昴道。
“真是可惡!”柯南心裡很不甘心,皺眉道,“我昨天還在心裡發誓、今天一定要把那個害世良受傷的傢伙給抓住的!”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凱文-吉野已經投靠了某個地下勢力,這個勢力的能力很可能不弱於組織,我們事先沒有準備,失敗了也不奇怪,但只要那些人還活着,我們就有機會重新找到他們,”衝矢昴寬慰着柯南,看了看倉庫區外的警車,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去,“總之,既然警方已經到了,他們應該會封鎖海邊,進行更全面的搜查,接下來就交給他們吧,我送你回去。”
柯南點了點頭,在心裡發誓自己早晚要把那些人找出來,動身跟上衝矢昴,低聲問道,“那個戴着天狗面具的狙擊手看到你的臉了,對嗎?”
衝矢昴同樣壓低了聲音說話,“沒錯,那個人瞄準我的時候,肯定看到了我現在這張臉,不過,我想這個世界上應該不止FBI的銀色子彈能夠在1800米外開槍打中目標,他們未必會聯想到赤井秀一身上,而我現在這張臉過去數年間都沒有真實存在過,他們想調查出這張臉的身份大概沒那麼快,但不管怎麼樣,我最近會繼續注意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出沒,要是那些人出現在我身邊進行調查,說不定反而是一個追蹤到他們和凱文-吉野的一個機會。”
“你千萬要小心一點,”柯南神色認真道,“我已經用眼鏡錄下了那個面具人的影像,等一下我會把影像傳給朱蒂老師,讓她把影像傳到FBI總部去調查一下,說不定能得到一些情報,如果有消息,我會再聯繫你的,另外,我剛纔接到了朱蒂老師的電話,警方已經趕到沃爾茲所在的那棟廢棄大樓,發現了沃爾茲的屍體,警方判斷他是頭部中槍後當場死亡……”
深夜,離開東京的一輛大貨車通過了臨檢處,向着羣馬縣的方向繼續行駛。
車廂內,一個密封貨箱的蓋子被用力推開,凱文-吉野從箱子裡爬了出來,伸手摘掉了戴在臉上的氧氣面罩。
齋藤博也爬出了箱子,摘下氧氣面罩,從箱子裡摸出一臺平板電腦,解鎖後打開了電子地圖軟件。
“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凱文-吉野回頭看向齋藤博,剩下的話全部噎在了嗓子裡,“你……你……”
由於在貨箱裡需要戴上氧氣面罩,齋藤博已經摘掉了天狗面具,臉被平板電腦的光亮照亮,聽到凱文-吉野說話結結巴巴,齋藤博疑惑擡頭看着凱文-吉野,黑袍兜帽下少年人清秀且稚氣的面孔完全暴露出來,“我怎麼了?”
沒了面具附帶的變聲器,齋藤博的聲音也恢復了原樣。
凱文-吉野聽到齋藤博說話聲音也透着一絲稚氣,嘴角一抽,提醒道,“面具……”
齋藤博回頭看了看自己丟在貨箱裡的面具,一臉無所謂道,“你現在已經是自己人了,我戴不戴面具都沒關係啦。”
凱文-吉野打量着齋藤博,問出心裡疑問,“我和亨特那天晚上在天台喝酒,亨特邀請你喝酒,你拒絕了,該不會是因爲你是……是……”
齋藤博見凱文-吉野又開始結結巴巴,看着凱文-吉野,把凱文-吉野沒有說出口的話說完,“是未成年人,那天我拒絕亨特的邀請,是因爲Boss說過未成年人喝酒會影響大腦發育,我覺得自己頭腦還有很多的發育空間,不想因爲喝酒而影響了自己的上限。”
凱文-吉野:“……”
這個世界真是越來越夢幻了。
他這段時間在打交道的、將沃爾茲一槍斃命的、狙擊技術超乎他想象的白朮,居然還是一個半大孩子!
加上之前一直想破壞他行動的那個小學生,他突然懷疑自己是在做一個很長的夢,等這場夢醒過來,他可能還未開始實施亨特的復仇計劃……
對,應該就是這樣的!
齋藤博見凱文-吉野目光有些渙散,伸手在凱文-吉野眼前晃了晃,見凱文-吉野目光重新聚焦在自己手上、又移動到自己臉上,無語道,“好了,你專心一點聽我說,你現在剛加入我們,我還不能帶你到我們在日本地區的主基地去,所以等一下我們要去深山裡,我在那裡有個臨時落腳點,你先在那裡避避風頭,要是我最近幾天沒有緊急任務,我會在那裡陪你適應一下環境,另外,如果你想改變自己的相貌,我可以順便幫你聯繫一下主基地的醫生……喂,吉野!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爲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凱文-吉野神色困惑地仰頭看了看車頂車廂,又動手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可是疼痛的感覺很真實……”
……
“白朮的年紀太小,吉野覺得不真實也正常,讓他緩一緩,適應了就沒事了。”
米花町五丁目七偵探事務所,池非遲跟澤田弘樹說着話,在電腦上把一份文件保存好,打包後設置明天定時發送給燕健三。他白天謊稱自己有工作要做,爲了以後經得起調查,還是加班做點工作會比較好。
“要是他知道我今年十歲,他應該會更加肯定自己是在做夢吧,”澤田弘樹笑道,“不過這也說明我們的隊伍年輕嘛!”
“喂……你們別忘了非墨,”小泉紅子歪倒在一旁的沙發上,把裝過鮮血兌葡萄酒的空杯子放到桌上,一臉醉意地打了個哈欠,“非墨一個就可以把我們的平均年齡拉高十幾歲了。”
方舟奶聲奶氣地加入討論,“如果按照誕生時間來算,我還不滿一歲,我一個也可以把平均年齡拉低好幾歲。”
越水七槻跟小泉紅子一起喝了不少葡萄酒,臉頰有些泛紅,眼睛卻亮晶晶的,笑着誇道,“方舟真可愛!”
池非遲處理完工作,起身到了茶几旁,拿起小泉紅子留給自己的一瓶血看了看標籤,又把血瓶放回桌上,到廚房酒櫃裡找出一瓶威士忌,“你們兩個今晚會不會喝得太多了一點?”
“不會啊,我覺得剛剛好,”小泉紅子側頭盯着電視機上播放的深夜節目,一臉感慨地嘆道,“跟朋友一起喝酒,果然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池非遲:“……”
紅子真應該跟白朮學習一下,未成年人不該喝酒,未成年魔女也是一樣。
“對了,紅子,現在這麼晚了,你今晚就住在這裡吧,”越水七槻邀請道,“去閣樓或者去我房間都可以!”
“不用了,”小泉紅子坐直了身,緊跟着又打了個哈欠,“我騎掃帚回去,很快就到家了!”
“不要醉駕,小心撞到高樓上。”池非遲警告着,倒了一杯威士忌走出廚房,把茶几上的一瓶血加進了酒裡。
雖然凱文-吉野的狙擊水平遠遠比不上赤井秀一和齋藤博,但自身也算得上是不開掛人羣中的佼佼者。
今晚他們撿到這麼一個優秀的狙擊手,總的來說是一件好事,確實值得喝兩杯。
……
第二天,警方對凱文-吉野發出了通緝,針對可以離開東京的重要交通樞紐進行了臨時檢查。
‘犯人在警方與FBI聯合追捕中逃脫’的消息傳開,在網絡上、在現實中引起了軒然大波,爲了防止有人像之前一樣利用民衆恐慌來製造混亂,日本警方決定公佈凱文-吉野殺人的部分真相,對外表示兇手連續殺害五人都是爲好友復仇。
駐日美軍顧問斯賓塞以及其同事原本還想要遮掩蒂姆-亨特被陷害的真相、希望日本警方公佈情況時避免提及當年的事,不過,傑克-沃爾茲死亡的消息傳出沒多久,美國境內就有人聯繫到記者爆料,揭露了傑克-沃爾茲在軍中拉幫結派、欺上瞞下的一些惡劣行爲。
消息不到半天就傳到了日本,駐日美軍眼看內幕有可能瞞不住了,只好同意日本警方公佈了全部真相,並且立刻聯絡了媒體,對外表示會對當年的事進行調查。
隨着各方爆料,有美軍退役士官出來表示自己受過蒂姆-亨特幫助,有人揭露之前幾名被害者做過的壞事,短短兩天時間裡,凱文-吉野立刻從一個十惡不赦的殺人惡魔,變成了爲好友復仇而負重前行的復仇者。
距離傑克-沃爾茲死亡已經過了24小時,凱文-吉野沒有露面、也沒有再作案,這讓民衆越發堅信凱文-吉野不是不分青紅皁白的殺人惡魔。
對於警方來說,好消息是民衆沒有再像上次那樣陷入恐慌中,壞消息是民衆對凱文-吉野的防備心也一降再降,甚至有人在網絡上宣揚自己要是遇到凱文-吉野、會很樂意幫助凱文-吉野,這種言論還得到了不少人支持。
警方擔心有人故意包庇凱文-吉野而遇到危險,聯絡了電視臺,讓電視臺配合着舉辦了一期節目,試圖向民衆說明‘殺人兇手通常會再次用殺人來解決問題’、‘犯罪往往會不斷升級’的規律,爲了讓更多人關注到節目、擴大節目的影響力,還讓節目組邀請了東京頂流毛利小五郎去做嘉賓。
節目收視率很高,網絡上‘幫助凱文-吉野’的言論也少了很多,不過,在凱文-吉野銷聲匿跡48個小時沒有再作案的情況下,大部分人還是默認凱文-吉野不會再犯罪、這次連續狙殺案已經結束了,又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