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1章 都是佞臣
柯南以前看過工藤有希子演戲，也不止一次地被工藤有希子帶去看舞臺劇，在池非遲提醒後，很快就分辨出咚咚啪六助言行舉止中的表演痕跡，點了點頭，低聲認同並分析道，“沒錯，他的情緒是不太對勁，他說自己在一場爭執中衝動攻擊了社長，發現社長死了，就慌張地跑出來，到這裡來自首，也就是說，這是一起突發事件，而且過程中沒有多少時間讓他緩和殺人帶來的衝擊，正常情況下，他應該會比現在這種狀態更慌張、更恐懼，悔恨的情緒反而還來不及涌現多少，但是他現在的情緒、跟大部分人激情殺人後的情緒不太一樣，恐懼和慌張不夠多，悔恨情緒又太明顯了，如果他不是一個可以在殺人後很快冷靜下來的人，那他現在就是在努力表演着他認爲的、兇手應該有的表現。”
“另外，演員在舞臺上表演時，動作幅度通常會比現實互動中的動作幅度更大，這樣才能讓觀衆席上的觀衆看得清楚，而一些脫口秀演員在表演脫口秀的同時，也會做出一些動作幅度較大的手勢，用手勢來吸引觀衆注意力、或者幫助自己營造氣氛，”池非遲低聲道，“剛纔這位咚咚啪先生說話時，也做出了多個動作幅度比較大的手勢，他是經常登臺表演的搞笑藝人，養成說話時做各種手勢的習慣也不奇怪，但他剛纔的手勢並沒有混亂，每一個動作都能跟語言搭配得上，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不和諧的手勢，這也能證明他內心不像外表這麼慌亂。”
灰原哀盯着抹眼淚的咚咚啪六助，低聲加入了討論，“在慌張而愧疚的外殼下，卻用着冷靜的心態在表演嗎？如果真是這樣，這傢伙還真是不簡單，可是他已經承認了殺人，這種時候，他還有必要通過演戲來掩蓋什麼嗎？”
“是啊，”柯南皺了皺眉，“這一點也很奇怪。”
池非遲站起身，主動問道，“我們下午去玩的計劃要取消掉嗎？”
柯南乾脆地點了點頭，“取消掉吧，等一下我們去現場看看情況！”
“如果不把疑點弄清楚，你們吃飯睡覺都沒法安心吧？至少江戶川是這樣，”灰原哀表態道，“那我們就留下來看看情況，我也想知道這位咚咚啪先生到底想要做什麼。”
……
十分鐘後，毛利小五郎帶着咚咚啪六助到了案發現場所在的大樓。
米花警署的警察也抵達到了大樓外，在咚咚啪六助的帶領下，一起上樓去看案發現場。
路上，咚咚啪六助很配合地回答了毛利小五郎的一個個問題。
死者名叫天藤英樹，是咚咚啪六助所在的經紀公司的社長。
說是公司社長，但這家公司其實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咚咚啪六助這個簽約藝人，一個就是天藤英樹這個公司社長兼任經紀人，比起上下級，兩人的關係更像是搭檔。
而這個公司的辦公地點，就設立在天藤英樹所住的地方，也就是今天的案發現場。
這是一棟新建成的公寓大樓，一樓值班室有公寓管理員在守着，但整棟大樓的住戶加起來還不到十個，天藤英樹所住的那一層樓也沒有鄰居，整條走廊空曠安靜。
到了案發現場外，毛利小五郎推開房門，看到倒在地上的天藤英樹，自己進門查看天藤英樹的情況，確認了天藤英樹的死亡。
很快，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警察也趕到了現場，進入房間開始調查。
毛利小五郎主動找上了目暮十三，把咚咚啪六助交給目暮十三，也將自己瞭解到的情況跟目暮十三說了說。
搜查一課和鑑識課的警察立刻忙碌起來，在目暮十三的吩咐下，千葉和伸還找公寓管理員借了一個同樓層的空房間、用來當做臨時的問話地點。
“真是不好意思啊，因爲其他案件把米花警署裡面搞得一團亂，所以只能借用一下你們這裡的空房間了，”目暮十三對公寓管理員解釋完，又轉頭對咚咚啪六助正色道，“那麼咚咚啪先生，就請你跟我到那個房間進行詳細說明吧！”
咚咚啪六助老老實實點頭，“是。”
毛利小五郎走上前，“那麼，我也……”
目暮十三一頭黑線地打斷，“毛利老弟，咚咚啪先生已經自首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麻煩你了！”
“不行，這起事件還沒有完全結束，我想我毛利小五郎一定能派上什麼用場的，”毛利小五郎態度堅定地說着，轉頭對池非遲道，“非遲，你帶那兩個小鬼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我想跟去看看，”池非遲面不改色道，“如果老師對這個事件有什麼獨到的見解，我也能跟着學習一下。”
柯南：“……” 池哥哥這是跟波本學的嗎？
小五郎叔叔的兩個徒弟都很了不起，都能用一種自然從容的姿態來忽悠人，讓他終於明白古代君主爲什麼會被佞臣給矇蔽視聽了——佞臣不僅沒把‘我是佞臣’這句話刺在臉上，在吹捧君主時可能還表現得十分誠摯、坦蕩。
毛利小五郎聽得嘴角上揚，很快擺出認真考慮的模樣，“讓你跟去倒是沒關係，可是這兩個小鬼……”
“也讓我跟去看看嘛！”柯南一臉期待地看着毛利小五郎，童音賣萌，“我也想知道叔叔這個天下第一名偵探遇到這種案件會有什麼看法！”
咳，反正小五郎叔叔早就飄了，他相信再多一個佞臣……不是，再多一點吹捧也沒關係的！
“你們把警方的工作當成什麼了啊？”目暮十三瞥着毛利小五郎這個帶頭人，一臉不爽地問道，“任由你們來隨意參觀的休閒項目嗎？”
“當然不是了，目暮警官，我也是想幫忙嘛……”
毛利小五郎連忙笑着跟目暮十三說好話，最後磨得目暮十三不耐煩了，成功帶着池非遲、柯南、灰原哀混進了臨時問話室。
臨時問話室只放了一張桌子、兩把正面相對而放的椅子，在目暮十三和咚咚啪六助坐下後，其他人都站在了旁邊。
高木涉先向咚咚啪六助確認了基本信息，包括咚咚啪六助的原名、身份、住址，以及死者的身份、咚咚啪六助和死者的關係。
之後，目暮十三又向咚咚啪六助詢問了事件細節。
根據咚咚啪六助所說，自己是在上午十一點十點左右到了天藤英樹家裡，向天藤英樹表演自己新想到的搞笑節目，結果天藤英樹說他想到的新節目根本不行，兩人因此起了衝突，自己生氣之下，拿起天藤英樹放在屋裡的棒球棍、擊打了天藤英樹的頭部……
說着說着，咚咚啪六助神色痛苦地閉了閉眼，“我……我真的很對不起社長！”
毛利小五郎見目暮十三不吭聲，出聲道，“從他深深後悔的態度來看，他的口供應該沒有說謊的成分吧，他好像也沒必要說謊。”
目暮十三盯着咚咚啪六助，沉默了片刻，“不過……”
“那個房間在哪裡？”
“這裡嗎？”
門外突然傳出嘈雜說話聲。
下一秒，房間門被打開，門外擠滿了記者，一個個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了屋裡，閃光燈不斷亮起，照得門口一片雪亮。
站在最前方的男記者正色問道，“聽說咚咚啪六助殺害了他所屬經紀公司的社長、然後向警方自首，這是真的嗎？”
千葉和伸看到有人想往裡擠，連忙上前用身軀把人擋住，“不行！不能進來！”
目暮十三站起身，神色嚴肅地對門外的記者道，“這起事件目前還處於詢問案情的階段，你們要採訪可以等一下再來！”
池非遲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主動走上前，跟站在前方的男記者打招呼，“萬波先生。”
柯南看了咚咚啪六助一眼，加快腳步跟上了池非遲。
男記者看到池非遲，驚訝地打招呼，“池先生？您也在這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