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晨逸在心底再怎麼咆哮,他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雖然他對現在這具身體諸多不滿,但是他堅信,小麥膚色是可以曬回來的,胸肌腹肌神馬的也可以再練出來的。最後看了眼鏡中蒼白的少年一眼,蘇晨逸捂着猶自纏着紗布的頭顫巍巍走出了洗手間。
聽到開門聲,阿虎立即奔上前扶住蘇晨逸怯怯道:“二少,您沒事吧?”
蘇晨逸虛弱地輕輕搖搖頭,由着阿虎將他扶上牀再蓋好被子,見阿虎在自己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後,蘇晨逸一把抓住阿虎的手一臉沉重道:“這位壯士,你家二少我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
阿虎垂下頭默默地看着自己根本就不壯實的身體,心底在吶喊,二少,您這是在變相刺激我對麼?對麼?麼?
蘇晨逸放開阿虎的手,四十五度角望天,眼中隱隱閃着淚光,“我失憶了。”
‘砰’方纔還在椅子上的阿虎頓時滑落在地板上,蘇晨逸低下頭幽幽地看了地上的阿虎一眼再擡起頭繼續保持四十五度角,“我知道你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其實我也不能接受。”尼瑪,誰要這破身體啊混蛋!
就在阿虎即將從地上爬起來時,蘇晨逸再次投出一個炸彈,“這位壯士,敢問高姓大名?”
‘砰’阿虎倒地抽搐,!
“二少,您平時都叫我阿虎。”
“阿虎?”蘇晨逸挑剔地打量了阿虎一圈沉吟道,“好名字……”好惡俗的名字!
“……”阿虎爬起身捂着受傷的心臟奔離了病房。
就在蘇晨逸第五次在心底深深地譴責自己方纔的行爲時,阿虎回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名戴眼鏡的年輕醫生,只見醫生抿着嘴角走近蘇晨逸,粗略看了看蘇晨逸頭上的紗布,又翻了翻蘇晨逸的眼皮,最後舉着手中的ct細細看了看,“頭暈不暈。”
“暈。”
“犯惡心嗎?”
噁心?蘇晨逸皺了皺眉,似乎在看到某個兇手時是有那麼一點噁心,於是他誠實答,“有一點。”
醫生點點頭放下ct總結道:“應該是車禍時腦部受創引起的失憶,也就是腦震盪。”
聞言阿虎立即上前一臉急切道:“那還有沒有恢復的可能?”
蘇晨逸暗自翻了個白眼,他根本就不是本人好麼?要真能恢復那就是活見鬼了,不過貌似大概也許可能應該他就是鬼吧?想到這蘇晨逸不禁抖了抖身體,惡靈退散,惡靈退散……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要看病人的造化,”說到這醫生又重新看向蘇晨逸一臉認真道,“既然
這樣我就不用蘀你聯繫愛瘋醫院了,多休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叫我。”
蘇晨逸愣愣地點頭,“哦。”目送醫生離開後,蘇晨逸看向阿虎,“愛瘋醫院是治什麼的?”
阿虎默默地離蘇晨逸遠了些乾笑道:“二少剛醒不是要喊着殺大少麼?大少以爲……以爲二少,
嗯……那什麼……就是……嗯……神經受到了刺激,所以……”
“就是傳說中的精神病院了?”蘇晨逸燦爛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阿虎蹭蹭縮到牆邊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二少真聰明。”
“……”聰明泥煤!緩了緩情緒,蘇晨逸重新掛起微笑對阿虎招了招手,“過來,我有話問你。”
阿虎抖了抖身體慢慢蹭到牀邊,“二少要問什麼?”
“先給我說說我的身世,”頓了頓,蘇晨逸補充道,“我失憶了。”
阿虎愣愣地點點頭,然後斷斷續續的敘述起來。
原來這具身體也叫蘇晨逸,是b市蘇家的二公子,今年剛滿十八,他上頭還有一個大大他六歲的哥哥,也就是間接害蘇晨逸橫死街頭的號稱蘇總的蘇越澤。不過他和蘇越澤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的母親便是世人口中的情婦。
十歲之前,蘇晨逸都是跟着母親居住在父親蘇立名爲他們在外置辦的別墅,後來蘇越澤的母親病故,蘇晨逸的母親迅速上位,他也被蘇立名認回了蘇家。然而,蘇晨逸雖然是蘇立名在外的私生子,但是蘇立名卻是對這個私生子極其寵愛的,或許說蘇晨逸是因爲自己的母親才能得到蘇立名的寵愛。
蘇立名和蘇越澤的母親是商業聯姻,所以兩人並沒有任何感情,後來蘇立名在一次商業合作洽談上認識了蘇晨逸的母親,經過幾次接觸後兩人迅速墜入愛河中,之後便有了蘇晨逸。
按理說,作爲情婦,誰都希望自己能夠在某一天名正言順有個名分,但是蘇晨逸的母親卻對此時隻字不提,只一心帶起了孩子,由此蘇立名越發對蘇晨逸的母親愧疚起來。後來在蘇越澤母親病故不久,蘇立名便迫不及待地將蘇晨逸和他母親接進了蘇家,納入蘇家的戶口之中。
更加詭異的是,蘇越澤除了剛開始一年對自己的新媽媽以及便宜弟弟排斥,後來便真做起了二十四孝好哥哥,一心寵着自己這個便宜弟弟。直到蘇越澤大學畢業,蘇立名便讓蘇越澤進入公司,不久後,蘇立名便帶着蘇晨逸的母親去了國外打理蘇家在國外的公司。而蘇晨逸也被蘇立名放心地交給了蘇越澤管教。
對於蘇晨逸,蘇越澤幾乎是言聽計從,要什麼有什麼,漸漸地,蘇晨逸在蘇越澤的縱容下學會了抽菸喝酒打架泡吧,成爲了新生代的頑固子弟二世祖一枚。
據阿虎敘述,蘇晨逸這次會進醫院是因爲他最近迷上了飆車,也正因爲飆車把自己給飆進了醫院,再醒來便成了如今的蘇晨逸。蘇晨逸暗自在心底嘆息,沒想到他們兩個人都死於車禍,不過他重生了,不知道這具身體的蘇晨逸是否像他這麼幸運了。
阿虎是蘇家管家的兒子,前不久才被管家從鄉下接到b市,不久後便會成爲專門接送蘇晨逸上下學的司機,所以這段時間阿虎都是跟着蘇晨逸,只有在蘇晨逸不希望他跟着時,他纔會留在蘇家幫着自己的父親做點事。
蘇家的管家姓白,平時蘇家兩兄弟都會稱他爲白叔。
蘇晨逸剛喝下去的一口水立即噴了出來,他瞪大眼看向阿虎,“這麼說你是叫白虎了?”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阿虎一臉疑惑。
“沒,沒有,”其實他很想問阿虎是不是還有一個兄弟叫青龍,擦掉嘴角的水漬,蘇晨逸又
問,“那你父親,嗯,就是白叔叫什麼?”
“父親叫白辛。”
“……苦?”
“啊?”阿虎一臉茫然。
蘇晨逸抽了抽嘴角,“沒什麼。”
“哦。”
“不對啊,照你說的那個混蛋,咳,我大哥不是很寵我嗎?爲什麼之前見他那樣一點也不像啊。”
“二少,如果某天您弟弟突然舉着刀要殺你你會怎麼做?”
“宰了他!”蘇晨逸義正言辭道。
那不就是了!阿虎白了蘇晨逸一眼不再說話。
然而蘇晨逸也沒有在意阿虎的目光兀自沉思起來,說來說去他都覺得這件事太狗血了!前一分鐘他還因爲偷了蘇越澤的錢包被送進了看守所,後一分鐘就搖身一變,成爲了蘇越澤的弟弟。難道……連老天都覺得他死得冤所以讓他重生來報復那個混蛋來了?蘇晨逸摸着下巴淫|笑起來,既然如此,他應該要好好報答報答蘇越澤纔對,不然也太對不起他那悽慘的身體了。
“對了阿虎,你幫我辦件事。”
正被自家少爺的淫|笑嚇得肝顫的阿虎猛然聽到蘇晨逸的聲音,他茫然地擡起頭問:“什麼?”
蘇晨逸抓過一邊的報紙指着上面的照片道:“喏,去幫我把這個人埋了,記得找一個寬敞點的
墓。”
“爲什麼?”
蘇晨逸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最後一臉悲傷道:“太慘了,同樣是車禍,他這樣太慘了,就當是爲了我大難不死的行善積德吧。”
阿虎怪異地看了蘇晨逸一眼而後接過報紙,“那大少那邊……”
“那混……我大哥問你就照我的話說就行。”
阿虎點點頭站起身,“那二少先休息會兒,我去給您弄點吃的過來。”
說到吃的蘇晨逸現在才感覺到自己肚子空空如也,他忙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弄豐盛點。”
阿虎應了一聲將蘇晨逸的牀搖低了些才離開病房。躺在牀上,蘇晨逸思索着出了院後他得找個時間去看看自家師傅,免得師傅長時間收不到他的消息而擔心,決定好後他又開始計劃要怎麼報復蘇越澤,在推翻了好幾個計劃後,蘇晨逸便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蘇晨逸是被一陣食物的香味兒誘惑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便見到蘇越澤正坐在自己牀邊,眼底晦暗不明。蘇晨逸被這一幕激得猛地睜大眼,他抖着手指着蘇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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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你失憶了?”蘇越澤皺着眉頭,眼底恢復一片清明。
回想起什麼的蘇晨逸愣愣地點頭,“是啊。”
“還記得多少?”
“除了名字,什麼也不記得,”說着蘇晨逸癟癟嘴可憐巴巴道,“大哥,我什麼也不記得了,你會不會嫌棄我?”嘔,讓我吐一吐先,蘇晨逸在心底一邊作嘔一邊佩服着自己的演技。
蘇越澤靜靜地盯着蘇晨逸,蘇晨逸失憶這件事是阿虎告訴他的,醫生也說是車禍導致,而且現在蘇晨逸的臉上並沒有平時的跋扈之色,眉宇間的那股陰鬱也消失殆盡,確定蘇晨逸不是在騙他後,蘇越澤擡手摸了摸蘇晨逸的頭柔聲道:“你是我弟弟,我怎麼會嫌棄你。”
蘇晨逸抓住蘇越澤的手淚眼汪汪道:“大哥,你真好……”嘔,再讓我吐一吐。
“阿虎說你要他去埋一個人,那人你認識?”
“大哥,我失憶了,”蘇晨逸眨眨眼一臉正經道,“我只是覺得他可憐想做件好事,不可以嗎?”
“可以,”蘇越澤點點頭,“雖然手續有點麻煩,但既然是你的心願,大哥自會滿足。”
蘇晨逸吸了吸鼻子,“大哥,你真好。”所以別再讓我自己噁心自己了好麼……
“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吧,”說着蘇越澤起身走到桌旁打開保溫桶,蘇晨逸只覺得一股香味撲鼻而來,引得他口腔裡不住地分泌津液,沉醉的吸了一口,蘇晨逸一臉期待地看着蘇越澤端着碗來到他身旁。
“……”蘇晨逸默默地盯着碗裡的白粥,沒有一丁點肉,只有一點點的油腥子,唯一的鸀色還是
上面的蔥花,臥槽!蘇家這是破產了嗎?竟然用白粥打發他!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吃油膩的東西,這粥是白叔特地爲你熬的。”
“哦,”蘇晨逸悶悶地點頭接過蘇越澤手上的粥哧溜哧溜地吃了起來,白粥就白粥吧,總比餓肚子強。
“小逸,既然你失憶了,那爲什麼你剛醒的時候要抄刀子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