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水滴的聲音,一滴一滴的,很清脆。
念念只覺得頭疼欲裂,全身的骨頭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樣,眼皮子重的擡不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艱難的睜開眼睛,看着一室清冷。
屋子裡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不遠處的燭火在飛快的跳躍着,看樣子,似乎到了晚上了。
外邊傳來水滴的聲音,念念細細的聽了一會兒,才發現那是屋檐上的水在往下落。空氣中有潮溼的味道,好像剛剛下過雨一樣。
念念微微的動了一下,這才發現全身都被繩子捆綁着,就跟糉子似的。
她的嘴角抽了抽,吃力的坐起身來。
腳腕有些痛,她沒辦法站起來走,只能躺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到了門邊。
隨即又毛毛蟲一樣,艱難的坐起來,就着一點點的門縫往外邊看去。
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門口似乎有兩個人在看守着,門神一樣站着,動也不動。
她細細的看了一會兒,便抿着脣又滾了回去,靠在一旁的桌角想着抓自己的人。
沒有要取她性命,那表示她是可以利用的。
念念開始找自己身上的閃光點,醫術?嫌少有人知道她醫術如何。
武功?看她放方纔那麼挫的被人捆成了糉子帶回來,顯然也不是。
好吧,念念想來想去,發現自己好像都沒有什麼閃光點。最能讓人家覺得有用的地方……大概就是身份了。
風蒼國攝政王的女兒,這身份,她自己都覺得很是金光閃閃啊。
想到這裡,念念倒是放下心來。
不大一會兒,門口忽然傳來低低的腳步聲,念念愣了一下,睜着眼睛看向房門。
很快,房門被人打了開來,有道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身邊還跟了三個人,一身魁梧。
念念眯了眯眼睛,才細細的看過去,下一刻,就有些忍俊不禁了。
恩,雖然氣勢很足,可是……帶個面具是什麼鬼?
而且那面具真心醜,醜的她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念念鎮定了好一會兒,忍下心中的笑意,這才擡眸看向來人,問道,“就是你派人綁我來的?”
“姑娘若是聽話一點,我也就不會讓人綁着你了,自己也能少受點罪。”那人開口,語氣倒是十分的溫和,他身後的人給他搬來一張椅子讓他坐下。
他也就這樣居高臨下的坐在念唸的面前,看着靠在桌腿還坐在地上的念念。
念念挑了一下眉,聽聲音,應該是年過半百的人了。
“你是誰?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沒必要這樣吧?”雖然念念覺得他多半不會回答自己的話,不過意思意思問一聲還是有必要的。
果然,那人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會取你性命,不過是要你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順便,讓你弟弟不要輕舉妄動而已。”
念念一愣,北北?
她豁然擡頭看向面前帶着面具的男子,眉心緊緊的鎖了起來。
讓北北不要輕舉妄動,北北最近在調查的只有一件事情,他只是傷害到了一個人的利益……五年前害了皇家的幕後之人。
難道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這麼快就見到大頭頭了?不符合自然規律啊。
念念笑了起來,“什麼弟弟?你在說什麼?”
“何必裝傻充愣的呢?夜擎北的動作雖然隱蔽,可也不是毫無破綻的。”那人接過手下遞上來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茶香四溢,念念嚥了咽喉嚨,她也想喝。
不過……夜擎北你這頭豬,居然被人發現行蹤,還連累到她了。
念念心中憤憤,臉上依舊笑着的,“我家北北就是個孩子而已,他做什麼事情都比較幼稚,和我無關的,你何必牽扯上我呢?”
那人笑了笑,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也跟着笑起來,“孩子?修王爺的兒子,就算只有五歲,也讓人不敢小覷啊。當年夜擎南小小年紀,可作出不少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念念磨了磨牙,她就說嘛,做人要低調,低調,低調,瞧瞧她的哥哥弟弟,自己做事不靠譜也就罷了,現在連累到她了,她多無辜啊。
“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倒也不是,我頂多看得起夜擎北而已,至於你……”
念念瞪着他,什麼意思?看不起她不成?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那人又抿了一口茶,看着念念瞪大着眼睛氣憤的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你的身手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看來傳聞是真的,修王府,也不是各個都有習武天賦的。雖然夜擎南根骨奇特,可是你好像資質平平。”
念念繼續瞪着他,狗眼看人低。
“我像我娘不行啊?……不對,那是因爲我腳崴了又受了傷,不然你覺得就憑你們那二十幾個人能抓得到我?笑話。”念念怒視着他,心裡也有些慶幸,爹爹當年就讓人傳佈謠言,說自家女兒性情古怪,資質一般,和夜擎南根本就沒法比。
不得不說,爹爹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他大概也覺得大哥的天賦太好,被太多人惦記上了,爲了以防萬一,他不得不把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好好的藏起來。
修王府又是個戒備深嚴的地方,要想從修王府打聽到她的情況,也不太可能。
這些人估計也只能打聽出來她身懷醫術,有些保命的功夫而已,其他的,只怕瞭解的也不多。
不過他們還是派了二十多個高手來圍攻她,也是挺拼的。
“嘴巴倒是挺硬的。”那人笑了笑,不以爲意。“總之,你乖乖的呆在這裡便是了,我倒也不會虧待你。你也不要自討苦吃,試圖逃離,這外邊全部都是我的人,要是你不乖,他們也不介意當場殺了你。”
他說完,終於將茶杯遞給一旁的人,轉過身,便大步的走出了房間。
念念愣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出聲道,“你走可以,你倒是把我繩子解開啊,喂,喂,這樣捆着很難受啊。”
念念用力的動了兩下,繩子依舊勒得緊緊的,她跟個蠶蛹一樣挪動起來,可帶着面具的男子,卻頭也不回的走遠了。
念念不由氣結,恨不得朝着他背後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