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夜修獨手指輕輕的敲擊着桌面,他有心裡準備,這樣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出來,皇宮中肯定不平靜。
“六皇子和敏妃跪在御書房外邊請罪,稱不知道爲何會有這樣的謠言流出來,希望皇上還他們一個清白。”沈鷹道。
夜修獨敲擊桌面的手忽的一頓,半晌後才又重新恢復了節奏,“那父皇怎麼說?”
“皇上說,相信他們是清白的,聖旨還沒擬,讓他們不用多想,回去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這話說的有意思,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這沒有否認的態度,反而更加坐實了謠言的真實性。
夜修獨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問他,“宜興宮那邊有什麼動靜?”
“蒙貴妃和七皇子什麼都沒做,宜興宮還是和往常一樣。”
夜修獨揮了揮手,“你先下去,注意皇宮內各個宮殿以及王府的動靜。”
“是。”
玉清落望着沈鷹轉身離開的背影,嘴角緊緊的抿了起來,到底是宜興宮真的沒有動靜,還是沈鷹……有所隱瞞?
玉清落覺得自己腦子有些混亂,自從那一次在秀景山莊看到沈鷹鬼鬼祟祟的模樣後,就感覺他做什麼事情都十分可疑了一樣。
她心裡明明希望他不是的,偏偏沈鷹似乎越來越神秘的樣子。
她正想着,外邊已經傳來異常響亮的腳步聲。
能在夜修獨書房外邊這樣沒大沒小的,除了南南,也就沒人敢了。
果然,下一刻,便聽到南南在書房外邊開始‘砰砰砰’的敲門,“孃親孃親,平哥哥他們都要走了,我有好好的招待他們,還留了他們吃晚飯。不過他們說還有事情,堅持要走,我就讓楊管家送他們出府了。好了,爹爹孃親,我的話說完了,你們有什麼事情繼續談,我走了。”
話音一落,外邊又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
玉清落和夜修獨面面相覷,好一會兒,兩人才哭笑不得的打開書房的門。
南南果然已經跑遠了,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了他們。
夜修獨搖搖頭,“走吧,你應該還有事情要和闌晟說吧,方纔有那麼多人在,也不方便。”
兩人這才離開了書房,往花廳走去。
誰知纔剛走了幾步,卻發現方纔往前面跑的南南又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玉清落奇怪,“怎麼了?有事?”
南南直接拉了夜修獨的手,“爹爹,爹爹,我打算留小晟晟住在這裡,可是外邊有個討人厭的侍衛,你把人趕走好不好?”
夜修獨好笑的看他,“你自己不能趕嗎?”
“爹爹厲害一點,你說一句話,那侍衛都不敢應聲了。”
這話說的夜修獨很受用,看兒子殷殷的眼神,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親自出了王府。
南南這才很是滿足的牽了玉清落的手,說道,“孃親,其實我也很厲害的,我說一句話那侍衛也一定不敢應聲的。不過我這是給爹爹表現的機會,讓他表現一下父愛,孃親你可不要誤解我沒用啊。”
玉清落默默的扭過頭去,感覺南南說這話,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他怎麼就不說自己年紀小,沒有夜修獨那樣的氣勢呢?
“孃親,孃親,你抱我一下,我有話和你說。”南南去拉她的手,想要把她的身子拉低。
玉清落輕咳了一聲,默默的蹲下身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
南南這才趴在她耳邊,將自己在錦城苑看到的聽到的以及做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玉清落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凝結了起來,漸漸的變得冷峻了幾分。
許久,才皺着眉說道,“怪不得闌晟的脈象變得有些虛浮,看起來瘦了不少。”
“豈止啊,我看那幾個菜都沒什麼油水,菜葉子看起來也泛黃的,還有股酸味。”意思是那菜是餿的。
南南對吃的東西很熱衷,鼻子也特別的靈敏,飯菜只要有一點點的變味,他一下子就能感覺到。
南南當時不好把這些都說出來,不然也落了徐柔和夜闌晟的面子,讓外人都覺得他們吃的竟然連豬食都不如。
玉清落心中氣惱,這個四王爺簡直不是東西。
“那你見到廢太子了嗎?”
南南搖搖頭,“沒有見到,小晟晟院子裡這麼大的動靜,他爹都沒出現。我聽說,廢太子距離小晟晟住的並不遠的。可是小晟晟基本上都見不到他,什麼事情都只是和柔姨自己解決。”
玉清落看他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以後你常常去錦城苑看看他們,要是再發現這種情況,就把主事的拖過來打一頓。若是他們擡出四王爺,你就告訴你爹……”
她的聲音頓了頓,失笑。恐怕現在四王爺現在也沒空去對付夜闌晟和徐柔了,現在六皇子要被冊立爲太子的消息肯定讓他和三皇子如坐鍼氈,怕是沒那個功夫去爲難別人了。
這樣也好,再經過南南今天這麼一鬧,徐柔和夜闌晟的生活應該有所改善才是。
南南卻很認真的點點頭,“孃親你放心吧,小晟晟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能罩着的。”
“……”玉清落再度默默的扭過頭去,不予置評。看他話已經說完了,忙把他放下來自己走。
她的手臂已經酸的快要斷掉了。
兩人說着話,一前一後的走到了花廳,夜闌晟正在和玉寶兒就着南南送的那些個禮物研究討論了起來。看起來,在修王爺裡面,他們兩個都能完全放鬆下來。
看到玉清落進來,夜闌晟忙應了上去,“清姨,我孃親讓我和你問一聲好。”
玉清落點點頭,想到太子妃那樣聰慧的一個女子,卻所嫁非人。幸好有個夜闌晟這般懂事乖巧的兒子,也算是有個安慰了。
正想着,耳邊便傳來南南的聲音,“啊,爹爹回來了。咦?爹爹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臉色難看?
玉清落豁然擡頭,果真看到不遠處的夜修獨正面沉如水的朝着他們走過來,整個人看起來都是緊繃的,彷彿一觸便會爆發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