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操練場旁的比試臺上,兩名修士打的難解難分。而場邊的衆弟子也都看得如癡如醉。
“蕭師姐越來越厲害了,竟然已經領悟了千鈞劍劍意。”陳久看着蕭昌秋讚歎道。
“哎,你小子不也修煉了千鈞劍嗎?不是總是借請教之名去找蕭師姐嗎?”趙歷悅用手肘推了推陳久,壞笑着打趣道。
“……蕭師姐,一到蕭師姐面前。我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陳久窘迫的紅了臉,隨即豔羨的看向與蕭昌秋堪堪打個平手的扈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與蕭師姐並肩吧,一時間陳久心底隱隱的失落起來。
“也是,蕭師姐成天冷冰冰的,看着就不好接近。真不知道蕭師姐以後的道侶會是什麼性子。不過我想啊,蕭師姐大概是會像大多數修士一樣,一心修行,根本不需要道侶。”趙歷悅摸着下巴道。
“蕭師姐只是看着冷,其實性子很好。”陳久道,眼神一直落在蕭昌秋身上。
千鈞劍訣,第一十二式【舉重若輕】。蕭昌秋一劍劈下,在人眼中卻是極慢的動作,這一劍極柔和。
明明是大開大合的劍勢,在這一劍時卻飄忽詭異起來。漫天羽毛飄落,很美。
扈駱瞳孔猛的收縮,這那裡是什麼羽毛,這其中每一片羽毛都是由劍意凝成。如同漫天飛絮,暗含殺機。
【無回劍】,最後一式【無往而回】。劍勢凝而不發,一劍上挑。
可惜,終究差了那麼幾分。漫天的羽毛將扈駱的劍勢完完全全蓋住。如同飛雪一般落在扈駱身上。剎那間,身上血肉翻飛。扈駱被無形的劍意擊飛出去,在地上滑出十幾米。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印。
場邊衆弟子都不由帶上幾分不忍和懼意。
扈駱一隻手慢慢撐起身體,然後一躍而起。臉上一道道血痕,卻是咧着嘴笑了眼中戰意滿滿。道“再來!”
蕭昌秋搖了搖頭,收劍回鞘。“我今日還有事,改日在戰。承讓。”
這時魏康急匆匆跑到場邊喊道:“扈師兄,大師兄,不…葉師兄回來了!此時正在維法堂大殿。”
魏康是一名外門弟子,在外門弟子的心目中之中,葉於時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但如今,內外門打散重組,再稱呼大師兄就極不合適了。這一聲喊起來,所有的弟子都不由臉上出現了驚訝之色。
“葉師兄回來了。”這是驚喜。
“葉師兄回來了?”這是驚嚇。
衆弟子一片譁然。葉於時在外門時就很得人心,衆外門弟子隱隱以葉於是爲首,而內門弟子對於葉於時此人,有交好的有厭惡的自然也有嫉恨的。葉於時一入內門便在內門大比上大出風頭,之後更是被煉器峰峰主羅清看好,想要收爲入室弟子。在門派中與蕭昌秋,朱式宇一派走的極近。
顯然葉於時的歸來在崑崙之中還算是件不小的事。
扈駱臉上出現喜色“真的?不過你怎麼跑過來了。傳個紙鶴不就行了?”邊說着,扈駱邊從比試臺上跳下。也急匆匆的往維法堂的方向趕去,若不是大操練場非必要不得御劍,他早就踏着飛劍急奔而去了。
“哈哈,對啊,還有紙鶴啊,我都忘了。”魏康愣了一下。
不少修士也都隨着扈駱往維法堂趕去。蕭昌秋思索片刻,便也往維法堂而去。
等扈駱到維法堂時,只見智愚道人,智霄道人。煉器峰一干人等,及陰沉漁,方賢清等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分別站立在兩旁,而堂中立着的二人,不就是葉於時與方恪嗎?
扈駱看着葉於時,向來冷漠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暖意。下一刻,手中的劍竟然嘶鳴一聲。扈駱眼神一轉,眼睛微微眯起。隨即一驚。
此人是方恪?第一次見方恪時便覺得此人很是有趣,明明對葉於時很是再意,偏偏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惜葉於時那時對他觀感並不怎麼樣。後來聽門中弟子議論才知道此人在內門也算是個‘人物’。以陰沉出名。後來有一陣子,聽到一部分人說方恪變化很大,完全與傳聞中陰沉的模樣不相符,而且極爲好學。之後便是在【太安城】,那種拼死的氣勢,還有極快的手法。
當時,對於方恪他提不起一點戰意。方恪這個人……太平和了。完全不像是修仙界的人。沒有殺氣,不沾血腥,整個人沒有棱角,戰意。往哪裡一站,淺淺淡淡的,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他無法想象修仙界竟然還會有這種人。修仙界,就是不進則死。但方恪,過於平和了,與四周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但如今。扈駱眯起眼,剋制住體內迸發的戰意。
這個人真的是方恪?
眼神仍然平和,但渾身的氣息卻隱隱透出凌厲。整個人不再透着格格不入的感覺。站立的筆直,看起來應該是突破在即,氣勢有些收不住,因此引發了他手中劍的戰意。但更令他驚訝的是,方恪身上隱隱透露出的劍氣,霸道非常,但又透着違和,好似還參雜着其餘的東西。
劍氣不純。莫非他同時修煉了兩種劍訣?不,不,不。重點是方恪不是五行修士嗎?怎麼突然變成劍修了?而且感覺蠻強。
扈駱不知道的是,方恪就在進崑崙之前的路上,又被太阿扔到那擂臺上一次,剛剛打完一場,氣勢自然與平日不同。方恪如今還沒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方恪每日都會被太阿扔到擂臺之上,剛開始是傀儡,後來是修士,但那些修士也如同傀儡一般,不會說話,沒有意識只有戰鬥本能。各種不同類型的修士與傀儡。
如果他不能打敗那名修士,在擂臺之上就只有被那修士殺掉一途。任何第二天繼續是那名修士。直到方恪將修士打敗,並且是完敗對方。纔會換新人。方恪有過三天連續被同一個修士打敗,那劍穿胸而過的感覺,真實的讓人心悸。但事實是他沒有受到任何實質的傷害。而且事實證明,太阿的這種方法效果非常明顯。他的進步,每天都可以感受到。
而今天,那名修士也是一名劍修,也屬於霸道,凌厲型。他直接被刺了一個對穿。被壓着打的感覺……太尼瑪憋屈了。
感覺到扈駱的目光,方恪微微側過臉對着他笑了笑,微眯着眼笑容淺淺的樣子卻讓扈駱別開了眼。
扈駱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好吧,原本氣勢改變是好的,起碼讓他有了想要戰鬥的慾望,但是笑容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扭曲。明明是在笑,眼中卻是滿滿的殺意。
“也就是說,你們二人是被傳送到了一個秘境之中。如今纔出來?”智愚道人聽完葉於時的講述後道。
“是。”葉於時點頭,表情沒有絲毫波瀾。
方恪斂了眼,沒有說話。
“所謂機緣,就是如此。你二人此番也算是因禍得福。好吧,你們各自回自己居所休息一日。葉於時你便繼續去煉器峰。方恪,……明日再來我洞府找我。其餘人等都散了罷。”智愚道人看了看智霄的眼色,然後淡淡道。
衆人拱手一禮便退出了大殿。
“方師弟,回來就好。看到你無事,我就安心了。”陳褚,袁金二人迎了上來。陳褚笑的有些欣慰,當時他還想着要照拂這個師弟一二,結果進入遺府後未想到大家都分散了,而且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他是死裡逃生,而方恪卻是沒了蹤影。還好玉牌未裂,顯然方師弟仍舊安好。只是沒想到,這一別就是兩年。不過對於修士來說,兩年時間實在是不值一提。
袁金今日看到方恪回來,竟然也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陳師兄,袁師兄。不知道你們當日是什麼情況?”方恪先是笑了笑,然後問道。聽葉於時說,那日整個遺府都崩裂了。
“我們……”陳褚還待說話,這時卻□了一個聲音。
“方恪。”
“方師兄。”方恪對着方賢清拱了拱手。
“堂弟不必如此,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禮?我只是代祖父告知一聲,堂弟近日還是回秦嶺一趟,也是報個平安。”方賢清微微一笑,君子如玉。
笑的時候,眼角額頭沒有絲毫變化,滿是虛假。方恪笑了笑,應了下來。
方賢清便不再多言,對幾人點了點頭便離去了。
“你在崑崙十餘年,他方家沒有半句關心的話,經過這遺府一次,這方家到好像對你上了心。”袁金語帶嘲諷。
陳褚對於袁金這番話卻也沒有表示什麼只是道“方師弟怕是路途辛苦,不如先回居所,我們改日再敘。”
與陳,袁二人作別後。方恪下意識看了看葉於時的方向,葉於時正被煉器峰主羅清拉住說着什麼,其餘修士見羅清師叔在也沒敢上前。但也沒有離去。由這衆多的人數可見葉於時受歡迎的程度。
葉於時似有所感,也轉頭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葉於時微微勾脣,狹長的眼中滿帶笑意。
莫名的有些尷尬。方恪歪了歪頭笑了笑,便轉身朝自己居所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近日在備考中,更新會慢一點。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啦。
還有,陳褚還有袁金兩人那一章作者做了修改,他們沒有死於遺府之中。【爲了情節發展……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