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裡要稍微提一些,這樣會有一種馬布杜拉風格的感覺……”,德利爾握着一名帥帥的男孩的手,在畫布上進行一些人們看不懂的塗鴉,這些塗鴉往往會被正常人稱之爲“藝術”。有時候藝術需要的就是看不懂,否則藝術家們又憑什麼傲然於世呢?
他一邊感受着手中充滿了陽剛之氣的小手,一邊輕輕的伏在男孩的肩膀上,貪婪的嗅着男孩身上好聞的味道。他感覺自己都快要飛上天了,如果不是上次那兩個該死的傢伙還在盯着他,他說不定就要帶這位小男孩到密室中去討論一下更高的藝術。
有些貪戀的收回手,直起身,望向了其他孩子們面前的畫板,不斷的點頭。儘管德利爾自身的藝術性還有待商榷,但是他欣賞藝術的能力還算不錯的,在這些幾個孩子裡他非常看好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他認爲這兩個孩子具有真正的藝術細胞,如果將來能夠進入不錯的藝術學院裡進修,很有可能會成爲了不起的藝術家。
就在他暢想着自己培養出許許多多的藝術家,在藝術界也爲自己正名之時,一個粗糙野蠻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有些不耐煩的轉過身,氣惱的抱着胸,略微噘着嘴望着破壞了意境的傢伙。他認識那個人,是薇薇安夫人的司機。
他變臉的速度就如同他藝術家的水平,應該來說都是超一流的,立刻換了一幅笑臉迎了上去。就在他準備詢問薇薇安夫人爲什麼沒有進來的時候,司機先他一步開口了,“市長大人邀請您去一趟,希望你別讓我爲難。”
德利爾臉色微微一變,他安排助理照顧這些孩子們,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重新擦拭了一些化妝品之後,才隨着司機回到了市長大人的莊園。
這是德利爾第二次近距離的見到市長大人,第一次在商會舉辦的藝術品拍賣會上,他爲薇薇安夫人鑑賞一些藝術品,恰好市長大人也在,但是雙方只是互相問好之後,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中途時市長大人更是直接離開了。所以,這是兩人第二次近距離的見面,這讓德利爾有些微微的不適,他說不上來爲什麼會有不舒服的感覺,但總之有些心慌。
“我聽說夫人一直從你那裡購買一些昂貴的藝術品回來,是嗎?”,市長大人並沒有一開口就問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反而從不重要也沒有什麼關係的話題開了頭,“看得出夫人很喜歡藝術品,那些藝術品都堆滿了一個儲藏間。”
德利爾在市長大人說話的期間只能賠笑,不斷的心虛的點着頭,他知道他那些藝術品的“真實情況”。說白了,無非就是他爲那些貴女們拉皮條的報酬,直接的金錢來往太容易讓人產生懷疑,但是這樣購買藝術品的支付方式,就正常許多。因爲每個人對藝術的欣賞能力都是不同的,也許你覺得某一個藝術品一文不值,但是在喜歡它的人的眼裡,它就是無價之寶。這種具備了爭議並且極爲唯心的支付方式讓德利爾省去了很多的麻煩,也足夠的隱蔽。直至今日,還有很多人並不知道他真正的生意是什麼。
“你覺得你那些所謂的藝術品,能值多少錢?”,市長大人笑眯眯的樣子看上去很親善,但不知道怎麼了,德利爾總是覺得眼前的市長大人很危險。
“大概……值一些錢吧?”,德利爾小心翼翼的嘗試着說了一句,見市長大人沒有明確的反對,他稍微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藝術這個東西其實很難理解,就好比馬克先生的‘創世紀’,那只是在油畫布上塗抹了一個由多種色彩繪製的圓圈,這樣的繪畫技巧以及繪畫結果我也可以做到,但是我畫的東西所代表的含義,遠遠達不到‘創世紀’這樣高的評價。”
他語重心長的說道:“每個人內心中都有對藝術的定位,或者高,或者低,但是藝術本身是無價的!”
市長很認真的點着頭,“你說的有一點道理,但是我請了來自奧爾奧多和首都的大藝術家品鑑你賣給夫人的那些藝術品,他們告訴我那些東西連學徒的作品都不一定比得上,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
當然比不上,那些只是孩子們信手塗鴉之作,它們真實存在的目的就是爲了遮掩“嫖資”而已,怎麼可能會把真的藝術品賣給這些貴女們?對此德利爾只是尷尬的笑着,並沒有提出任何的反對,他肯清楚,這個時候閉嘴比解釋更有意義。
見火候差不多了,市長大人才慢慢的說道:“我明白你在做什麼,她們在做什麼,現在我不想管這麼多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夫人最近和誰在一起就可以了。”
德利爾沉默了,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有人識破他的生意,但是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沒有想到識破他生意的人地位這麼高。
“不願意說嗎?”,市長大人搖了搖頭,“還是說你覺得沉默可以對抗你迴避不了的問題?”
德利爾依舊保持着沉默,下一秒,市長大人伸手拿起茶几上好幾斤重的水晶菸灰缸,狠狠的砸向了德利爾的腦袋。人們總是說骨頭有多麼多麼的硬,可能骨頭的確很硬,但是皮肉卻很軟。鮮血順着額角流了下來,德利爾的眼前一片漆黑,有一些閃光在綻放,天旋地轉的暈眩感讓他無法擊中自己的注意力。
嘭的一聲,德利爾的腦袋再次猛的甩向一邊,鼻腔中的熱流止不住的滾滾而出。他伸手摸了一下,不是血,是一種清澈的液體,他隱隱感覺到危險再次來臨的時候,才意識到要用雙手抱住頭。胳膊傷沉重的痛楚讓他此時才尖叫起來,但是市長大人早就吩咐過,不會有任何人進來。
“瞧,守住一個秘密可能需要付出生命的帶價,但是說出來,你不會有任何損失。”,市長大人略微喘着氣,將水晶菸灰缸丟回到茶几上,又坐了回去。他從口袋裡掏出手絹,擦拭着手上的鮮血,觸目驚醒的紅色將手絹侵染的斑斑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