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摩薩德
“希娃，你有這個人的名字嗎？”
“恩，很容易記的，他的名字是摩西。就和《聖經》裡的摩西一樣的名字。”
我打開手機，輸入名字，搜索，漢堡大學有兩個摩西，都是以色列人。但是隻有一個符合條件，因爲另外一個只是一年級新生。我把資料上傳，發給總部。
不久總部發回資料，十分震撼！
摩薩德！
希娃也嚇到了：“這麼厲害，都潛伏十幾年了。”
我說：“我就想，世界上有多少個這樣的傻子。如果說他是讀十幾個博士學位我還相信，因爲這是好學，但是不斷地換專業，其實就是在不斷地打探各個學科。在隨時待命。幸好他纔剛混到研究生，還沒有進入研究所的資格，否則真麻煩了。”
“爲什麼你就信了？”
“我們學校就有一個老頭子，他總共拿了十幾個博士學位，但是還是在學校讀書。因爲他人很有意思，我跟他也算忘年交。因爲他總是能夠取得好成績，所以，靠獎學金過日子根本沒有問題。而且因爲他所學的東西跨度很大，比如他既有法學，又有理論物理學，又有文學，對了還有藝術，量子化學……所以他弄出什麼成果也很容易，因爲他總是能夠換一個角度，換一種方法去思考。他討厭現實社會，討厭上班，所以都六十好幾了，就是窩在學校讀書。一大堆企業，還有學校都想高薪聘請他，但是他就是不幹。”
“這世界奇人也真多着呢。對了，跑題了，我們！”
“對。很明顯，摩西也是奔‘青春泉水’來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插手呢？不過知道敵人總比不知道好，知道多一個總比知道少一個好。”
“摩薩德到底有多厲害。說實在，我還真沒有見識過呢。”
“你是在本國呆得久。其實摩薩德跟我們算是有交情的，準確講是一直有交易往來的。所以，就算我們國家裡藏着，你也很難知道。不過你想連我們前總統與實習生鬧緋聞，他們都能夠弄到情話錄音，這能耐就知道了。”
“真的？我還不知道這事呢？”
女人的八卦慾望一出來，只好多說幾句了。
“他們被稱爲‘盜竊之王’，你就知道了。他們可以從伊拉克直接偷走一輛戰機，可以在瑞士偷走幻影戰機的圖紙，甚至還去偷敘利亞總統的尿液。”
“幹嗎？還偷尿液。”
“你還是特工不？偷了尿液一分析，總統有什麼病，有什麼生活特點，都可以探出七七八八了。”
“也是哦。”
“摩薩德，因爲都是出身軍人，不像我們，所以他們紀律性更強，戰鬥底子也更深，不僅熟悉武器、作戰，而且他們心理素質都極其強韌。遇到他們可得謹慎。”
“雖然我作戰素養可能不如他，但是我絕對可以在十分鐘內製服他！”
“這點我相信。不過你也別大意，這戰鬥跟搏擊可是兩回事，你還沒有殺過人，他卻可能已經殺人如麻了。”
“聽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點怕了。我覺得這工作真不應該是我來幹。”希娃也是直率的人。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忽然想到了一個很不對頭的事。希娃根本就不堪重任，讓她來協助我，只能是做個樣子而已，那麼很明顯就應該有“影子部隊”存在纔是。這樣一來，西爾莎就一定在我身邊，只是我發現不到而已。想到這一點，我突然感到輕鬆很多。
當然，她怕了，這也不對頭。我得鼓勵一下她，“其實也不用那麼擔心。畢竟現在的摩薩德也大不如前了。”
“真的？爲什麼？”
“其實，除了能力，關鍵是信仰。之前摩薩德厲害，關鍵是反納粹，你知道的，希特勒迫害猶太人，流亡的猶太人成立了以色列國，所以他們爲了民族，爲了國家，還有對納粹的仇恨，所以思想上都非常純粹。這讓他們可以不惜一切去完成任務。現在，納粹都被他們追殺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他們現在的信仰跟我們基本沒有什麼兩樣。最近幾年，他們也出了不少糗事，有的被抓被審，最離奇的，居然還有摩薩德被人家的監控錄像捕捉到了。”
“被監控捕捉到，這還用混特工？”
“所以啊，沒有超人，只有精神的英雄才能夠創造奇蹟。在現代，沒有精神英雄了。所以，你不用害怕有什麼超人出現。”
受這一點啓發，爲了保證我們的工作不受到突然的打擊，也保證我們到手之後不會被人“截糊”，我和希娃只好確定了非常麻煩的，但是又必不可少的調查策略。一方面繼續尋找有關線索，一方面清查馬克思周圍以及研究所周圍可能存在的“競爭對手”。當然，我和希娃爲了謹慎，不能再直接接觸了。我們改變了策略，設計直接傳輸密碼，通過電話聯繫。
這樣一來，雖然我們每次普通通話必然延遲十分鐘左右（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但是我們的通話絕對不會被截聽。當然，如果有緊要時間，我們也可以直撥，但是這樣一來，就等於之前的保密措施全部報廢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瑣碎了。當然，爲了我的記憶，只要是有點意義的，我都會不懼煩瑣地記錄下來。
我好不容易又回到校園，當上了乖學生，所以自然會非常珍惜的。
所以一早就到教室，霸了位。不過奇怪的事，我提前幾分鐘到了，結果就我一個人。可是就在到點的前幾秒，轟的一聲，學生就齊了。而馬克思也非常準時地到了。
大概就這樣聽了很多節課，每節課我都認真地記下筆記，雖然我的德語不怎麼樣，但是馬克思還是用流利的英語講課，因爲很明顯在座的學生簡直就是個聯合國，所以還是能夠跟得上。
第一節課
對於我而言，這是第一節，對於他們到底是第幾節了，我也就沒有去管了。反正咱也不是真來拿文憑的。現在就算是工作之餘接受培訓，而且還帶薪，所以心情特別的好。
馬克思一上來就講：
“我發現很多同學，到現在還缺乏基本的科學觀念。看來大家通識課是光考死記硬背扛過來的。我知道在座的同學，很多都有非常好的記憶力，但是卻缺乏對基礎科學觀念的興趣。所以，只是把它們當作學分的必要去拿而已。現在進入研究生班，真正要步入研究的階段，這些基礎觀念就更重要了……
所謂‘教授就是傳達觀念，講師就是傳授技能，助教就是傳遞知識。’不論是學習，做研究，思考問題，關鍵就是‘觀念’。怎麼說呢，比如說，你懂得進化論，而另一位同學堅持神創論，那麼即便大家同樣聰明，同樣認真，但是考慮結果一定會大相徑庭，而且進化論更容易接近真相，而神創論必然會走更多的彎路，也許他的結論也很有意思，但是最終卻難以被大家接受。這是因爲觀念的進步與否。在座有很多同學是宗教信徒，這我知道，我也無意冒犯，大家可能不知道，我還因爲在中學裡講進化論，進過監獄，不過那已經是歷史了。進化論，是否到了真理的頂端，當然，也不是，之後肯定還會有更進步的理論出現，不過可能還要等上幾百年。所以，進步的觀念就是我們掌握所能夠接觸到的最高級的觀念，這點很重要。觀念上落後，那麼再努力也可能跟不上……
那我今天要談什麼觀念呢，就是科學的觀念。同樣道理，我們目前的觀念並不是完善的，但是卻是能夠做到最好的。真理是絕對的，完全的。可是人類的感知能力卻是相對的，有限的。中國哲學家莊子，有句名言，叫做‘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殆已！已而爲知者，殆而已矣！’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必須是盡力去探索真理，但是要知道我們的侷限在哪裡。我在mit的一個好朋友約翰?納什，就說過一句非常概括的話——理性思考，如同在宇宙中，給人強加的一個極限。
知道我們的侷限，知道科學的侷限，那麼纔有可能真正接觸到真理。這就是最基本的觀念。如果沒有這樣一個統一的觀念，我們就無法真正地研究科學，尤其是我們這麼多同學，這麼多的信仰，這麼多的思想。好了，現在大家不妨說說自己的感想。”
爲了表現自己，讓自己在馬克思眼裡多點分數，我馬上就站了起來：“教授，您講的我沒有意見。但是我有一點補充。就是您剛纔所說的，觀念的確影響重大，但是我們其實也很難分辨觀念的高低。尤其是空間觀念的差異，而非時間觀念的差異。”
“我明白你的意思，約翰尼，你是說中國人有中國人的觀念，德國人有德國人的觀念，這兩種觀念就很難分清楚高低是不？”馬克思非常讚許地看着我，“你可以跟同學們具體講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