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高環魔法戰士上前衝入人羣,呼喝聲中很快維持好了秩序,冰蓮來到中心處,臉若冰霜的盯着閃鱗等人,而跟進來的焦明卻發現了小詩和託尼切的身影。
“怎麼回事?罰你們搬的石頭搬完了?”
幾個小傢伙以及小詩自知闖了大禍,全都低下了頭,只有託尼切衝到焦明身前跳起,把自己掛在了焦明的脖子上。這邊陷入了僵持,但人羣那邊已經問清楚了情況,夏風低聲彙報道:“是小詩小姐在給魔法戰士們與牛施展土系魔法。”
焦明心念一轉,笑着打起圓場:“聽起來還是件好事嘛。你們幾個別低着頭了,把事情原委詳詳細細的說出來。也許不僅不罰,反而有賞。”
幾個小傢伙擡起頭,果然見冰蓮的面色緩和,面面相覷一陣,你一言我一語的講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卻是昨晚閃鱗他們與各自的牛重逢,自然是親暱一番,然後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給牛套上木頭架子一起幹活。
這些牛本就馴熟,且有靈魂上的聯繫,聽話得很,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旁人見了這等通人性的牛,大呼稀奇,上前打問。閃鱗他們孩童心性藏不住事,什麼實話都往外倒,見衆人將信將疑,便找來小詩現場實驗。
一個用工分購買活牛準備宰殺吃肉的小家庭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參與實驗。原本想着即使失敗了也還是燉肉吃,完全不損失,卻不想小詩的技術有了進步,十幾分鍾便有了效果,參與實驗的那位老年六環魔法戰士抱着牛頭不讓家人下手,彷彿是護犢子的母獸。
閃鱗原本還得意洋洋,但見大家卻因老頭子的反應而遲疑,說什麼‘少吃一頓肉’‘這牛白買了’之類的話,自然不服氣,介紹起這牛如何聽話,如何好玩。衆人聽了這種小孩子言論更是搖頭。另一個小傢伙幫腔說這牛能幹活,抗石頭頂兩個苦力,衆人聽了哈哈大笑,興趣更減。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其實若是利爾墨勒這個聰明丫頭還留在鱷魚領,便能夠用一環牛的勞動力說服衆人。不過好在是金子總會發光的,當今天早晨焦明與冰蓮討論鐵爐的時候,已經是一環的這頭牛開始發威,搬運起石頭來不輸給二環的魔法戰士。畢竟單就力量來說,同級別的牛還是比人力氣大。
這頭牛在工地和採石場之間走了兩趟,自然就是最好的活廣告。大家都不傻,很快算出這樣一頭牛能帶來多少工分,減去購入價格和飼養成本,根本是大賺特賺。昨天散去的人羣又把閃鱗幾個圍了起來,甚至直接用工分買了牛牽過來請小詩施法。小傢伙們沒有這等經驗,又因場面混亂而失了冷靜,與衆人分說細節問題,比如相差五環、有些體弱的牛不能施法、被施法的人必須信任小詩等等。
裡面的人聽了解釋想出來,外面的人想進去,還有湊熱鬧的打聽聚集起來的因由,場面頓時亂作一團,原本想不感興趣搬石頭的人也幹不成了。
聽完了這些,焦明把冰蓮拉到一邊說道:“我覺得這是個好事。”冰蓮點頭同意,說道:“不過這些小傢伙還是得責罰。”
“要不就算了吧,他們引起這些混亂也是無意的。”焦明勸道。
“並不是因爲引起混亂,而是作爲家族繼承人,他們對混亂場面的應對太不合格。”冰蓮見焦明有些沒理解的樣子,繼續解釋道:“這件事情若是處理得當,便能夠在贏威望的同時積累管理經驗。而現在,他們連處理混亂的經驗都沒學到多少。”冰蓮的責罰理由讓焦明無話可說,聳肩妥協,不再相勸。
施工現場的秩序很快恢復,而在冰蓮和幾個高環魔法戰士的組織之下,所有六環的魔法戰士都集中起來,講明瞭養一頭一環牛的利弊之後,大部分表示願意試一試,少部分人謹慎觀望。
這利益是顯而易見的,但弊端也不少,就以冰蓮爲例,若是養了一頭衛士,根本就是把一個天大的弱點放在外面。戰鬥的時候敵人只要殺了這頭牛,冰蓮便會因頭痛而立刻失去火系魔法的戰鬥力。所以對於火系和氣系魔法師來說,一頭牛衛士並不划算,而皮實耐操練的魔法戰士們忍受着偏頭痛仍舊可以戰鬥,且影響有限,是以在工分的誘惑下選擇嘗試。
按照小詩的施法能力安排了十個名額,並告知下午去牛羣集合便散了衆人。吃過午飯,焦明帶着小詩來到散養的牛羣這裡,小詩因自己能夠幫上焦明,興奮得小臉發紅說話也絮叨起來,先是抱怨焦明拋下自己,然後又講這些天與託尼切玩耍的經歷。焦明抱着小詩,微笑聽着,就好像一個寵溺女兒的父親。
待對着十人十牛施法完畢,小詩站在錘子背上活力十足,顯然還有餘力。黃霞紫芒姐弟二人見此便也申請加入,理由是和焦明保持一致,落花一聽自然不甘落後,這讓焦明哭笑不得。
既然是熟人,小詩自然重視,在牛羣裡溜了半個多鐘頭,這才選了三頭最壯實的施法。這次小詩是真的累了,躺在焦明的懷裡沉沉睡去。焦明把小詩抱給蘿花,囑咐她把小詩送回房間休息,便騎着牛去找老門板,討論牲畜養殖公司一事。
老門板真真是受寵若驚,聽完焦明的話之後激動得渾身哆嗦。焦明拍了拍老門板的肩膀,同時免得他下跪,調侃道:“別抖了,再抖骨頭都散了。其實你這身份根本沒變,還是養牲口的苦力頭子。不過是手下的苦力和牲口都多了而已。”
“大……大人您說的是。小的記住了。”
“我再給你個任務。”焦明見老門板恢復了精明的樣子,便繼續說道:“過兩天其他領主的苦力便會過來,你要找出還沒有完全麻木的人,或者有點能力的人。”
老門板點頭不跌,根本不問爲什麼。
沒等到接話的焦明撇撇嘴,解釋道:“這牲畜養殖公司是半獨立管理,那些中小頭目可不是領主們看誰順眼就讓誰上,你明白了吧。”
以老門板的腦子,立刻想通的其中關竅,瞪大了眼睛盯着焦明,渾身又抖了起來,甚至比剛剛抖得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