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蓮不明白什麼是所謂的革命者,卻也沒有追問,更沒有聽從焦明的意見離開這裡。又轉了幾個彎,一個獨立的帳篷出現在眼前,將帶來的苦力留在外面,冰蓮帶着焦明和夏風走了進去。
焦明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個問題裡面,總覺得仍舊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來。冰蓮的問題不斷在心中重複,‘這難道還不夠麼?’,終於腦中出現了一個不甚清晰的思路,這還不夠。因爲制度的起點在哪裡不重要,不斷的前進纔是最重要的。
不論地球比這裡先進多少,都沒有理由停下前進的腳步,比爛是沒有意義的。比這裡更平等一些便可以安於現狀,忍受各種不公不義?沒有這樣的道理。
“還不夠。”焦明漸漸回神,口中喃喃道。
“那就再來兩個。”
“啥?”
冰蓮轉頭去和一個滿臉賤笑的商人交談,夏風身後站了兩個瘦的和柴火一般的小孩子。幾句話的功夫,商人吩咐夥計從後面帶出來四個小孩子,和夏風身後的差不多,蓬頭垢面,粗布圍腰。年紀看起來比小詩還要小,約摸六七歲左右。渾身污垢加上身材瘦小,乍一看還不像是人,更像是一隻只野猴子。
看這情況,用不着智商絕頂也能猜出來個大概的前因後果。奴隸貿易自然不會只交易苦力性質的青壯男性,除了老人外,孩子和女人也有需求,而有需求自然就有交易。
而且焦明的自言自語看來是讓冰蓮誤會了,但是也沒有當場糾正的必要,被冰蓮買下來對這些小孩子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果。雖然如此,但是冰蓮話裡那買白菜一般的隨意讓焦明說不出的彆扭。
“這次夠了吧?”冰蓮轉頭問。
焦明卻不回答,招手示意冰蓮來到近前,壓低聲音問道:“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啥是二十一世紀?”雖然不明白焦明葫蘆裡買的什麼藥,冰蓮卻也是配合着壓低了音量,彎腰湊在焦明耳朵邊,鬼鬼祟祟的感覺立刻出來了。
“咳咳,那是口誤,發展領地什麼最重要?”
“魔法師?”冰蓮想了想,不大確定的開口回答。
“是人才,人才最重要。”
冰蓮似懂不懂,卻是露出傾聽的表情,等待焦明的下文。
“多的也不說了,總之就是能買下來就都買下來吧,這個如果算是一種生意的話,收益絕對比牛高。”這裡不是長篇大論的地方,卻也只好先說辦法了。
“已經全買下來了。”
“啊?”焦明有點兒迷惑。
“這個奴隸販子只帶來了六個小丫頭,看在我們包圓的份上還打了八折。”
“那就去找其他的奴隸販子”
“如果是找小孩子的話,就不用了。”冰蓮搖了搖頭,解釋道:“這次的集市只來了這麼一個做小孩子生意的,畢竟是即將秋收的時間,大部分奴隸販子都在做壯勞力的生意,而且鱷魚領也不是富饒之地,商貿並不發達。”
焦明撇了撇嘴,真是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窮鄉僻壤,有些東西竟然是想買都買不到,想不自力更生都不行啊。
“那就算了吧,話說買這六個小傢伙幹啥?”焦明知道這裡可不養閒人,當初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小詩也要幹雜活而且只有成年人一半的口糧。
“算做是你的貼身女僕,原來伺候你的那個大媽只是個下等女僕,已經不合適了。”說話間一行人出了奴隸販子的大帳篷,冰蓮接着解釋:“按照你的身份,一般就是兩個貼身女僕,不過這並不是定數,自己喜歡而且養得起的話,多少個都可以。”
經過這麼多天的生活,焦明對城堡裡的各個等級也已經有所瞭解。首先說說女僕,城堡裡除了冰蓮和那些小傢伙之外,所有的女人統一着裝都是黑白配的簡單女僕服。然後按照工種大致分爲三種,大媽級別的都是幹些粗活雜活,甚至農忙的時候也要下田,是爲下等女僕。
第二種就是下等女僕的頭目(就好像分發飯食的冷臉大媽)以及侍女女僕,侍女女僕接受過一些貴族禮儀的教育,一般是低級貴族的次女或者私生子,大多有幾分姿色而且年紀比較輕,是貴族們撐門面的主要手段。畢竟在貴族們商談或者宴飲作樂的時候,端茶送水的都是大媽的話,那就太丟人加敗興了。
最後一種就是貼身女僕了,就好像是夏風。說是女僕,卻已經是閨蜜、秘書、保鏢和副官的綜合體,幾乎牽扯着所屬貴族的所有秘密。如此重要的地位自然是要從小培養,所以對於焦明這種外來戶,想要有一個符合要求的貼身女僕也只能等了。
……
一行人出了奴隸交易區,便來到了最後也是最小的一塊區域,小到只有一個帳篷和一個地攤的魔法物品交易區。
地攤上擺着幾樣小巧玲瓏的東西,也分辨不出什麼用處。地攤的老闆看出冰蓮是貴族出身,而且似乎對自家的東西有興趣,自然是甩開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天花亂墜的介紹起來。通用語夾雜着鱷魚領的本地話,而且帶着奇怪的口音,再加上語速極快,只聽了幾句焦明便蒙圈,就好像是當年的英語聽力題,一個不注意就徹底跟不上了。
在冰蓮的幫助下,焦明終於明白了這些精巧的小東西都是什麼:小型家用電器。風扇手電熱水器等等。
“沒有能源了怎麼辦?”焦明出言詢問。
“看您就是位有魔法天賦的內行啊!您放心,這些都是充好能源的,可以用半年沒問題,沒有能源之後也可以來找我,免費給您充好儲能池。”說話時老闆眼睛眨都不眨。
“我們鱷魚領的貴族在發達地區的名聲是不是很糟糕?”焦明轉頭問冰蓮。
冰蓮嘆氣點頭,無奈的承認了一個事實,在外面看來,鱷魚領的貴族都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隨便拿點垃圾都能來騙錢。“謝謝你的介紹了,不過我們沒興趣。”說罷,便推着焦明進了傍邊的帳篷,懶得去看地攤老闆由晴轉陰的臉。
帳篷的頂部敞開,漏下來的陽光照在帳篷裡,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站在中央,身穿紫色袍服,對着冰蓮三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儀。
冰蓮微微點頭回禮,開始了一番公式化的對答。焦明知道這些都算是一種貴族禮儀,自己作爲預備貴族恐怕遲早也要學習一番,心中卻也不由自主的蹦出三個字‘窮講究’。
這個女人自稱叫做薇拉,是商鋪的老闆,而且還是南方某個大國的失地貴族,或者說是沒落貴族,有三等侯頭銜,名義上的女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