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翻譯,焦明昧着良心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對蝶噠道:“就和他說,被打暈後出現的幻覺,我沒罵過他。記得潤色一下。”
蝶噠帶你點頭,卻是不着痕跡的瞥了老婦人一眼,算是個提示。焦明看向另一邊,卻對上一張似笑非笑的老臉。焦明剛剛的那一番表現,無疑是讓老婦人自以爲看破了有一層僞裝,進而好整以暇的等着焦明解釋。
焦明撇撇嘴,正琢磨着如何忽悠一番,卻聽到心中一直在對周圍環境評頭論足的瘋子人格大呼小叫起來。
…喂喂,我纔看到,我是三個‘小朋友’好像受傷了啊,鼻青臉腫的痕跡太明顯了,怎麼回事?你打的?…
…打他們?我嫌手疼。校園霸凌而已,你若不想他們更麻煩,就別管。管就一管到底,帶回鱷魚領之類的…
…更麻煩?嘿嘿,似乎也不錯啊。那課文怎麼說來着,天將降大任…
瘋子人格開始陰陽怪調的背誦古文課文。而場中,低年級的第三場比鬥也已經開打。焦明看老婦人暫無追問更無揭穿的意思,便也將此時拋在腦後,待有時間再想。至於格爾述,已經相信了‘被擊中頭部而產生幻覺’的說法。
很快,比鬥分出勝負,找茬踢館一方完成了一挑三的壯舉。不過讓焦明心冷的是,由於殺人數爲零,那位隊長於大庭廣衆之下被扇了兩個耳光。瘋子人格卻是的對此大感興趣,死纏爛打問明原因之後興奮不已,表示又學了一招。
接下來便是高年級組的第三場。卻也出了些許意外:臨時換人。焦明看着不遠處學員們圍成一團的樣子,本來並沒有多少興趣,但當隊伍出場,卻是驚掉下巴。吉姆三人皆在其中。
…你指示的?…
瘋子人格既然醒來,當然可以通過‘心靈指令’與三人進行簡單的交流。
…什麼?他們三個上場的事?沒有啊,不要什麼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好不好,我感覺很冤枉,感覺心靈受到傷害。連自己都不信任自己,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可留戀的…
…別廢話,真不是你?…
…真不是,校方自己安排……哦,也不對。我問過了,是三個小傢伙自願的,嘿嘿,有點意思了…
…怎麼回事?…
焦明將信將疑
…對面那領頭的,是三個小朋友的仇人。嗯,讓我捋一捋,似乎那貨當初帶着人,差點將他們三個弄死。也正是因爲這次事件,被我的靈魂碎片救了一命併成爲我的小玩具,呸呸呸,我是說小朋友…
‘復仇嗎?’焦明細看三個少年的眼神,相信了這一點。
…話說這比鬥禁止喝魔癮藥劑嗎?三個小朋友如此有鬥志,作爲老大,多少也該提供也支持纔對。還有附魔武器和盔甲什麼的,傳送來幾套怎麼樣?若是能贏一場,對面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哦,對了,如果能有攝影設備的話,錄下來就更有趣而了…
…距離太遠,別想了。…
焦明心中的冷水剛潑下去,伴隨着一陣空間波動,一批武器盔甲和藥瓶子就出現了,顯然三個少年爲了早晚必然出現的這一戰,也是積極做着準備。而緊接着,焦明又感覺口中突然出現了一些略甜的液體。
…這魔癮藥劑完全是垃圾貨,你把藥劑藏哪裡了,借我一點,我給他偷偷換進去…
…嘴裡的是你空間傳送來的?…
…廢話,不然你以爲?…
…答應我,再也不要這樣做。我就給你帶來的魔癮藥劑…
之所以簡單妥協,焦明卻是想起這一招的可怕威力,比如排泄物什麼的。雖然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影響,但對心裡卻會產生巨大傷害。不過這一下未經過深思熟慮的提醒,卻是起了反效果,瘋子人格短暫沉默,想到了這方面。
…你不會是怕我餵你吃屎吧?啊哈哈,不要搞笑了好不好,這也是我的身體,這麼噁心的事情我當然做不出來。我以百分之五十的認真態度向你保證…
焦明翻個白眼,暗暗後悔卻還是交出帶來的備用品。瘋子人格換好藥劑,也用‘心靈指令’模糊的做出提醒。三個少年走進操場之前偷偷瞥來一眼,卻也沒做更多表示。由於有熟人,焦明更爲上心,仔細觀察己方隊伍。
除去三少年之外,另外兩人一個土系的男生,一個火系的女聲。且從神態來看,並無多少畏怯之意,與三個少年的交流亦是十分親暱,顯然是熟識,更可能三少年的真實實力以及這一戰對三個朋友的意義。
至於武器盔甲方面,乍看起來和學院的配給外觀一樣,但仔細觀察,卻可以發現不同。武器明顯是採用了鮮血附魔發,其上隱隱的血色紋路以及附魔課程老師格爾述微皺的眉毛可以證明。盔甲乍看是大了半號,實則採用了夾層技術。
瘋子人格必然是想不到透露魔法技術出來,也只有惦記着挑動大陸戰爭的沉默者人格纔會如此慷慨。
再考慮到冰蓮特製的魔癮藥劑和三個少年氣系水系雙五環的實力,焦明忽然有一種‘這局穩了’的感覺。
不過轉念又想到,贏了這一局之後的事情。五個少年必然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暴露雙系魔法能力是一方面,敵方的報復是一方面,最糟糕的是暴露出‘改版神衛士’的本質。
而最後一條很可能將焦明自己也拖下水。按照這些天的見聞了解,伊扶森神權國對‘神衛士’雖然不是魔法師協會的徹底封殺,卻也存在諸多歧視,更是沒有資格進入牧師學院。想到這裡,焦明於心中告知瘋子人格,並最後補充道:
…搞不好,就是和我一起跑路回鱷魚領了…
…這樣的嗎?…
語氣判斷,瘋子人格很不滿意。安靜片刻似乎在和三個少年做交流,然後輕鬆的給出答覆。
…麻痹的,這心靈指令真不方便。不過大概沒關係,他們有預案,不會壞計劃的…
…什麼計劃?…
…咳咳,不能告訴你的那種。嘿嘿,氣不氣?就不告訴你…
焦明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而這番交流也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雙方隊伍簡單行禮後後退擺開陣勢,按理說只等一聲開始,卻又出了點小插曲。
那位剛剛斬殺一人的土系水系雙天賦領隊突然做個暫停的手勢,嘰哩哇啦說了起來,聲音洪亮兩邊觀衆皆清晰可聞。
而蝶噠的同聲傳譯隨之出現。焦明聽了幾句,撇撇嘴,感嘆這一波作死還真是時候。喊話大意是嘲諷這一間破學校沒有給神教偉大的事業帶來益處,全校師生全是垃圾,應該儘早廢除等等。當然用詞語氣還是十分文雅的,甚至還有蝶噠不知道的典故,更是不會出現半個髒字。
但有時候文人罵起來,更是誅心。焦明本是聽個樂呵,卻突然察覺身邊的老婦人氣系粗重,扭頭去看。此時這位高環強者雙眼死死盯着大放厥詞的少年,眉梢嘴角不受控制的抖動着,臉色更是肉眼可見的漲紅。
“沒事吧?”焦明用簡單的本地語言問。
老婦人回了一句,蝶噠趕忙轉換翻譯對象。“治療一下心肺,動作表情不要露出破綻。”
焦明依言溝通水系魔法媒介,將附帶了特性的魔力溫和地灌注進老婦人身體。雖然得了提醒,卻還是挑挑眉毛,這老婦人的身體很糟糕。首先從魔力回饋感覺比較判斷,內臟器官存在重傷。其次便是老人特有是衰弱。
如此狀況,應該流連病榻纔對。想到這裡,焦明不由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老校長,而後者也投來一個關切的眼神。顯然,是老校長在給老婦人吊着命。
而緊接着,焦明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即使老婦人有意收斂,這魔法抗性降低的幅度也太大了一些。若非這老婦人比鱷魚公爵在收斂魔力方面還厲害,那便是此時這老婦人真是隻有八環而已。
老婦人似乎是看出焦明表情異樣,知道瞞不過去,緩緩開口。
“我確實只剩下八環了,幾天之後或許就是七環。但必須撐着,這也是剛剛被動手救你的原因,你不會怪我這老婆子吧?”
“你這大實話都說了出來,當然不會責怪。”
蝶噠顯然進行了一些調整,關於信任與回報之類。老婦人呵呵一笑,卻是對着蝶噠說了一段,後者立刻變了臉色。
焦明上前半步,將蝶噠遮擋半個身位,關切問:“沒事吧?”
“老婦人說,其實不用等到掉回七環,她怕是就要死了。另外說我‘有點意思’,不信你破了僞裝之後還能說出這樣傻的話。”
“呵呵,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也就不要加‘作料’了。”
蝶噠恭敬應是。焦明點點頭,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卻感覺手中多了一個東西,摸索形狀,卻似乎正是那個碎片。
“我看這五個學員有點意思,至少能給對面重傷一個。這便會引來麻煩。我們三個老傢伙要死了,是護不周全的。我老婆子私自做主,就將個先預付給你,條件就是帶着這五個學員一起去三不管地帶避風頭。一年半載應該也就足夠了,對面那些人到時候也差不多該忘記此事了。”
焦明在猶豫,瘋子人格卻也已經判斷出手中的東西是什麼,大呼小叫着殺人奪寶之類的鬼話。
“答應您。”
老婦人點點頭,似乎又聽到了什麼刺激性的話,忽然扭頭瞥了一眼仍在長篇大論的對方領隊少年,不僅喘粗氣,眼眶更是有些溼潤。焦明趕忙加大蘊養的能量供給,卻也恍然一點,這齣戲必然是對方精心設計,恐怕爲的就是打擊三個老傢伙。但這三個老傢伙也非常人,類似的話必不是第一次聽,不該如此不堪一擊纔對。
“這東西其實並不難借用。只要不斷的對這碎片進行空間傳送即可獲得初步的感應。當初我在學院時只有三環,巧合以這東西爲空間魔法的練習對象,整整一年,平均每天近百次。之後只要勤加使用,就可以更進一步,十年左右,可以無聲無息的偷東西,三十年左右就可以突破任何空間禁制,來去自由。”頓了頓,緩了幾口氣,老婦人又補充道:“當然你看起來挺聰明,現在環數也高,或許可以更短時間也不一定。”
焦明道謝,遲疑瞬間,還是勸道:“那個小子的屁話您別當真,只當耳旁風就好。”
“沒法當做耳旁風啊!”老婦人悠然一嘆,仰頭望天,眼淚就這樣從眼角滑落入雪白的鬢髮。
這顯然是有故事,焦明咂咂嘴,根本不想深究,卻耐不住瘋子人格的鬧騰。
“人死如燈滅,萬業俱消。若是有什麼事憋在心裡,雖然帶進棺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若是能說出來似乎更好。另外我也有基本是善惡判斷,聽了故事信念堅定,或許帶着那個球在追殺中多堅持一段時間也不一定。”
老婦人顯然是在猶豫,然後緩緩開口。“其實也沒什麼,那孩子的爺爺是我們當年的隊長,當初帶着我們這些笨蛋,發誓振興學院。可幾十年過去,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說着截然相反的話,老婆子我這心裡真的不好受。”
…你滿意了?…
…滿意個屁,一點細節沒有,根本沒意思…
焦明道謝,遲疑瞬間,還是勸道:“那個小子的屁話您別當真,只當耳旁風就好。”
“沒法當做耳旁風啊!”老婦人悠然一嘆,仰頭望天,眼淚就這樣從眼角滑落入雪白的鬢髮。
這顯然是有故事,焦明咂咂嘴,根本不想深究,卻耐不住瘋子人格的鬧騰。
“人死如燈滅,萬業俱消。若是有什麼事憋在心裡,雖然帶進棺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若是能說出來似乎更好。另外我也有基本是善惡判斷,聽了故事信念堅定,或許帶着那個球在追殺中多堅持一段時間也不一定。”
老婦人顯然是在猶豫,然後緩緩開口。“其實也沒什麼,那孩子的爺爺是我們當年的隊長,當初帶着我們這些笨蛋,發誓振興學院。可幾十年過去,幾乎一模一樣的人,說着截然相反的話,老婆子我這心裡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