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一大早,蘇茹就叫上了田靈兒和張達,準備前往小竹峰向水月師姐拜年。
田不易向張達告誡道:“小八,你去‘小竹峰’後,只能顯露‘玉清·第九’的修爲,至於其它事情,你師孃會爲你安排妥當。”
張達沉吟道:“師父是想讓我隱藏修爲?”
田不易頷首道:“你年少得志,不宜太過鋒芒外露。”
張達拱手道:“弟子謹遵師父教誨。”
……
這時,蘇茹帶着天靈兒走了過來,淡笑道:“小八,我們現在就前往小竹峰。”
忽而,兩道身影疾馳飛劍而來。
“龍首峰齊昊拜見田師叔。”
“龍首峰林驚羽拜見田師叔。”
齊昊謙恭地說道:“晚輩奉家師之命,前來大竹峰下達青雲門六十年大比的戰貼。”
田不易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張達將戰貼收下。
林驚羽拱手道:“田師叔,請問小凡在嗎?”
眼前的少年,五官分明,光潔白皙的臉孔,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卓爾不凡的傲氣。
一身若隱若現的“玉清·第六層”氣息,配上手中的斬龍劍,更添一分英氣。
田不易內心略微讚歎了一句,“果然天資過人,若非我門下出了小八,單憑這份修爲就勝過了我門下一衆弟子。”
田不易有了張達這般天縱英才的弟子,對於林驚羽和齊昊也不如前時那麼在意了。
田不易朝着田靈兒吩咐道:“靈兒,你去喚小七過來。”
“是。”田靈兒馭起琥珀朱綾騰空而去。
沒過多久,張小凡和一衆大竹峰弟子也趕了過來。
……
“驚羽。”張小凡遠遠地就看到了林驚羽,不由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
林驚羽也興沖沖地走了過去。
兩個幼時的玩伴,互相傾述着這些年的變化,有感懷過去的傷痛,也有青雲門修行的充實。
林驚羽不由生起了跟張小凡比試的念頭,張小凡也一口應下。
這本是一件好事,相互切磋能增進彼此間的感情。
然而,少年好勇。
起初,林驚羽並沒有以修爲壓人,兩人只是尋常的招式比劃。
但是,張小凡自從在竹林中,向張達學習了砍竹技巧,在年復一年的揮刀中,已經進入了“無招境界”。
張小凡手中的制式法劍,揮動間毫無招式變化,輾轉間將林驚羽的劍勢吞沒。
林驚羽只覺手中的斬龍劍好似不聽使喚般,即將脫手而出。
林驚羽從來沒有見過“無招”境界的高手,自以爲張小凡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法決。
頓時,林驚羽也不再留手,“玉清·第六”的修爲全部釋放出去,隨手一擊,手中的斬龍劍光芒綻放,一道十多米長的劍氣向張小凡襲去。
張小凡大驚,他不過是“玉清·第三”的修爲,如何能擋住“玉清·第六”的劍氣攻擊,更何況還是經過“仙劍·斬龍劍”buff加成的劍氣。
一旁觀戰的人,初時見張小凡佔據上面,也沒有想到戰局急轉直下。
所以也沒人來得及救援。
張小凡只能運起體內的“玉清·第三”真氣牢牢地護住要害部位。
“轟……”
張小凡的身影猶若炮彈一般被轟入大堂之中,沿途窗戶直接被打碎,四散開來。
田不易看着滿身是血,狼狽不堪、灰頭土臉的張小凡,頓覺臉面無關,再加之護短的性格,臉色立馬就拉了下來,陰沉沉的眼眸凝視着大堂外的林驚羽,冷聲道:“龍首峰的弟子就是如此欺壓同門的嗎?”
一個“玉清·第六”,一個“玉清·第三”。
兩者之間的差距,天差地別,且林驚羽還有“仙劍·斬龍劍”。
這怎麼看都是林驚羽在欺壓張小凡。
亦或者,蒼松有意令田不易難堪。
田不易如是想道:“今日我就要替蒼松好好地教教你什麼叫禮儀。”
林驚羽本來還過意不去,但是驟聞田不易陰陽怪氣的責罵,不由惱怒道:“技不如人,怨不得人。”
“好好好。”田不易冷笑道:“蒼松果然教了一個好徒兒,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在我大竹峰叫囂?”
陡然間,周遭無風自動,來自田不易身上的氣場壓得齊昊和林驚羽兩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田師叔恕罪。”齊昊連忙告罪道:“林師弟年少不更事,還望田師叔海量。”
田不易怒道:“滾。”
林驚羽何時受過如此大辱,手中的斬龍劍橫指向田不易,沉聲道:“田師叔既然要以大欺小,今日林驚羽哪怕是丟了性命,也要領教一下田師叔的高招。”
田不易眼神更冷,這是暗諷他大竹峰無人,只能以他一脈首座的身份以大欺小。
“師父息怒。”張達緩步扶起張小凡,朝着田不易說道:“既然這位林師弟想領教我大竹峰的絕技,不如就由我代師父出手,省得到時候蒼松師伯說我們大竹峰以大欺小。”
田不易摸了摸鬍鬚,臉色緩和道:“小八,你出手輕點,免得你蒼松師伯心疼徒弟,前來大竹峰問罪。”
田不易順着杆子就懟了過去,頓感舒爽無比,心裡道:“本座手中也是有王牌的。”
……
張達轉首看着林驚羽和齊昊兩人,淡淡地說道:“兩位師兄一起上吧,我還要趕時間去小竹峰給水月師叔拜年。”
“狂妄。”林驚羽朝着齊昊說道:“齊師兄,他就交由我來對付吧。”
齊昊瞥了一眼神情淡然自若的田不易,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但是大竹峰弟子之中屬宋大仁的修爲最高,而傳聞宋大仁也才“玉清·第六”。
眼前這名滿頭白髮的大竹峰弟子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忽而,齊昊好似想起了什麼,“這不就是那名與林師弟一起入門的張達嗎?怎麼頭髮都變白了,難道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齊昊頷首道:“林師弟,這次出手要知輕重,莫在打傷張師弟了。”
齊昊這招非常高明,首先就將剛剛林驚羽打傷張小凡的事情,化爲誤傷事件。
再而,若張達真的修爲驚人,有了這一層鋪墊,齊昊覺得大竹峰也不好意思故意傷人。
張達豈會不知齊昊那點小心思,他也沒有打算怎麼爲難他們二人,不過是向教訓一下他們而已。
林驚羽拱手道:“龍首峰林驚羽請師弟賜教。”
張達淡笑道:“大竹峰張達請師兄賜教。”
【“歸元劍氣!”】
林驚羽手中的斬龍劍朝着張達揮出一道三米長的劍氣,顯然是留手了。
【“寒冰咒·化氣成冰!”】
張達微微一笑,右手一劃,身前悄然浮現三道冰牆,淡淡地說道:“還請林師弟使出全力。”
齊昊瞳孔驟縮,張達如此輕鬆愜意地使用“寒冰咒”化出三道冰牆,足見張達的修爲已至“玉清·第六”。
“轟……”
林驚羽的劍氣轟破第一道冰牆後就湮滅殆盡。
【“歸元劍氣斬!”】
林驚羽眯了眯眼,用出十成真氣,手中的斬龍劍光芒大放,一道四十多米的劍氣朝着張達轟去。
【“玄冰刺!”】
張達右手一揮,難以計數的片狀霜花在虛空中瞬息急劇成一個旋轉的陀螺狀的冰刺,冰刺橫向指着林驚羽,呼嘯着向林驚羽飛去。
“轟轟……”
那四十米長的歸元劍氣斬,在玄冰塵的攻勢下,悄然化作虛無。
林驚羽神情大驚,雙眸凝視着急速襲來的玄冰刺,冰寒至極的迎面撲來,周身彷彿掉入冰潭中一樣,瞬息之間,身體已經被寒氣入侵,行動變得僵硬無比。
【“九天玄冰·十二重冰牆!”】
齊昊瞬息間拔出手中的寒冰劍,通體銀白的寒冰劍體,乃是用萬載寒冰煉製而成,與“天冰地墜決”相得益彰,眨眼之間在玄冰刺前凝聚起十二道冰牆。
“轟……”
玄冰刺來勢洶洶,每突破一層冰牆,吞噬了冰牆的至寒之氣,體積就變大一分。
當突破十二重冰牆之,玄冰刺足足變大了六倍,散發出的寒氣令周遭空氣都凍結,浮現一根根冰絲。
齊昊難以置信地看着張達,心裡道:“他的《天冰墜地真決》至少已經‘第一重·九天純寒’大成,不然不可能同化我的寒冰之力。”
“他的修爲也一定超越了‘玉清·第八’。”
兩人面對着急速襲來的玄冰刺已經無法應對,僵硬的身體更是無法躲避。
【“九天純寒·霜天雪舞!”】
張達微微一笑,右手攤開,玄冰刺陡然化作漫天冰霜,轉向將齊昊冰封起來。
張達朝着發愣的林驚羽說道:“林師兄,齊師兄就勞煩你帶回去了。”
林驚羽回過神來,看着已經化作冰雕的齊昊,冷聲道:“張師弟,你是什麼意思?”
張達轉身朝着田不易說道:“師父,弟子一時收手不住,誤傷了齊師兄,還請師父責罰。”
田不易故意板着臉道:“還不將齊昊放出了,你想凍死他嗎?”
張達走到冰雕面前,右手劃過冰雕,將冰雕內的至寒之氣全部吸入體內,朝着臉上蒼白,已經被凍成冰棍的齊昊說道:“齊師兄見諒,師弟一失失手,下次一定儘量出手輕些。”
“哈哈……”
田靈兒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
林驚羽頓覺顏面盡失,一刻也不想留在大竹峰,立馬扶起齊昊御劍而去,
……
宋大仁朝着張達說道:“八師弟,沒想到你的《天冰地墜決》已經達到鬼神莫測的地步了。”
張達笑了笑,說道:“大師兄謬讚了。”
田靈兒眼神崇拜地看着張達,說道:“小師弟,你一定要教我那招‘霜天雪舞’,是在太漂亮了。”
張達微微一笑,走向一旁的張小凡,問候道:“七師兄,你還好吧。”
衆人這才注意道一旁臉色蒼白的張小凡。
張小凡淡笑道:“我還好。”
田不易朝着宋大仁說道:“大仁,你送小七回房休息。”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