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大學校長室,大理石鋪就,乾淨整潔的室內沒有什麼雜物,除了一張辦公桌,兩旁牆壁擺放着兩列書櫃,給人一種非常文雅的味道。
張達是第一次見到北辰大學的校長左道,作爲已知宇宙第一位成就創維主的知性生命,張達內心有太多疑惑。
第一個問題便是創維主到底是什麼?
左道彷彿料到了張達心中所想,嘴角帶着一絲笑意,說道:“創維主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神秘,你可以理解他們是我們的造物主,如此便可以了。”
張達瞳孔一縮,內心突然萌生一種非常屈辱的感覺,說道:“我們難道只是他們的造物,那我們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
左道笑了笑,說道:“生命本就不平凡,即使造物主要創造生命也存在種種不確定性。”
“在不確定性的前提下,無量量世界造就了各種傳說,將世界的奧秘以精彩紛呈的形式反饋給更高層次的生命,他們於此獲得知識、力量、財富等等。”
“簡而言之,他們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維度的生命,與我們並沒有高低等之分。”
“唯一的不同,在於他們掌握的世界真諦遠遠地超越了我們。”
左道手中浮現一個玻璃球,內部有星雲在轉動,說道:“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我們對於這個球內世界,我們便是他們的造物主,因爲我們已經超脫了他們的世界維度。”
“僅此而已。”
張達臉色稍緩,說道:“界外界,如此說來,創維神界之外還有世界?”
左道頷首道:“大千世界奧妙無窮,知性生命的一生不就是爲了超脫這萬千束縛,探知世界的盡頭。”
“這便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張達沉默了一會,說道:“校長,可曾去過創維神界?”
左道饒有興致地看着張達,說道:“你可知道我們所在的世界在創維神界是什麼存在?”
張達看了一眼左道手中的透世界珠,說道:“難道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個玻璃球?亦或者是一朵花?一顆草?一片葉子?”
左道淡笑道:“你很幸運,甚至讓我嫉妒?”
張達一愣,不解道:“校長,這是何意?”
左道深邃的眼眸凝視着虛空,說道:“這個已知宇宙並不是我的故鄉,但我知道這個世界的大道是誰?”
“大道?”張達驚疑道:“這跟大道有什麼關係?大道意志不是混沌的嗎?”
左道淡笑道:“正如我剛剛所說,世界可以是任何物質?一片葉子、一粒塵埃……”
“宏觀級別的世界本質不一樣,創維主的潛力也不一樣。”
張達眉頭緊皺,說道:“校長就別關子了。”
左道笑了笑,說道:“你真的非常幸運,出生在這樣一個宏觀大世界。”
“這個宏觀大世界在創維神界的宏觀呈現是一個人類。”
“雖然這個創維主只是那個世界極度低等的公民,但是於你而言卻是非常有利。”
“創維主的力量不足以抹除你,你便有了超越宏觀大世界,取而代之的可能。”
張達瞳孔急劇收縮,說道:“我們所在的宏觀大世界是一個人類?”
“那多元諸天萬界豈不是就是則個創維主的細胞,亦或者器官……?”
左道點了點頭,說道:“是不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我們自認爲已經超脫無量量世界,其實不過是宏觀大世界體內擾亂持續的不良因子。”
張達頓了頓,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左道,問道:“那校長曾經的宏觀大世界呈現又是什麼?”
左道妖異的眼眸凝視着張達,說道:“創維神界宏觀大世界有種叫做左道的寄生蟲,我便是寄居在這個宏觀大世界宿主體內的寄生蟲。”
張達一窒,感覺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左道嘴角的笑意愈加濃厚,說道:“你的出現令我看到了一絲真正成爲創維主的可能。”
張達深吸一口氣,消耗完左道帶來的巨大信息,說道:“校長請說。”
左道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張達,說道:“以你的現在的生命境界不足以對這個創維神界宏觀形態取而代之,但是我卻可以。”
張達頓了頓,說道:“學生有一處不解之處,還望校長海涵。”
左道點了點頭,“但說無妨。”
張達思索道:“校長的宏觀形態若是寄生蟲,似乎沒有能力侵蝕一個創維主,那個世界或許存在消滅寄生蟲的藥物。”
“哈哈……”
左道忍不住大笑道:“你說話真有意思,不錯,那個世界要消滅我這樣的寄生蟲並不難,但是這個世界的宏觀存在只是一個三等公民,他還沒有足夠的金錢買的起那種藥物。”
左道頓了頓,說道:“寄生蟲只是那個世界的說法,若是按照我們世界的說法,我是癌細胞。”
張達一愣,驚訝道:“癌細胞?可以無限增值的哪一種?”
左道頷首道:“自從我獲得創維血之後,發現我世界的宏觀存在只是一個癌細胞,便窮究癌細胞大道法則,終於在經歷了七個紀元之後,我了悟癌細胞法則大道。”
左道頓了頓,說道:“但是我不是這個世界宏觀存在的原住民,若是我極限複製,便會遭到這個世界宏觀存在免疫系統的強力反抗。”
“我也嘗試過幾次,但是每一次嘗試後,我發現若是我真的竊取這個世界的宏觀形態掌控權,必然會導致這個宏觀存在徹底死亡。”
張點了點頭,猜測道:“缺少這個世界宏觀存在免疫系統的生命印記嗎?”
左道頷首道:“不錯,我一直在等待這個世界的創維主誕生,你我配合便可以將這個世界的宏觀存在徹底取代。”
“這之後,你爲我在那個世界找尋一副可以容納我生命代碼的人類身體,我便也可以真正意義上的成爲一名創維主。”
張達深邃的眼眸凝視着左道,第一聽聞如此奇異的事情,張達需要時間去消化。
左道也不急,轉首靜靜地注視着藍色的天空。
……
五分鐘後。
張達說道:“承蒙校長教導,張達願意圍校長馬首是瞻。”
左道微微一笑,說道:“你怕我?”
張達沒有否認。
左道淡淡地說道:“在我的記憶中,創維血不過現世兩次,我不可能失去這次機會,你同樣也不願意失去這次機會。”
“創維神界的真容值得我們全力一試。”
張達頓了頓,神情擔憂地說道:“校長,我擔心的是我的親人、朋友。”
“若是我們一旦失敗,這個世界的宏觀形態死亡,那麼我的親朋好友應該也會全部死亡。”
左道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張達還有這一面,躊躇了一會,說道:“你願意將命運交給他人嗎?”
張達搖了搖頭。
左道頷首道:“這個世界的宏觀形態並不強,還是一個三等公民,這樣的存在從社會獲得的資源少之又少,如果那個世界的生命限界的話,那這樣的三等公民想必要長生一定難之又難。”
左道饒有興致地指着自己,說道:“就比如我這個左道寄生蟲,寄生在他的體內,他連購買藥物的錢都沒有。”
“這樣的知性生命存在有什麼資格主導這個世界?”
“有什麼資格成爲你的大道意志?”
左道頓了頓,說道:“你還記得那一名從這個世界超脫的創維主·昆宇嗎?”
張達點了點頭。
左道說道:“昆宇的超脫模式,讓我想起了《道心種魔大法》,一個被他人肆意掠奪本源的知性生命,我想他活不了多久。”
張達眼神驟變,他從左道的話中得到一個極度危機的信息,這個世界宏觀形態正在走向滅亡。
張達眼神一變,銳利的眼眸凝視着左道,說道:“學生願意一試。”
左道讚許的目光凝視着張達,說道:“人活一世,就該披荊斬棘,銳意進取,我將我的全部修爲灌注於你,助你了悟寄生大道。”
左道頓了頓,銳利的眼眸凝視着張達,說道:“記住你我之間的承諾,你一旦違背諾言,將會受到寄生大道的反噬。”
張達鄭重道:“校長與我有教導之恩,亦有庇護之恩,我張達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一定是一個愛惜自己的人。”
左道一愣,接着笑道:“你只要銘記我也不是一個輕信他人的人。”
張達瞳孔一縮,左道話中有話,且不論兩人之間的修爲詫異,左道的後手一定令張達忌殆無比。
張達沒有生氣,無論是誰都不會無緣無故地傾其所有,只爲了一個陌生人。
……
左道身體發出星光點點,漸漸地化作透明,海量的大道法則、規則感悟沒入張達的精神海,張達的修爲急速攀升。
……
神人四轉。
神人五轉。
神人六轉。
……
神人九轉。
……
聖人一變。
……
三千億年後,張達從那種狀態中醒過來,深邃的眼眸凝視着依舊物是人非的北辰大學,莫名地生出一種立浮華於世的感覺。
左道一生修爲灌注於張達,張達的境界雖然只有聖人之境。
但是張達體內的周身小宇宙皆已銳變成爲小千世界。
一種隻手可滅世的感覺浮於心胸,偌大的北辰星映入精神海之中,任何人都無法逃脫張達的感知。
突然,意念中劃過左道的一絲訊息,“我要沉眠了,我們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了,別令我失望。”
……
張達盤膝而坐,開始消化左道傳授的浩瀚法則、規則知識。
尤其是宏觀世界呈現態的寄生大道。
佔據計劃不容有失,若是這個世界的宏觀形態出現一絲變數,都是張達和左道承受不了的。
這意味着張達和左道都將永遠地失去超脫微觀大世界的機會。
……
又過了三千億年。
當張達再度睜開雙眸之時,金色的眼眸徹底斂去,化作一隊幽深至極的黑色雙瞳,雙瞳之中各包含一個大千世界。
這是張達花費了三千億年在雙眸銳變出的“創維之眼”。
在左道的記憶中,要想在創維世界看到事物,首先需要一對擁有大千世界的雙眸,才能承受世界帶來的視覺衝擊。
這種高維視覺衝擊,若是沒有大千世界之力作爲承受點,瞬息就可以碾破超脫級生命體。
張達黑色的瞳孔之中,整個世界已經發生質的變化。
……
眼前的世界不再是世界,而是血肉組成的知性生命體。
張達的宏觀呈現形態也化作一段DNA片段,一段具有癌細胞複製信息的遺傳物質。
……
這是一種非常神奇的生命形態。
張達黑色的雙瞳可以全世界地看着這段癌細胞DNA片段,並通過意念控制它進行自我複製,但是張達神唸的承載物卻還在低維世界。
鏈接兩個維度的橋樑便是張達那對創維之眼,一種介於物質和能量之間的僞精神物質。
……
張達發出一道命令,癌細胞DNA片段開始自我複製。
一段、一段……
無窮無盡,一步步地滲透入這個身體的周身細胞。
張達進行的非常緩慢,沒有搶佔這具身體的營養,也沒有干擾這個身體的免疫系統。
……
終於,在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後。
張達開始了第一步動作,那便是搶佔這個宏觀形態的大腦主動權。
一步到位,全力以赴,追尋登峰造極的神之一手。
……
浩瀚的精神力從低維世界全力向着高維世界涌入,周身的癌細胞同步協調切斷所有向這具身體大腦聚集的精神力。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爲了避免這個宏觀形態的精神體做出反抗,癌細胞爆發了第一次全面侵襲,同步開始吸取這幅身體的所有能量,尤其是供應這個身體大腦的能量,通過原始的能量切斷手段,試圖使這個身體的大腦皮層陷入昏迷之中。
……
大千歲月,養兵無盡,窮究一切,就是爲了這一刻。
張達的意念好似化作一道光,一把劃破時空,劃破次元,劃破維度的意志之劍,刺入宏觀形態精神海,在昏迷的宏觀形態巨人精神體中瘋狂地吸收中精神能量。
這一刻,張達彷彿化生饕鬄巨獸,精神體以質變躍遷的模式在增長。
宏觀形態巨人精神體猙列的面孔上浮現痛楚至極的表情,但是失去能量供應的大腦皮層,已經本就脆落的身體素質,受到宏觀創維神界物質法則的限制,他一時半會盡然無法恢復神智,只是瘋狂地拍打着身體,試圖減少從全身傳來的痛楚。
張達神識化千,猶若萬千螞蟻一般盡情地吞噬着巨人精神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