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時候,林少聰的母親打來電話,讓他回家。
她不會變心
他把車開到公司門口,發現楊雲朵今天沒有加班,她坐上了鄭海濤的摩托車,抱着他的腰,走了,卻不是回去的路。
林少聰的眸光暗沉,他握緊了方向盤。手指的骨節捏的發白,發出嗄嘣的響聲。
回到家,母親孫蓮站在自家的小超市門口等着他。
他剛把車停好。孫蓮就衝過來,挽起了他的胳膊,有些嗔怪地說:“你這孩子。不叫你回來就不知道回來嗎!家裡離公司那麼近,你非要住公司不回來住,真的有那麼忙嗎……”
林少聰卻是輕輕地拂開了孫蓮的手。聲音淡淡的:“住公司方便!”
他冷淡的態度讓孫蓮很受傷,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知道,你還在爲當年的事怪我……”
瞧着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林少聰的語氣又軟了:“不要瞎想,我怎麼會怪你什麼呢!”
“孃兒倆在外面嘮啥呢,有話不能進屋說嗎!”
林少聰的爸爸林峰朝屋外喊了一聲。
他們母子倆這才走進屋裡。
“最近生意怎麼樣?”
林少聰看了一眼店裡問。
“當然是沒有以前好了!”
林峰皺起了眉,這幾年附近開了好幾家超市,分散了客源,林家超市的生意也就淡了。
“哦!”
林少聰仍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對店裡的事不甚關心。楊雲朵橫坐在摩托車的後座,抱上鄭海濤腰的那一幕,還在他的腦海裡回放。
楊雲朵愛穿裙子,以前他用自行車馱她的時候,她也是橫坐在後座,抱着他的腰。把頭緊緊地貼在他的後背。
“少聰,你是不是還在想着雲朵?你說,她有什麼好的呀!就是長的漂亮一點而已……”
“她的好,你會不知道!”
林少聰有些發衝地打斷孫蓮的話。
林家和楊家是鄰居,楊雲朵是在孫蓮的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的品性孫蓮會不知道?
孫蓮也急了:“就算她千般好。萬般好,那又怎麼樣!她已經嫁給別人了!當年你們訂婚,你前腳走,她後腳就嫁給鄭海濤了!對我們林傢什麼解釋都沒有!你說,有他們家那麼做人的嗎!想訂婚就訂,想悔婚就悔!”
“你們要是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她就不會嫁給鄭海濤!”
林少聰失控地吼。
當年楊雲朵嫁給鄭海濤,他居然是回來要跟她結婚時才知道,他們所有人都瞞的他好苦。
如果他們早點告訴他,他會馬上趕回來,不顧一切的阻止楊雲朵和鄭海濤的婚禮。
所以,他一直怪孫蓮。
“人心都是會變的!她移情別戀了,就算你回來又有什麼用!一個已經變心的人,就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你別指望她能回心轉意!”
孫蓮的話林少聰纔不聽:“不,雲朵不會變心!她一定有別的事,她不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就像何姝所說,他的雲朵一定是有什麼苦衷,連何姝都看的出來,他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可是,她就是一頭倔牛,怎麼都不肯說出她的苦衷。
“少聰。爲什麼我說什麼你都不聽呢!她這種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爲她這樣!”
當初孫蓮也是被楊雲朵的所爲傷透了心,不告訴林少聰她結婚的事,也是想讓他死心。誰知。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不能忘了她。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裡清楚!”
林少聰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看着他開車憤然而去。孫蓮氣的直跺腳:“虧我忙一下午做了一桌子的菜……”
“誰讓你哪壺不開提哪壺的!”
林峰瞪她一眼,又無比惆悵地嘆了口氣。
楊雲朵坐上摩托車的後座,右手小心地抱着鄭海濤的腰,和他的身子輕輕地貼在一起,並沒有挨的太近。
今天是他們結婚六週年的日子,鄭海濤打電話來。說在公司門口等她的時候,她還準備填加班單呢。
原本前幾天就說好的,今天去縣城裡吃西餐,可她把這件事忘的乾乾淨淨。
經過一片?地時,看着金?的?子,楊雲朵的心裡突然就難過起來了。如果六年前,林少聰等到?子成熟的時候再走,也許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到了鎮上,鄭海濤把摩托車停在汽車站。牽着楊雲朵的手,去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他要做的事,她從來不會拒絕。就像他要帶她去縣城吃西餐,即使她不想去,也會順着他的意去的。
但,她要做的事,他也反對不了。
一路無話,到了那家西餐廳,兩人靜靜地牽着手進去了。
這是他們第六次坐在同一個位置。
楊雲朵的脣角邊掛着微笑,看上去很輕鬆。可一想起最後要發生的事,她的眉尖還是在不經意間蹙起。
鄭海濤點了一桌子的菜,他們肯定吃不了。她沒有任何異議,反正每年都這樣。
倒上紅酒,鄭海濤和她的杯子碰了碰,微笑着說:“雲朵,六年了,沒想到。你已經做了我六年的老婆!我們已經做了六年的夫妻!”
聲音居然有些哽塞。
楊雲朵也笑了笑:“是啊,時間真的過的很快,我都老了!”
鄭海濤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動容地說:“才二十八,怎麼就老了!”
面前的她,臉蛋嬌俏,皮膚白皙,齊耳短髮,一身花布裙,看上去就像是十八、九的學生妹。
見他盯着自己看,楊雲朵垂下了眼眸。
馬上,她的眼前多了一個方盒子,不用猜,她也知道里面是什麼。
“打開看看,喜歡嗎?”
鄭海濤溫柔地說。
楊雲朵便打開了,又是一隻手鐲。結婚週年的時候送手鐲,她生日的時候送項鍊。
“很漂亮!”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跟以往一樣,是一隻略細的純銀手鐲,上面有花紋,簡單卻很精緻,是她喜歡的款。
“我幫你帶上吧!”
鄭海濤說着,就傾身過來,摘下了她左手上的那隻,卻並沒有立刻戴上那隻新的,而是輕輕地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那條疤,眉峰微微地聚起。
如果當年發現的晚一點,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