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的標示非常詳細,甚至連那一個地方有什麼危險都詳盡的寫在了背面。
點這小你。這對黎默恆和貝冰榆來說,無疑是錦上添的助力。再加上露絲這個森林老手,知道一切戶外生存的法則跟方法,走出這片森林,三人竟然緊緊只用了兩天的時間,雖然中間也遇到過不少危險不少折磨,甚至差一點被追趕而來的野人重新給抓回去,好在他們的頭腦都好使,好幾次都讓那些人撲了個空,再也找不到她們的蹤跡了。
再一次的重見天日,貝冰榆和黎默恆只有深深的感慨,看着彼此身上的狼狽和傷痕,禁不住相視一笑,露絲則興奮的差點跳進海里。
這邊每天都有來往的船隻經過,露絲興奮的揮手吶喊,順利的將那艘看起來價格不菲的船隻給招了過來。當看到船上的人時,黎默恆和貝冰榆俱是一愣,竟然是蘇鴻堯。
見到相安無事的兩人,蘇鴻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緊繃了幾日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看着一身狼狽的兩人,急忙將他們扯進了船艙內,讓他們全部梳洗乾淨了才圍坐在桌子邊詳說。
黎默恆有些詫異,“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少下了搜尋令,他們追蹤到留離的飛機在這邊停留過,猜測你們可能會在其中的一個小島上,所以這兩天我們一直在搜索附近的島嶼,只是今日纔來到了這裡。你們沒事?”蘇鴻堯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黎默恆後,眼神定在了貝冰榆身上,見她包紮的雙手和褲腿,眉心忍不住微微的抖動了起來。
黎默恆臉色有些難看,輕咳了兩聲,將他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這纔沒好氣的回道:“人都在你面前了,何必多次一問。”
蘇鴻堯張了張脣,默默的回首看向波瀾壯闊的大海。
貝冰榆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互動,她只是默默的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黎默恆見身邊的女人沒了聲音,有些詫異,“你在想什麼?”
“啊?我想睡覺。”貝冰榆擡了擡頭,吐出的話卻讓身邊的兩人嘴角抽搐了起來。
蘇鴻堯立即站起身,表情凝重,“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你們先去睡覺,等到了目的地我在叫你們。”
同他們一起的露絲早就睡得不知身在何處了。是他的疏忽,竟然忘記了他們臉上的疲累。
黎默恆點點頭,摟着貝冰榆的身子回了船內,這船總共也才兩間房,露絲佔了一間,黎默恆兩人自然睡在了另外一間。
見着躺在牀上瞪着眼睛沒有絲毫睡意的貝冰榆,黎默恆忍不住笑了笑,將她摟進了懷裡,“不是想睡覺嗎?”
貝冰榆什麼都沒說,只是看了他一眼,隨即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上面的傷痕累累時,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原來當初他跟那些野人的激戰,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黎默恆來不及阻止她的動作,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她剛纔默然無語,就是在想他身上的傷,想來是剛纔他梳洗時她無意間看到了。
黎默恆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卻感覺到胸口上那潤溼的感覺,他猛然抽氣,垂首看向埋在他懷裡一遍一遍的吻着的貝冰榆,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
“冰兒……”他的聲音瞬間染上了一層色彩,暗啞低魅,然後當看到她身上同樣承載着不少傷口時,那股多日以來的慾念還是被他壓了下去。
他一翻身,忙將貝冰榆拉扯開了距離,呼吸微亂,“冰兒,我不介意你投懷送抱,但是,能不能回去以後,這裡有外人。”
貝冰榆聞言怔了一下,隨即擡頭瞪着他,小手卻輕輕的摩挲着那些傷痕,低低的說道:“當時肯定打的很激烈。”
“還好,過……過去了。”該死的,她能不能不要這樣挑火,她明明知道自己對她沒有任何的抵抗力的。
貝冰榆輕輕的嘆息,“你說,我們回去怎麼收拾留離比較好。”
黎默恆連忙抓住她作亂的小手,鬆了一口氣,放在脣邊吻了吻,笑道:“隨便怎麼收拾,你高興就好。”
“恩,我睡覺。”她突兀的結束了話題,轉過身便沉沉的睡去。
黎默恆抓着她的手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的是說風就是雨的,搖了搖頭,摟着她的腰身,這麼久以來,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一覺了。
船隻飛駛,蘇鴻堯以最快的速度將幾人送到了海岸邊,這才上了直升飛機直接飛回了z市。露絲一年未曾回去,雖然常年在外探險,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然而她從未像此刻這般思念家人。當即跟貝冰榆等人分別,讓蘇鴻堯隨意派了個人送她回了英國本家。
再一次看着z市熟悉的街道,貝冰榆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不真實。
航航是第一個衝出來的,見到貝冰榆,直接朝着她身上拍,小腦袋埋在她的頸間,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激動和緊張,“媽咪爹地,航航好擔心你們,真的真的好擔心你們。”
貝冰榆心裡一酸,將小傢伙緊緊的揉着,低聲哄着,“媽咪也想你。”
航航重重的親了貝冰榆幾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陣,看到她包紮的厚厚的雙手時,雙眸順境眯了起來,小小的身子帶着狂暴之氣,氣沖沖的說道:“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放過留離的,那個壞蛋。”
說着,又去看黎默恆,後者笑了笑,將他接了過來。
“爹地,航航愛你。”小傢伙拿臉蹭了蹭他的臉蛋,突然有些扭捏的開口。
然而卻讓黎默恆感覺到窩心無比,眉眼間全是笑意。
貝冰榆緊緊的擁抱了下貝水暖,感受到她的顫抖,差點哭了出來,“媽,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回來了。”
貝水暖深深的吸氣,對她來說,這種失而復得,比什麼都重要。
一家人再一次的團聚,讓心有餘悸的衆人,如釋重負。
航航從黎默恆身上蹦躂了下來,突然大聲宣佈,“爲了紀念這歷史姓的一刻,我決定,自掏腰包,請大家吃飯。”
“……”
“……”
衆人驚奇的看着小傢伙,這麼摳門的……居然也會請客?
航航立即不滿了,他們這是什麼眼神,他請客哪裡不對了?眨巴眨巴了下眼,他看向甜甜。
甜甜捂着嘴笑,“航航,你打算在哪裡請客啊?”
“盛世……”航航很理直氣壯的開口,哎,盛世很貴的,吃一頓飯是他吃兩三個月的伙食費呢,而且,這麼多人……
他是不是應該刪減一下?
衆人嘴角抽搐,盛世請客?怪不得這麼大方,在盛世吃飯,葉子奇敢收他的錢嗎?
說到底,還不是葉子奇自己掏的腰包,這小傢伙真陰險啊。
航航可不管這些,反正開口說請客的是他,做主的也是他,爲了慶祝父母脫險的還是他,至於誰買單,他不介意,只要不要動到他袋子裡的銀子就行了。
越想越得意,航航瞬間牽着甜甜的手往外跑,邊跑邊回頭對院子裡的衆人喊:“我們先去點菜,爹地媽咪你們先休息,一定要好好休息哦,晚上我就準備大餐請你們……”
聲音遙遙的傳來,驚得衆人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黎默恆忙給身邊的黎默書使眼色,“二哥,幫我看着航航。”
他至今還不知道留離到底是什麼心思,自從貝冰榆被抓以後,他就一直不放心航航獨自一個人出門在外。
黎默書點點頭,轉身跟了出去。
航航牽着甜甜一路小跑,直至跑出門外他才停下步子。
甜甜一愣,“怎麼了……”她話音剛落,就被身前的小傢伙抱了個滿懷。
剛走下階梯的黎默書怔住,笑着停下腳步,安靜的站在轉角看着。
“甜甜,我爹地媽咪終於回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真的,好高興,我……”航航語無倫次的,臉上的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燦爛,那種直至現在才涌上來的激動終於顯現了出來。
甜甜見狀,也跟着高興。
站在轉角的黎默書無奈的靠在牆邊笑了,心裡有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是啊,提心吊膽了那麼多天,忙碌緊張了那麼多天,現在終於雨過天晴了。
飛檐跟着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一向吊兒郎當的黎默書,那樣深沉疲累的樣子。
航航最終在盛世確認了位置,他想了想,還是刪減了很多人。雖然的不是自己的零錢,可是盛世也是他家的呀,吃多了,多不合算啊。t7sh。
貝冰榆無語的坐在位置上,和黎默恆相視一笑。
“丟臉啊丟臉,居然直接讓蘇鴻堯回去了,連頓飯都不讓他吃。”
黎默恆嘴角抽了抽,看着咋咋呼呼在包廂內的幾桌子間到處亂串的寶貝兒子,輕咳了一聲將臉瞥向一邊,確實丟臉。
航航走到沈競康的身邊,瞪着他身邊不請自來的兩個人,怒意橫秋的樣子,“葉晨,景逸然,我沒請你們的。”
“嘿,我這不是因爲你爹地媽咪脫險跟着來慶祝嗎?這麼高興的日子你總不會這麼小氣。”景逸然喝了一口酒,砸了咂嘴,恩,這盛世的酒還是那麼的夠味。
航航鼓着小小的腮幫子,小手一拍,哼道:“這不叫小氣,這叫摳門,哦,不對,也不叫摳門,這叫勤儉,我媽咪說了,勤儉是要從小時候做起的,對,媽咪。”
說完,他很有氣勢的回頭看向貝冰榆。
貝冰榆嘴角抽搐,微微擡頭看向頂上的天板,她沒有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聽到。她剛歷險歸來,精神不濟,暫時失聰。
航航撇了撇嘴,算了,看在媽咪這麼辛苦纔回來的份上,他就不爲難她了。可是——葉晨和景逸然這兩個混吃混喝的小混混,他絕對不能輕易饒過。
“你們在這裡吃也可以,回頭記得將帳結了,看在我們同學一場,你們又是我媽咪的學生,又是我子青舅舅的好朋友的份上,我就給你們打,打,打九點九折,恩,我對你們好。”航航洋洋得意,恩,他多麼的善良啊,多麼的友愛啊。
葉晨和景逸然一口酒水噎在喉嚨口吐也不是吞也不是,看在這麼多關係的份上,居然只打九點九折,有沒有良心啊。不對,他壓根就不應該收他們的錢,這死小鬼,真是太不可愛了。
幾桌的人,都被航航的話逗得鬨堂大笑。
貝水暖見着航航如此可愛的表情,當即招了招手,笑道:“來,小航航,這邊,到外婆這裡來。”
航航回頭一看,頓時扔下兩個石化的人,蹦蹦跳跳的跑到了貝水暖的身邊,跳到她的腿上乖乖的吃飯。他在貝水暖的面前,從來都很乖,很聽話的。
“外婆,這幾天你一直都擔心我媽咪,你看看,都瘦了。”航航的話很貼心,頓時讓貝水暖整個心都暖暖的,有着說不出來的甜意。
“外婆,我給你夾菜。”小傢伙握着筷子站在貝水暖的腿上,將桌子上各式各樣的菜都夾了一遍,統統堆到貝水暖面前的碗裡。
“夠了夠了。”貝水暖汗顏了片刻,看看同桌的其他人,見所有人都只是含笑的看着小傢伙,只有自家的女兒女婿沒臉見人的樣子,頓時又捨不得責怪乖巧的航航了。
“外婆,喝酒。”航航給她倒了一杯酒,很是興奮的介紹了起來,“外婆,我告訴你哦,這酒是盛世獨家代理的,很好喝,像是果汁一樣,來,嚐嚐。”
他將酒杯端了起來,直接轉身喂進了貝水暖的嘴裡。
一邊的黎橋南看着,突然很是羨慕,航航也是他的孫兒,可是他對自己,似乎一直有一層隔閡。現在想想,自己當初對他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人歡喜不起來。以前甚至很不樂意他徑自叫自己爺爺,如今……卻很難聽到他叫自己爺爺。
想到這,黎橋南忍不住嘆氣,不由自主的端起桌子上的酒杯,看了航航身邊的那瓶酒,嘴饞了下,拿過來直接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貝水暖看着,突然有些心疼,看了一眼還在樂此不疲的給她倒酒,給她喂進自己嘴裡的小傢伙,眸子閃了閃,突然道:“乖,小航航,也給你爺爺倒一杯。”
航航偏過頭去,見黎橋南也喝着他介紹的果酒,瞬間得瑟了,興沖沖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這酒好喝嗎?”
黎橋南一怔,有些受寵若驚的點點頭,“好喝。”
“那你多喝點。”航航抓起酒瓶,直接往他杯子裡倒。
黎橋南哪捨得拒絕,他倒多少他便喝多少,一絲不剩。只是他卻不知道,這酒的後勁向來很強。
貝冰榆和黎默恆也沒去管,由着他們鬧去,難得輕鬆一場,又是在盛世自己家裡,要是喝醉了這上面也有客房。老爺子平日裡因爲作風問題嚴格要求自己,約束自己,哪裡有這般放縱的時候,難得的,這裡都是自己人,便也由着他了。
貝冰榆笑看着衆人,那顆不安定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黎默恆握住她的手,“吃飯。”
貝冰榆點點頭,垂着吃着這麼多天來第一頓的豐盛大餐。
待她吃了五分飽時,一直朝着這邊看來的飛檐突然起身,讓貝冰榆跟着走了出來。
不同於包廂內的喧譁,整個盛世的二樓都被包了下來,外面的走廊上安安靜靜的,飛檐的聲音也異常清晰。
“這i甄樂樂給你的信。”拿出一封未拆過的信封,飛檐直接交到了她的手裡。
貝冰榆愣了下,“你見過樂樂?”怎麼會呢,飛檐竟然認識樂樂。
她有些疑惑,滿腦子的問號,手指極快的拆開了信封,信上不過短短几行字,“冰榆,我跟留離走了,我知道他放了你們我就安心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用擔心我,有機會再見,勿念。”
貝冰榆猛然瞪大了眼,樂樂跟着留離走了?去哪兒了?怪不得她幾個小時前打電話給她的時候沒人接,可是甄伯伯不是說樂樂一個人去旅行了嗎?還說她已經跟留離分手了,情緒沒有太大的變化。這麼說來,她連甄伯伯也瞞過去了?
飛檐見她眉心深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和留離是昨晚上走的,我看到甄樂樂的時候,她臉色很蒼白,我暗中問了孫哥,孫哥說,甄樂樂找到了留離,知道他對你們說的事情後,跟他談判爭吵破裂後,就用命來威脅他,用刀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留離就是這樣才改變主意,不再繼續籌謀已久的計劃,然而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纔會將你和默三少送到了那片森林,最起碼,也要讓你們吃點苦頭才能繼續逍遙。”
用命威脅?用命威脅?
貝冰榆突然想笑,這個傻瓜,她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即使留離放了他們,即使留離不再爭奪曼維集團,她也還有什麼臉面繼續看着曼維集團發展下去?
飛檐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她有些羨慕貝冰榆和甄樂樂這對好朋友,能爲對方做到這個地步,多不容易。擡頭,再一次看了一眼包廂內的喧譁,往後退了兩步,看了顯然需要一個人慢慢消化消息的貝冰榆,再一次的退了幾步。直至退到樓梯口,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