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航回頭看向黎默恆,細細的眉間擰了擰,就手腳並用開始奮力的掙扎了起來。
“夠了,不許胡鬧。”黎默恆在他耳邊低低的開口,“馬上給我回家去。”這種場合哪裡是他能任性妄爲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航航狠狠的踹了他一腳,終於順利的溜下了他的懷抱,“我怎麼樣,要你管?”
隨即,又挑釁的看向黎擎天。卻見他突然偏着腦袋上上下下的看着打量起了他,航航不解的看了自己一眼。
黎擎天卻突然大叫了一聲,指着他吼道:“你是小偷,這個衣服是我的,你居然偷我的衣服穿,你是小偷。”
衆人一驚,紛紛開始沉思了起來。事情鬧了這麼久,也沒見誰來領這個孩子走,看來不是參加宴會的人的孩子,再聽黎擎天這麼一指控,頓時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認定這個孩子是從哪裡溜進來的,還偷了人家小少爺的衣服穿。
一時之間,看向航航的眼神都帶了鄙視不屑。
“我說這是誰家的野孩子呢,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批評天天。”
“就是,自己也沒個本事,小小年紀不學好,口出狂言,還學人家當小偷。”
“對,連人家的衣服都偷,大家看看身上有沒有少什麼,別都被這個小破孩拿走了。”
此話一出,宴會當中的人都紛紛開始察看起了自己的隨身物,片刻,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然而剛剛那說話奚落航航的幾人一擡頭,卻對上了默三少凌厲的像是要將他們冰凍三尺的目光,不明所以的顫抖了一下,嚥了咽口水,不敢作聲。
航航的臉色難看之極,對上洋洋得意的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似的黎擎天,小手一扯,便將那套白色的小西裝扯了開來,脫下用力往地上一擲,嫌棄道:“我說這是誰的衣服,這麼破這麼舊,還臭的要命,原來是你的,難怪了。”
“你……”黎擎天牙齒嘎嘎作響,恨聲道:“既然不好,那你還偷?”
“偷?我只是幫你拿出來展示一下,讓大家知道知道你見不得人的品味而已,誰稀罕你的衣服。”正說着,看到正有些焦急的擠過來的樑以素,揚聲道:“樑以素,把我的衣服拿過來。”
正費力的擠着的女人一愣,對他直呼自己全名有些不滿,卻也大致知道了這個小傢伙今天有些惱了。忙上前來到他的身邊,對着已經走到漩渦中心的黎默祖歉意的說道:“大表哥,別誤會,航航是我帶來的,這身衣服是我翻出來給他穿的。”
黎默祖微微的點了點頭,卻看到航航已經扯過樑以素懷裡花花綠綠的衣服,往身上一穿,整個人頓時爲之一亮,一時之間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航航穿上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被自己扔到地上的白色西裝,再看了一眼怒目看着自己的黎擎天,擡起小腳,狠狠的在上面跺了跺,隨即拿出身後包包內的一把小匕首,很精緻很小巧卻也很鋒利的小匕首。
然後在衆人目瞪口呆倒抽一口氣的時候,狠狠的滑向身邊的白色鋼琴,那長長的醒目的一道刻痕,就那樣張揚的鐫刻着默三少送給自己小侄子的貴重禮物上。
大廳內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即使鎮定如黎橋南都沒料到這個孩子有這樣的動作行爲,手中的酒杯微微傾斜,酒紅色的液體差一點點便要溢出來。
“哇”的一聲,大廳內霎時爆發出黎擎天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黎默恆的眸色深了幾許,抓住航航的手臂厲聲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知道,劃破了你送給別人的禮物。”航航定定的看着他,將匕首收進了自己的包包裡。看到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黎擎天,嫌惡的撇了撇嘴,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黎默祖眉心幾乎擰成了一個結,回頭示意自己的妻子將兒子抱下去安撫。自己則走到了航航的身邊,卻見黎默恆高大的身體下意識的一擋,頓時有些疑惑,卻還是對上航航圓溜溜的眸子,問:“你父母是誰?”
航航看了看他,又仰頭看了看黎默恆,小手一指,道:“他。”
全場寂靜,黎橋南的杯子終於被傾斜到一個角度,有幾滴酒液滴到了他手上,忙被他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黎默恆,就連正被母親抱走的黎擎天,也停止了哭聲,瞪大着眼看向自家的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