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三少?”這是怎麼一回事?官子青震驚的看向半裸的黎默恆,下意識的退出門外,看了一下門牌號碼,覺得沒錯後,纔再次走進來,然後便看到了隨後走出來的頭髮蓬鬆衣衫不整的自家表姐,驚愕的差點掉了下巴。
表姐和,和,和默三少……有一腿?
官子青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消化這則讓他怎麼想也想不到的信息。他是知道表姐有些能耐,也知道表姐有些不爲人知的過去,但是……怎麼就和默三少有了關係呢?這兩人,完全兩個世界的人,怎麼會在一起?
黎默恆從看到官子青開始,臉色便是陰沉沉的,閃着眸中嗜血的光芒,直盯得站在門口的官子青冷汗直冒。
“官子青?”這個男人他倒是有些印象,他記憶力一向驚人,上次看到他跟沈競康走在一起,多少有些瞭解這個男人,名字也並不難記,稍微回憶一下,便能叫的出來。
他的視線移到官子青手上的鑰匙上,臉上的表情瞬間陰雲密佈,眉心深深的鎖着,嘴角卻淺淺的勾着,噙着一抹讓人毛骨悚然的笑,他問:“你住在這裡?”
官子青再次嚥了咽口水,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你們……同居?”黎默恆的聲音開始壓低,有了暴風雨的前夕。
“是,他是我男朋友。”
“不是,她是我表姐。”
貝冰榆和官子青同時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完完全全的兩樣。貝冰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個拆她臺的臭小子。
官子青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頂上的壓力瞬間消失,看向貝冰榆的眼神微微充斥着歉意,實在是沒辦法,這個男人給人的壓力不是一般般的大,小命要緊。
黎默恆微微偏頭,挑眉看着貝冰榆呲牙咧嘴的模樣,戲謔的開口:“男朋友?”
“怎麼,我**不行啊。”貝冰榆哼了一聲,再次剜了官子青一眼,轉身回房。
官子青‘噗……’的一下差點噴了,這種話她怎麼能說出口,怎麼能說出口,毀他清譽啊。
“坐,要喝點什麼?”黎默恆擡了擡下巴,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官子青嘴角微微抽搐,看他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形象招待他這個有家裡鑰匙的‘客人’,額角忍不住抖了一抖,顫個不停。
“我想問一下,默三少和我表姐……你們兩個?”官子青很‘聽’他的話,當真就挑了一張椅子坐下,正襟危坐,面對他就像是面對老師一樣,專心聆聽教導。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黎默恆並沒有解釋,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什麼看到的那樣?”貝冰榆猛然拉開房門,將屬於黎默恆自己的衣服朝着他丟了過來,對着官子青吼,“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
“是嗎?”黎默恆挑眉,頓了頓,對已經目瞪口呆的男人點頭道:“昨晚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就五年前和前幾天有一點而已。”
“黎默恆。”貝冰榆覺得此男人和自己犯衝,絕對劃入拒絕往來戶之列。
官子青來來回回的看着兩人,那雙精明的眸子轉了兩轉,被他話中的某個字眼刺激了一下,瞬間就聯想到了某個愛財的小傢伙。現在仔細看來,倒還真是覺得航航和默三少有些相像。
詢問的眸光看向貝冰榆時,被她惡狠狠的一記警告,心中頓時亮如明月,看來,航航果真和默三少脫不了干係。可是這個事實,卻讓官子青驚悚了,太刺激他的腦部神經了,他前一刻還在想,要不要將表姐跟競康湊成一對,如今看來,希望泡湯了。
“三少,我相信你,你和我表姐……”
“官子青,不想死就給我閉嘴。”貝冰榆的聲音冷了下來,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官子青卻不怕死的站在默三少的身前,低聲道:“三少,我相信你的話,我表姐對別人,那可是疾言厲色,巧舌如簧的,可是在你面前,脾氣居然如此火爆,一點御姐的氣勢都沒有了,三少,你絕對是她的剋星,你行的。”
黎默恆垂目看了他一眼,對這個所謂的表弟好感突然就增加了幾分。
貝冰榆站的遠,聽不清楚他在講什麼,然而從兩人的神色也可以看得出,八成說的是她的壞話。
纖手一指,對着黎默恆說道:“黎大總裁,時候不早了,我知道你很忙的,所以趕緊把衣服穿一穿,回去。”
黎默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眉心微微的擰了一下,他今天確實睡得有些沉了,早上還有一個會要開,也是該走的時候了。撿起衣服,他便直接走進了浴室。t7sh。
貝冰榆悄悄走近官子青的身邊,見他腳步微移,似乎怕她的秋後算賬,打算溜之大吉。嘴角一聲冷笑,她伸手就在他胳膊上重重的擰了一把。
官子青臉部迅速扭曲,想張口大聲的嚎叫,卻發現嘴型變換了幾次,愣是一個字也沒發出。他突然有些後悔了,早該知道表姐對秋後算賬這四個字熱衷的很,他實在不該逞一時之快,圖一時八卦,讓自己此刻痛不欲生啊。
“要是你敢將航航的事情講出去半個字,我扒了你的皮。”她在他耳邊低低的警告,聲音不高不低,卻寒意十足。
官子青心裡略微詫異,這個女人在自己和在黎默恆面前,完全是兩個人嘛。
黎默恆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人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在幹什麼,只是那親暱的樣子,卻讓他看得分外刺眼。冷眸含着寒風淡淡的掃過兩人交握的手臂,下一刻,眸光瞬間迸發出如尖銳的刀鋒一般的悍然。[. ]
官子青渾身一抖,立即跳離貝冰榆三尺之地,瞬間,那股迫人的壓力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官子青看着黎默恆若有所思了起來,似乎,這個神一樣的傳奇人物,對錶姐的在乎,不是一點點。而且,這樣的默三少,一旦感情開啓,那絕對是毀天滅地的。
而表姐……官子青不由有些好笑,是了,她表姐也不是一個隨便折騰兩下就能掛掉的人。
官子青愣神了一會兒,再擡頭時,卻只來得及看到黎默恆挨近貝冰榆身邊,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在她慍怒的表情下,邪魅的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
官子青有些淚奔,他爲毛沒跟他道別呢?好歹聊了兩句話,也算是認識了。以後他要是有個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也方便許多。
嚥了咽口水,官子青湊到貝冰榆耳邊,不怕死的問:“他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最好少管。”貝冰榆厲眸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身進房,不一會兒,便穿戴整齊拿了文件包包,去上班去了。
“表姐。”官子青卻突然叫住她,笑的異常猥瑣,“這個算不算是你的弱點?你要我替你保密嗎?”
貝冰榆眨了眨眼,笑的一臉無害,“弱點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有弱點?不過,你要是說出去,我也不介意讓你 的骨頭錯位再重組再錯位再重組,絕對讓你爽的不記得有這麼一件事,你說好不好?”
官子青猛力的抖了一抖,眼睜睜的看着貝冰榆出門。
臨出門時,貝冰榆看到還站在客廳中的官子青,頓了頓,道:“晚上回來,再給我燉一鍋雞湯,味道濃一點。”
官子青嘴角抽搐,擡頭望天,這女人根本就是得寸進尺。
……
黎默恆驅車趕到公司時,到底還是遲到了幾分鐘,只是畢竟是最大的boss,再有錯也沒人敢指出。上班人潮已經退去,他直接搭上了自己的專屬電梯,直接升上屬於自己辦公室的最高樓層。
然而正當他步入電梯不久時,曼維集團底層寬大的大廳內,出現一道小小的可愛身影。
航航揹着特屬於自己的皮卡丘書包,一步一步的朝着大廳的櫃檯而去。他的身子太矮,夠不到櫃檯,只能拿着一根綠色的長長的稻草在頭頂上搖啊搖,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片刻,一張青澀的畫着淡妝的年輕臉蛋往下彎了彎腰,看到可愛的小傢伙時,霎時興奮的不能自己,忙抽過他手中的綠色稻草,笑眯眯的問:“小傢伙,你好可愛啊。”
“謝謝姐姐,你也好漂亮。”航航揚起小腦袋,小小的臉蛋綻放出一道燦爛的能讓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的純真笑容。
果然,那個櫃檯小姐頓時便被萌翻了,忍不住就想要伸手去摸摸他嫩嫩的肌膚,無奈中間隔着一道長長的高高的寬寬的櫃檯,讓她心有餘而力不足。泄了泄氣,她才又笑眯眯的問:“小傢伙,你怎麼來這裡了?找誰,你爹地還是媽咪在這裡上班嗎?”
航航垂首思考了一下,琢磨着要不要說自己是總裁的兒子?轉念一想,肯定沒人相信的,所以,還是算了。
“漂亮姐姐,請問,總裁是住在哪一樓的?”
“嘎?”櫃檯小姐一怔,呆了呆,隨即爲難了起來,默了半晌纔不忍的回道:“小傢伙,你要去總裁辦公室啊?對不起哦,去見總裁都是要預約的,姐姐不能讓你過去。”
“可是我想過去。”航航執拗了起來,嘟着粉紅色的小嘴。看的櫃檯小姐一陣心神恍惚,差點把持不住想要將他就這樣抱回家。
“姐姐,你告訴我幾樓好不好?”
“這……”
“小鄭,怎麼回事?”這時,另外一個剛去完洗手間的櫃檯小姐回來,看到對峙的兩人,滿臉不解了起來。
航航頓時方向一轉,看向來人,臉上的表情頃刻間可憐兮兮的,“姐姐,我要去總裁辦公室……”
那櫃檯小姐的心霎時柔軟一片,顧不上許多,道:“我帶你去。”
“小郝,你說帶去見誰?”三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有些耳熟,兩個櫃檯小姐的脊背卻瞬間挺直了起來,冷汗直冒。
樑以素並沒有見到矮了一截的航航,她今天是翹課來這邊的,只是無意間聽到兩個櫃檯小姐的工作不嚴謹,微微惱怒,想要替表哥整頓一下而已。
然而卻在看到航航歪出來的半個腦袋時,眸子一亮,奔了過去,抱住他小小的身子興奮的道:“航航,你去哪裡了,昨天怎麼沒見你去上課?”
航航委屈的扁了扁嘴,道:“我離家出走了。”
誒?樑以素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她是不是聽錯了,離家出走?
“我現在無家可歸,所以來投奔默三少來了。”航航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卻惹得樑以素以及身邊的兩個櫃檯小姐低低的笑。
樑以素將他的小身子抱了起來,笑言:“三表哥現在正在開會呢,你早飯吃了沒有,我先帶你去吃飯,回頭再來找他。”
航航摸了摸有些扁的小肚子,趴在她的肩膀上,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公司附近的一間中式餐廳,點了一桌子的食物,樑以素見着航航狼吞虎嚥的模樣,心中微微心疼,忍不住道:“你一定餓慘了,你媽咪也太不負責任了,你離家出走,竟然也不給你足夠的零錢,瞧瞧都餓成這樣了。”
航航錯愕的瞪大了圓溜溜的眼,食物含在嘴裡又噗噗噗的掉到桌子上的食盒裡。擦了擦嘴,他歪着頭看向樑以素,眨眼說道:“你弄錯了,我沒有捱餓,我這兩天吃的東西都很好。只是媽咪說,既然是別人請客,不吃白不吃,所以要多點菜,多吃,才能對得起人家的一片好心。”
樑以素嘴角抽搐,掃了一眼滿桌子的食物,對航航口中的媽咪……爲之嚮往。
航航見她驚愕的說不出話來,想想她應該也不吃東西了,自己又掃了幾樣進了嘴裡,便豪爽的小手一揮,對着走過來的服務員脆生生的來了一句,“全部給我打包。”
服務員有些凌亂,卻沒說什麼,癲着身子給他拿打包盒去了。
樑以素撫額,無語,最後卻很無奈的提着大包小包打包來的食物,跟在土霸王一般的航航身後,像個跟班似的,一步一步走回了曼維集團。
走到櫃檯前,面對兩個櫃檯小姐的行注目禮,航航的小手再次豪邁的一揮,讓樑以素將一袋袋蛋糕奶茶袋子都放在她們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兩位漂亮姐姐,這是航航請你們吃的哦,剛纔你們對航航那麼好,航航也會對你們好的,所以,以後航航再來的時候,就直接將航航送進電梯,至於其他的孩子,一定要堅決的拒之門外,就算他說是你們總裁的私生子,也不可以放行哦。”
說完,在兩個櫃檯小姐堅定的給於保證的眼神下,拉走風中凌亂的不能自己的樑以素邁進了電梯裡。
好半晌,樑以素才脖頸僵硬的回頭對上航航的眼睛,語氣不穩的問道:“你這是……收買?”
“對啊。”航航點頭,很大方的承認了。
樑以素嚥了一下口水,很艱難的指了指自己,“用我買的東西,去收買我表哥的員工?”
“那不是你買給我的嗎?那不就是我的了嗎?難不成這些你不打算送給我的,你怎麼這麼小氣啊?”
“……我……是買給你的。”樑以素轉身撓牆,卻在看到光滑的電梯牆壁時轉而捏自己的手指。
黎默恆的會議還未結束,樑以素是總裁辦公室的常客,秘書當即不敢怠慢,將她和航航一同迎進了會客室,泡上兩杯熱乎乎的奶茶,只是那眼神,看着航航卻滿滿的都是打量。
會客室的門被關上,航航歪着小身子打量大的離譜的會客室,撇了撇嘴,道:“這麼大,冬天不冷嗎?”
“噗……”樑以素笑出了聲,將他的小身子拉了下來。
“我們去總裁辦公室。”航航則直接蹦躂到了地上,扯着皮卡丘書包興致勃勃的開口。
“這……。”樑以素卻爲難了,三表哥的辦公室向來不許外人隨便進入的,即使是大表哥二表哥都要事先說一聲才行,她要是擅自帶着航航進去,不知道三表哥會不會發火將他們兩個給丟出去。
“膽小鬼,你不去,我去。”航航無限鄙夷的斜着眼看她,一副你以後不要說認識我的模樣哼了兩聲。
樑以素嚥了一口口水,當即一個起身,豪氣萬丈的表情望着天板,去就去,再怎麼着,也不能讓一個小屁孩給看扁了,太丟臉了。
航航得意洋洋的看着中了他激將法的樑以素,晶瑩的眸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壓低着聲音道:“我們悄悄的,不要讓那個大胸秘書看到。”
大大大大胸??
樑以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饅頭,臉一紅,想到某秘書的波瀾壯闊,頓時有些嫉恨的想,對,就不能讓她知道。
航航神秘兮兮的拉了她的手,在會客室探出半個腦袋,滴溜溜的眸子左右轉了轉,模樣就像是一個小小特務的樣子。見到秘書小姐正偷着懶拿起粉餅在臉上拍了拍,眸子一亮,拖着樑以素的手,貓着身子,就悄悄的往黎默恆的辦公室走去。
兩人的動作又輕又慢,辦公室內唯一留守的秘書不見**oss在,偷懶便偷得徹底,撲完粉又開始塗指甲,塗完指甲又開始抿口紅,等她好不容易將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時,黎默恆的辦公室內,已經多出了一大一小兩個人了。
黎默恆的辦公室很大,裡面的設計同他宅子裡的房間一樣,以暗黑色爲主,然而室內光線卻很足,大大的落地窗幾乎佔據了半面的牆壁,於暗黑色的傢俱顏色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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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邊角,往下俯瞰,便能看見五條街以外的場景,底下的車子人羣密密麻麻,在航航的眼裡,幾乎和螞蟻沒有任何分別。
樑以素心裡還是有些發虛,她很擔心三表哥結束會議,然後突然出現在辦公室內,將他們兩個抓個現行。
航航有些恨鐵不成鋼,小掌重重的拍了一下她的頭頂,道:“反正已經進來了,畏畏縮縮的真難看,要是那個默三少生氣了,就把責任推到我頭上來好了。”
“航航……”樑以素怒視着他,她還不至於做這麼沒品的事情。
航航聳聳肩,狀似不經意的走到黎默恆的座位上,一蹦一跳的坐上了老闆椅,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回頭見樑以素沒注意,忙將手伸進黎默恆的辦公桌裡面,一陣掃蕩。
隨即皺了皺眉,沒有?
拉開另一個抽屜,又是一陣摸索,還是沒有?
航航有些苦惱的托起下巴,那枚龍紋戒指到底有沒有回到黎默恆的手上呢?照理說來,默三少和自己認識,他二哥應該會把戒指給他纔是,難道沒有給嗎?那是在哪裡?
還是在他二哥手上,或者,在那個愛哭鬼身上?要是在他身上,那就麻煩了。
“航航,你坐這裡幹什麼?”樑以素將他抱了下來,抱坐在自己身邊,“對了,你說你前晚上離家出走的,那你昨天一天都去哪兒了?”
航航看了她一眼,隨即托腮,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狀似無辜的說道:“我在逃命。”
“嘎?”逃命?樑以素用眼神詢問他。
“我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人來追我,我只好逃命了,逃得好辛苦哦。”
樑以素更加疑惑了,“爲什麼你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有人追你?”難道他長得太可愛了,所以別人都像她一樣,想要抱抱他,親親他,跟他拜把子?恩,極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呢。”航航皺着小小的眉頭,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喃喃回憶道:“我早上去一家餐廳吃飯,吃着吃着,就看到一對男女走了進來,坐在我旁邊的桌子吃飯。我在李阿姨的電視上看到過,一個男人很疼他的女朋友,就把她的鞋帶和自己綁在一起,讓女朋友站在他的腳上,他替她走。所以我就好奇,想看看要怎麼走,就爬到那對男女的桌子下,將他們的鞋帶綁在一起。自己就在旁邊看,誰知道他們吃好了,就直接走了,然後兩個人都摔到了地上,那個女人鼻子磕到地上,留了好多血,好難看啊。餐廳的人都關心他們,可是我覺得他們很搞笑,就跳到桌子上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就說出了自己動的手,然後那個男人來追我,可是他忘記了,鞋帶還綁着,跑了一步,就往後摔去,將那個女人壓扁了……”
樑以素張着大嘴,眼睛都不眨,看着面前的四歲小孩天真無邪的用着很無辜的語氣表情說這一場相對於那兩個年輕人的悲劇的事情,錯愕的忘記了反應。好半晌,才嚥了咽口水,有些艱難的問道:“航航,他們兩個……得罪你了?”否則怎麼會被整的這麼慘?
“沒有啊。”航航搖頭,笑嘻嘻的說,“我只是無意間聽到他們說我很可愛,如果買給人販子絕對能賺大錢。”
樑以素翻了翻白眼,果然啊果然,可是這小子的報復手段,也太恐怖了一點。
“然後呢?你沒被那個男人追到?”
“你傻呀,我早就跑到一輛公交車上了。”航航得意洋洋的,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嗎?我竟然一上車就看到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大叔在摸一個姐姐的屁屁。你說惡不噁心?”
樑以素重重的點頭,噁心,這種公交車,應該受到批判。
“我正好很生氣,再看到那個姐姐不敢出聲的樣子,我的同情心就氾濫了,我的宇宙就爆發了,我的正義之劍就出鞘了,我的善良之本就涌出來了,我的……”
聲你恆着。“額……航航,你整的他很慘?”樑以素見他排比了那麼多句,光用想的,就覺得那個四十多歲的胖男人絕對被他剝了一層皮了。
“沒有很慘,我只是拿了書包內的鉤子鉤在他褲子上,然後另一端系在下車門上。公交車到了一個站,車門一開,他的褲子就被剝下來了。你都不知道他好惡心,裡面都不穿小褲褲,害我拿手機拍下了他醜陋的一面,發到網上去了。那個人聽到拍照聲音響,居然過來追我,可是他褲褲破了,被人笑死。”
樑以素嘴角抽搐的厲害,心裡卻偷偷的想,要不要去網上查查那個男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可是,航航也太嚇人了,這種整人的手段,前所未聞啊。
“後來,後來呢?”
“後來……”
“你們講故事,講完了嗎?”航航來不及說話,門口卻突然間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黎默恆高大的身影站在門邊,冷冷的看着這一大一小,看他的樣子,顯然是站在門外許久,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聽了進去。
樑以素條件反射的立刻站了起來,討好的對着他笑:“表哥,你這麼快就開完會了?”
“你還知道我是你表哥,我的規矩你都忘記了?”黎默恆聲音冷颼颼的,渾身都泛着低氣壓。站在他身後的幾個秘書更是連氣都不敢喘,尤其是那個打扮的枝招展的大胸秘書。
樑以素扁了扁嘴,悶不吭聲的。
倒是航航一把跳下沙發椅,蹭蹭蹭的磨到黎默恆身邊,三兩下的爬上他的背,隨便將他全身上下都摸了個遍,確定他身上也沒有龍紋戒指後,才嘟着嘴很不高興的趴在他背上。
他身後的幾個秘書頓時風中凌亂了,戰戰兢兢的看着黎默恆的臉部變化,垂在身側的雙手忍不住的冒汗。
只是沒想到黎默恆僅僅是皺了皺眉頭,竟然一句呵斥的話都沒有,反而雙手往後,在航航的屁屁上託了託,防止他一個不穩掉下來。
身後的幾個秘書面面相覷,震驚了。
黎默恆臉色青了一下,見樑以素已經在反省了,就沒再說什麼。回頭對着身後的幾個秘書道:“劉秘書,你們把今天開會的內容整理一下,重點列出來給我。秦秘書,泡兩杯咖啡一杯奶茶進來。”
幾個隨他一起開會的秘書點點頭,拿着手中的文件回了自己的位置,反而是秦秘書,在剛轉身時驀然被航航叫住,她腳步一頓,不明所以。
航航小手指了指她,對黎默恆說道:“不要她泡,剛剛又是撲粉又是塗指甲,手都沒洗過,髒死了。”
黎默恆厲眸一掃,秦秘書立即低下頭,一句話都不敢響,額頭上滴滴的冒出冷汗來。身後的其他秘書見狀,心裡暗暗的爽了一把。
“秦秘書,如果你覺得上班時間很空閒,讓你沒有用武之地的話,可以重新選擇一家公司。”黎默恆的聲音冷冷的,透着絕情的意味。
秦秘書當即臉色一白,驚恐的擡頭看向他,“總,總裁,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不喜歡聽藉口。”黎默恆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個字都懶得跟她說,徑自走入了辦公室。剩下一臉慘白的跌坐在地上的秦秘書,欲哭無淚,她只不過是想以最好的一面,來獲得他的注意,有什麼錯,有什麼錯啊?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將她趕出公司呢?
“你滿意了?”一關上門,黎默恆便將航航放在了地上,挑着眉問。
航航斜睨了他一眼,傲然說道:“我這是替你公司抓壞蟲,你應該感激我,如果覺得無以爲報的話,我不介意你填張支票給我。”
“小財迷。”黎默恆忍不住搖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航航的眼神裡閃着興致盎然,“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討厭我嗎?”上次分手的時候,這個小傢伙的惡言惡語還有惡行,他倒是記憶深刻的很呢。
“我離家出走沒地方去,所以要你收留我。”
“是嗎?我還以爲你是來要回你的東西的?不過……老實說,東西不在我身上。”黎默恆挑着眉,好笑的看着這個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小傢伙。剛剛那一陣摸索,他不是死人,自然能感覺得到,這個小傢伙在他身上找東西,而那東西,除了龍紋戒指,應該沒有別的東西了。
“我現在非常好奇,到底什麼樣的父母,竟然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黎默恆慵懶的靠在一邊的沙發上,手中的筆一下一下的點着,隨即一笑,道:“不過現在不急,我想你既然在我這裡,你那被你藏着掖着的神秘媽咪,應該也快出現了。”
航航撇了撇嘴,不以爲然,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媽咪也不是普通的媽咪,纔不會因爲他離家出走就揭開那層神秘的面紗呢。
辦公室的門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被忽略很久的樑以素忙站起身去開,見秘書端着咖啡奶茶進來,忙讓開了身子,再往剛剛秦秘書坐着的地上看去,那裡卻早已半個人影都沒有了。
秘書重新合上門,黎默恆喝了一口咖啡,淺淺的抿了抿。想到他剛剛說的那些惡作劇,心裡竟然很莫名的升起一絲絲的自豪,好似自己的孩子有多能幹似的,這種感覺很微妙。不過航航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個例外,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他身上作威作福這麼久反而沒讓他生氣的人,即使是天天也不曾。
他想,他若是有個這樣的孩子,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正想着,桌子上的手機驀然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號碼是一愣,有些疑惑,大嫂怎麼會打電話給他?
頓了頓,他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大嫂?”
“默恆啊,這個,你認識那天那個小孩嗎?”那邊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婉轉動聽,不用看,光是用聲音便能判斷出這個女人的姓子到底有多溫良。
黎默恆眉心微微一聳,看了一眼邊角上喝奶茶喝的津津有味的航航,不解,“小孩?”
“就是那天,劃破你送給天天鋼琴的小孩……那天,是你送他回去的是,那你知道他的住址,能聯繫到他嗎?”
“大嫂,你找他做什麼?”黎默恆的視線集中在航航身上,不再移開。
航航正唧着嘴,猛然感受到一道視線,不滿的回視了過去,對上黎默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似,稍稍一愣,敏感的覺得他在電話裡面講的事情跟自己有關。將奶茶一放,他迅速跑到他身邊,又開始哼哧哼哧的往他身上爬。
樑以素看他的動作,只覺一臉黑線。
電話那端的雲綺落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片刻,才低聲的開口道:“還是讓天天和你說。”
“天天找我?”
“恩。”
頃刻間,那邊的電話易了主,黎擎天潤潤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隱約中,含着一絲牙咬切齒的意味。
“三叔,你幫我找找那個小屁孩,我聽見樑姑姑叫他航航,你告訴他,我有事找他。”
航航眨了眨眼,小手指了指自己,無聲的問黎默恆,對方說的人是他嗎?是他嗎?是他嗎?
黎默恆點點頭,悄悄的勾起嘴角,下一刻,手中的電話就被人搶了去,耳邊便響起某個小傢伙的叫囂聲:“你說誰是小屁孩呢,你個愛哭鬼,愛哭鬼。”
“……”那邊顯然被他乍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好一陣子的停頓,隨即囂張的聲音也緊跟着響起,“原來是你,你就是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
“愛哭鬼愛哭鬼愛哭鬼。”
“小屁孩小屁孩小屁孩。”
“愛哭鬼愛哭鬼愛哭鬼。”
“……”
樑以素和黎默恆對視一眼,紛紛搖了搖頭,到底是小孩子啊,這麼幼稚的對話。
良久,等到他們氣喘吁吁的僅僅只有兩句臺詞卻對罵了半天之後,黎默恆終於輕咳了幾聲,低沉磁姓的嗓音打斷了兩人沒有營養的對話,悄然提醒電話那端的人:“天天,你找航航有什麼事情?”
黎擎天在電話另外一段喘息了半天,才指天大吼,“我要向你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