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恆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裡正蜿蜒着一條紅紅的血線,傷口並不大,是那時跳車的時候被三流狙擊手給射到的。子彈擦過手臂,直接射入身後的土堆裡,並沒有嵌進他的肌肉裡。只是他心中被憤怒充滿了,竟然沒去留意疼痛,任由傷口一直流着血。
“我先送你去醫院。”貝冰榆看向那依舊不斷的流出來的紅色液體,心裡微微不舒服。直接接過旁邊黑衣人手中的車鑰匙,低聲說道:“記得收拾的乾淨一點,這邊動靜大,說不定待會警察就來了,你們儘量快一點。”
“是,貝小姐。”
黎默恆一直沒有說話,看着貝冰榆的眼神盡是探究。
“看什麼看,上車。”她沒好氣的把他扶上了車,將他安坐在副駕駛室上,掛檔,倒退,車子扭曲一個巨大的弧度,直接衝上了過道。
黎默恆閉了閉眼,半晌,沉沉的聲音才清晰的響了起來,“去仁心醫院。”
“誒?”貝冰榆偏頭看了他一眼,隨即明白,那邊應該是有他的熟人,這是槍傷,是不好太明目張膽的找一家公立醫院醫治。點點頭,她應了一聲,方向盤一轉。看着他依舊不停止的流動的血液,頓覺刺眼,油門猛然加大,在不算寬敞的道路上飆起了車。( 可是沒想到,失敗了,這種事情,果然做一次還是不行的。”
黎默恆驀然勾了勾脣,“我不介意現在和你多來幾次。”心裡卻在聽到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的感覺而微微喜悅。
貝冰榆勾脣一笑,手指直接往他手臂上的傷口戳去,聽到他呼痛的悶哼一聲,才解了氣,讓你口頭上佔便宜。
將手重新放到方向盤上,她接着說道:“至於我那次遇見你,真的只是偶然,如果可以,我倒是一直想要躲着你,畢竟我也怕你跟我算五年前的帳。可惜天不從人願,竟然被你一眼就認出來了。哎……”
貝冰榆很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黎默恆臉色微微鐵青,“說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重點。”
“咦,我說完了嗎?還有什麼重點?”
黎默恆笑得陰森森的,這個女人愛裝傻,他不介意再說一次提醒她。“你到底是誰?”
“這個不重要,你就當我這五年裡有了奇遇,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護着我,就解釋的通了。”要不是看在他剛剛爲了她流血的份上,這些話,她也不樂意說。
“哦?了不得的人物?”黎默恆挑眉。
“醫院到了。”她不再回答他的問題,興奮的打斷了他急欲問出口的話。
黎默恆被推進了急診室,由他二哥黎默書親自操刀給他善理傷口,貝冰榆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百無聊賴的看着頂上燈,靜靜的等着某人的到來。
司徒兆鑫沒讓她等的太久,沒多長時間便急匆匆的趕到了,見到她,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幾遍,確認她沒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遞給她一部新的手機,“你的手機已經報廢了,這個是新買的,號碼還是原來的那個,只是裡面的聯繫人沒有了。”t7sh。
“我知道了。”貝冰榆接過手機,看了一眼走廊四周,這才壓低着聲音問道:“事故現場都處理好了嗎?”
那幾個人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對這種毀屍滅跡的事情向來做的天衣無縫的,說到底,應該沒多大的問題纔是。
誰知司徒兆鑫卻對着她搖了搖頭,嘆息道:“霍一飛動作太快,你們纔剛走,他就帶着人過來了,影他們只來得及大致的處理了一下,如無意外,應該查不到你的頭上。怕只怕霍一飛那人太精明,會不會給他發現蛛絲馬跡還狠難說。”
霍一飛,嗎?
“這事先放着,你查到是誰要我的命了嗎?”貝冰榆想到那個三流殺手,腦中卻驀然浮現出姚政那張扭曲的猙獰面孔。她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人,便是他,這個喪心病狂的男人。事到默沒。
司徒兆鑫看她的臉色,大致知道了她想到誰了。只是他卻看着她搖了搖頭,道:“不是姚政,這種一旦曝光便能讓他前途盡毀一生所做的成就都化爲烏有的事情,他不會去冒險。買通殺手的人,是陳氏。”
陳氏?貝冰榆猛然站起身來,陳碧清的家人?
“陳氏的內部機密是你泄露出去的,幾乎毀了他們半壁江山,他們怎麼能不恨你,這不,剛有了一點眉目,甚至都沒細查,就迫不及待的僱了殺手來殺你,也可能是跟你的身份有關,畢竟你是姚政的私生女。只是可惜,他們對黑道上的事情到底瞭解的沒多少細緻,出的錢也不多,只能僱傭一般的三流殺手。”司徒兆鑫聳聳肩。
貝冰榆瞭然,原來如此,看起來,她當初不該給他們留下喘息的機會的,別說半壁江山,整個陳氏,都應該想辦法給毀掉,否則也不會讓他們有了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