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臣向葉成拋去一個眼神,像是在說看吧,我說過了,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一切在我的意料之中。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夏臣一馬當先,三人衝出了餐廳。道路上盡是奔跑的學生,夏臣伸手拉住一個問道,“宋護士在哪裡?”
被拉住的學生很不滿,當他看到在旁邊的洛詩敏,立刻乖乖的說道,“宋護士往老建築區去了。”
夏臣又問道,“她是怎麼瘋的?”
“我怎麼知道,我就聽說有人看到他衣衫襤褸的跑在學校路上,嘴裡喊着‘蟲子來了,殺人的蟲子來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你走吧。”夏臣一放開手,這個學生在小路上一溜煙的跑不見了。中國人最愛看熱鬧,任何時候都少不了看熱鬧的人,對這種發生在別人生上的不幸,國人都帶有一種怪異到病態的幸災樂禍。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管他呢。
夏臣若無旁人的自語道,“宋護士怎麼突然就瘋了呢?”
葉成用手指在他的腰眼上捅了一下,“現在不是思考的時間,我們是不是該去看一下這個宋護士,她真瘋還是假瘋還不一定呢。”
“這邊走。”洛詩敏本想帶路卻被夏臣搶了先。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來學校還不到一天的夏臣對學校的熟悉程度與她不相上下。夏臣帶着兩人穿越了被同學們稱爲鬼林的小樹林,這是到老建築區最便捷的路。鬼林因爲靠近老建築區,植物茂盛的異常,一走進樹林就有種陰森恐怖後背有人的感覺,因此得名鬼林。就算是在正午時分,也很少有同學會靠近鬼林。這幾乎成了伊石學院學生之中的一條人盡皆知的潛規則,夏臣則毫不在意的選擇了這條路。他似乎對學院的規則很不滿,他轉學到這裡就是爲了打破這些規則。
“該死的路。”一株綠色的植物再次掛住了葉成的衣服,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夏臣說道,“在走幾步就出去了,這是最快的一條路,不用一分鐘就可以到老建築區,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葉成加快了腳步,之前的經驗告訴他,只要夏臣這小子有不好的預感,就會有人死,這個案子死的人太多了,他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三人穿過樹林,在老建築的臺階前找到了發瘋的宋護士。
宋護士今年三十多歲,還是單身,人長的還不錯,平日裡很注重衣着打扮,此時的宋護士穿了一件睡衣,上面佈滿了污跡,她光着腳蓬頭垢面,頭髮像亂像一團雜草,臉頰上還帶着烏青,顯然是撞在了什麼東西上,她的雙眼因充血而變的通紅,任何人都能從她的眼中看出驚恐,口水從嘴角流出來正順着下巴滴在衣服上。嘴脣正一張一合的說着什麼,只是沒有人能聽的清楚。一切都說明,宋護士是真的瘋了。
“她像是嚇瘋的,”昨晚發生的事情還真不少,夏臣想不出什麼東西能把一個心智成熟的中年女人嚇瘋。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學醫的,早已習慣了血淋淋的場面,膽量比一般人大很多。
葉成看到越來越多的學生向這裡圍過來,“我覺的最好先把她帶離這裡,在找專家看一下,她的病有可能治癒的。”
宋護士曾在洛詩敏生病的時候照顧過她,洛詩敏不忍心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伸手去拉宋護士,她躲開了,三人又有了新的發現,宋護士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淡淡的勒痕,但和其他遇害者脖子上的痕跡相同。
圍觀者越來越多,宋護士突然站起來手舞足蹈的像圍觀着歇斯底里的喊道,“快跑,蟲子來了,蟲子會殺了你們了,快跑啊。”
三人在想同一個問題,難道是蟲子嚇瘋了宋護士。
在三人展開行動之前,伊石學院的人展開了行動,宋護士目前沒有對學生造成危害,但不代表將來不會,校方是不會讓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隱藏在學生的周圍。宋護士是瘋了,可她的反應力沒有減弱,五個校方的保安圍追堵截,費了一番周折才抓住了宋護士。瘋了之後的宋護士力氣大的出奇,幾次險些從男保安的手中掙脫,迫不得已,一個男保安拿出了一截繩子,準備捆住宋護士。
適得其反,宋護士看到繩子反應更加強烈,她哇哇的大叫,瘋狂的扭動身體,躲避繩索。洛詩敏看不下去了,“你們該幫幫她。”
“我覺得你們不該這麼做。”葉成站了出來,引的圍觀的小女生一陣尖叫,“好帥啊!”“大帥哥還是警察呢。”“我愛警察。”
葉成清清喉嚨,“你們的行爲算的上非法禁錮,你們沒有權利控制他人的自由。”
葉成貨真價實的警察制服讓保安有所顧忌,正在抓宋護士的保安一分神,宋護士掙脫出來,向圍觀的人羣衝去。人羣發出一陣尖叫着四散逃開,自動給宋護士讓出了一條逃跑的路。
“蟲子來了,殺人的蟲子來了,快跑啊,跑的慢的人都會死。”宋護士一邊跑一邊在大聲的嚎叫,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她的話。
保安小頭目喊道,“抓住她,不能讓她亂跑,要是傷到學生我們的飯碗就砸了。”
“不要追她,逼急了會出事的。”葉成大叫,可是沒有保安肯聽他的話,一窩蜂的去追宋護士了。
“這羣混蛋。”葉成握緊了拳頭,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呢,宋護士被逼急了誰也不敢肯定她會做些什麼。
慘劇很快就發生了,快到葉成握緊的拳頭還沒鬆開。宋護士左突右衝就是無法擺脫追逐他的保安,被逼急了的宋護士衝向了老建築,就在不久前老建築裝了一扇玻璃門。發瘋了的宋護士自然不會記得它的存在,在快速奔跑的她也沒有注意到玻璃門的存在。
嘭的一聲,宋護士一頭撞在了玻璃門上,玻璃門應聲而碎,破裂的玻璃像切豆腐的刀子輕而易舉的切斷了宋護士的頸動脈和喉管,鮮紅還帶有溫度的鮮血急速的噴出,每一個保安都被噴了一臉的血。
葉成等人趕到時宋護士的血已經不噴了,她的身體在抽搐,腦袋耷拉在胸前,眼看是不活了,嘴脣一張一合的還在重複一個詞,“蟲子,蟲子……”夏臣捂住了洛詩敏的眼睛,她已經看的太多了,他怕她難以承受。
葉成對發呆的保安咆哮着,“你們這羣混蛋,我和你們說不要追的太緊,你們怎麼就不聽呢,你們間接殺了一個人,你們是一羣劊子手。打電話叫人來處理啊,難道你們想讓慘案展覽一天?”
夏臣背對着慘案現場坐下,眉頭緊鎖,他在思考問題。洛詩敏在他的身旁坐着,鼓了幾次勇氣也不敢回頭去看。葉成指揮保安簡單的處理完現場之後,在洛詩敏的身邊坐下。
夏臣用手拍拍腦袋,“我覺得我們該去宋護士的家看一下,你們覺得呢。”
“這是犯法的。”葉成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沒有得到批准我們不能擅闖民宅。我還是一個警察,你們不能當着警察談論違法的事情。”
“得了吧你。”夏臣鄙視的說道,“你就別裝了,別和我說你不想到宋護士家去看看。”
“想是想……”葉成話還沒說完,就被夏臣拖着走了。
宋護士家門口。
夏臣正用一根鐵條在開門,葉成催促道,“你能快點不,警察可能就在趕來的路上。”
“我正在努力,要不你來。”
“我們怕什麼,你不是警察麼。不行我弄個大錘子砸開。”洛詩敏受父親和哥哥影響,覺得打家劫舍入室搶劫不是什麼大事。眼下情況特殊,自己這一方有警察,還是出於正義的目的,夏臣再打不開門她就打算破門而入了。
門開了。
葉成和夏臣爲誰先進門爭了起來,“我是警察,我該先進。”“警察就了不起了,你的很多案子還是我幫你破的呢。”洛詩敏無奈的看着兩人,表面上兩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成熟,而實際上內心還是小孩子,會因爲爭一枚糖果打起來。
兩分鐘過去了,洛詩敏看兩人還沒爭出誰先進門,她第一個走了進去,兩人不說話了,緊跟着走了進去。
宋護士家裡一切正常,沒有搏鬥的痕跡,沒有強行闖入的痕跡,牀上的被子還沒有疊。
“有問題嗎?”洛詩敏一點問題也沒看來。
夏臣和葉成同樣沒有收穫,夏臣堅定的說道,“從宋護士穿着睡衣來看,她肯定是家裡遭到襲擊的,兇手本事再打,也不可能把所有痕跡處理掉。大家再好好找找,肯定會有線索的。”
三人展開了新一輪的勘察,很快葉成在空調上有所發現,從痕跡上看,似乎是蛇或者是壁虎一類的動物爬過留下的痕跡。夏臣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門外警笛大做。
“警察來了。”葉成拉着兩人跑出門外,洛詩敏當然不會忘記隨手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