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在說完了自己要徵收每個山地部落五千金第納爾的貢賦之後,便繼續說道:
“這個規定就從今年今日開始實行,各位酋長可以現在就繳納五千金第納爾的貢賦。
如果各位酋長身上沒有帶那麼多現錢,你們可以聯繫你們的族人,讓他們把錢送來。
在把錢送來之前,我會留下各位酋長在薩那城外的帳篷營地裡面,不過你們放心,我也不會虧待你們的,吃喝玩樂是必不可短少的。”
所有的酋長都明白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此番話語的意思,就是要把酋長們扣押下來,然後讓自己的族人花錢贖人。
這無疑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甚至可以說是宣戰了。
但是,這些酋長們也沒有其它的辦法可以想出來對付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了。
真刀真槍,排兵佈陣,在有亞丁人盟友的時候,他們尚且打不過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
現在亞丁人的艦隊徹底的完蛋了,亞丁城的埃米爾穆斯塔法·阿里·穆賈希德也被燒成了焦炭,亞丁城自己內部說不定都面臨市民和野人的起義。
以這些山地酋長他們現在的軍事實力,是斷然無法與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家族和薩那城抗衡的。
但是讓他們一下子交出來五千金第納爾,也真的是難爲這些在山溝溝裡面稱王稱霸的酋長們了。
阿拉伯帝國的哈里發每年都只是象徵性的向他們徵收一些土特產品,比如沙漠眼鏡蛇的皮之類的。
但是從來沒有向他們徵收過任何的貨幣類的貢品,更不要提一次性居然要徵收五千金第納爾了。
能否籌集到這些錢,對這些從山溝溝裡面來的酋長來說,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說完這些話之後,就從帳篷外面衝出來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把那些酋長們團團圍住,並且用刀槍劍戟威脅着這些酋長們一個一個的離開大帳,各自回到他們應該被軟禁的小帳篷裡面去了。
從哈瓦拉吉部落來的那位酋長也被押回了自己的帳篷,等到押送他們一行人的薩那城的士兵走了之後,酋長對站在他身後的那個穿着黑色長袍的刺客說道:
“你的時機還沒有成熟,我覺得應該等到晚上你再出手!
賈馬爾宰相給你給我配了兩個絕世美女,晚上的時候,我會把這兩個絕世美女連同你,一起獻給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
你只要能進得了他的帳篷,應該就可以一舉幹掉他了吧?”
那個穿着女人黑袍子的波斯刺客回答道:
“哈瓦拉吉酋長,我覺得這個計策還是很好的。
不過一旦我這邊得手了,他們一定會知道是你進獻的女人出了問題。
到時候,恐怕你就難逃一死了啊!你難道就沒有給自己想一條後路嗎?”
哈瓦拉吉部落的酋長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我答應了賈馬爾宰相的時候,就沒有想着能夠活着回去,所以與其考慮我有沒有逃走的後路,不如想想你自己要如何逃走吧!”
波斯刺客在黑色的罩袍後面發出了一陣冷笑,他用一種非常彆扭的嗓音說道:
“哈瓦拉吉酋長,我欣賞你的坦誠,但是你沒有必要爲了哈里發和他的宰相賈馬爾,而放棄你自己的生命吧?”
哈瓦拉吉酋長慘然一笑,回答道:
“我的五個兒子全都在山口關隘的戰鬥之中中了埋伏,全部都陣亡了!
現在我是真正的一個孤老頭子了,沒有我的直系血脈能夠繼承哈瓦拉吉部落的酋長位置了。
所以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爲他們報仇雪恨,只有殺了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才能讓薩那城再度陷入混亂。
我的族人和其他山地部落的隊伍就可以再次對薩那城展開進攻了。
即使我死了,我也要讓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家族和薩那人全都給我們償命!”
聽完此話,躲藏在黑色長袍後面的波斯刺客再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了。
哈瓦拉吉酋長以爲是這位來自波斯的刺客理解了他的仇恨心理,但是實際上那位刺客想的是另外一番心意。
這個刺客名叫阿爾帕西,是一個波斯傳統的刺客村莊裡面訓練出來的精英刺客。
本來他們是受到黑衣大食派的聖教徒僱傭,參加反對大馬士革哈里發的波斯大起義的。
但是,起義最後失敗了,黑衣大食派的起義軍遭到了哈里發軍隊的無情鎮壓。
但是由於他們是異教徒,不是黑衣大食派的信徒,所以當時還是平亂君司令的宰相賈馬爾,網開一面,留了他們全村人一條活路。
但是,賈馬爾宰相卻派遣了他手下的一支大軍把阿爾帕西的村子團團圍住,並且提出來了一個要求:
以後村子裡面的刺客只能給宰相賈馬爾和哈里發個人服務!
阿爾帕西的村莊爲了避免屠村,接受了宰相賈馬爾的條件。
而阿爾帕西就是村莊裡面派出的一個爲宰相賈馬爾和哈里發提供私人刺客服務的精英刺客。
阿爾帕西一直認爲哈瓦拉吉酋長也是和他一樣是被逼迫才同意參與刺殺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計劃的,但是通過和酋長的對話,他明白了酋長是要給自己戰死沙場的兒子報仇雪恨。
所以阿爾帕西覺得自己也不必考慮面前的這個充滿着殺意的老傢伙是不是會被他的刺殺行動連累了。
阿爾帕西覺得這老傢伙活該,他是自願給哈里發和宰相賈馬爾做走狗的,他要的結果也是報仇雪恨,所以不用考慮這老傢伙的死活了。
因爲阿爾帕西在哈瓦拉吉酋長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種可怕的光芒,這種光芒恨不得送阿爾帕西去死,而且恨不得他快點死,這樣老頭子的仇恨就可以報了。
阿爾帕西知道,面前的這個老幫子爲了給自己的兒子們報仇,一定希望把阿爾帕西的生命給獻祭了的,所以他最後在哈瓦拉吉酋長的面前沉默不語了。
阿爾帕西是在尋找着自己刺殺之後,如何進行逃脫的方法。
因爲阿爾帕西絕對不願意爲了阿拉伯帝國的任何人而死,他從內心裡面是憎恨這個滅掉波斯帝國的阿拉伯帝國的。
而阿爾帕西的村莊也是波斯境內爲數不多的還保持着波斯帝國國教拜火教信仰的地方,而他們之所以信仰拜火教,也是處於對於故國的懷念。
薩那城的夜晚終於來臨了,哈瓦拉吉酋長買通了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身邊的守衛,然後讓他們給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建言,說哈瓦拉吉酋長有三位絕世美女要進獻給薩那城的埃米爾。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聽了自己衛士的傳話,也來了興趣,他倒是想看看究竟什麼樣子的女人可以被稱爲絕世美女。
哈瓦拉吉酋長帶着三個裹着黑色長袍的女人走進了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大帳,然後跪下對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說道:
“偉大的埃米爾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我今夜向您敬獻三個絕世美女,希望能夠得到您的憐憫。
希望您能夠寬宥我和族人的罪孽,能夠減免我們那五千金第納爾的貢賦。
哈瓦拉吉部落實在是太窮困了,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的金第納爾啊……”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一臉得意的聆聽着哈瓦拉吉酋長那冗長的發言和求饒,這讓他非常的受用,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武功已經非常的彪炳了。
而且如果哈瓦拉吉酋長真的進獻了三個絕世美女的話,那麼他適當的也許可以考慮減免他們的貢賦。
想到這裡,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便對哈瓦拉吉酋長說道:
“嗯,念及爾等孝心,我可以適當考慮減免你們的貢賦,不過我要看一看你們進獻的女人是不是真的都是絕世美女。
如果你敢欺騙我的話,不但不給你們減免貢賦,還要加倍出錢!”
哈瓦拉吉酋長馬上跪在地上求饒道:
“偉大的埃米爾啊,我怎麼敢欺騙您呢?您可以命令她們其中一人摘下她們臉上所帶的面紗。是不是絕世美女一看便知!”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指着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女人說道:
“你把你自己的面紗摘下來,我要看看你究竟張的什麼樣子?”
那個女人果然摘下來了自己的面紗,而她的顏值也真的可以說是美若天仙了。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一下子就看驚呆了,他喃喃自語道:
“果然是絕世美女,嗯,哈瓦拉吉酋長,你從哪裡弄來的這種絕世美女呢?”
哈瓦拉吉酋長詭異的一笑說道:
“當然是我經過精心挑選爲您敬獻的了。”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表示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
“嗯,如果後面的兩個女人都像第一個一樣長得如此漂亮的話,那麼我就給你們減去四分之三的貢賦!
趕快,讓後面的兩個女孩子也摘下來她們的面紗吧!”
後面兩個女人其中的那個真女人也揭下來了自己的面紗,果然也是絕世美女。
但是另外一個女人說什麼也不肯揭下自己的面紗。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語氣中帶些慍怒的問道:
“你爲什麼不揭下來你的面紗呢?難道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那個沒有揭下來面紗的女人說道:
“大人,我想讓大人看清楚我的長像,因爲我比她們兩個人都要美麗!
我可不可以斗膽請求,求大人親自爲我摘下面紗來呢?”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聽完這話之後,心中也升起來了一股好奇之心,他覺得剛纔看到的兩個女人已經就是傾國傾城了啊,面前的這第三個女人難道比前面的兩個女人還要漂亮嗎?
於是他看了看哈瓦拉吉酋長,問道:
“這個不願意摘下面紗的女人難道比前兩個女人還要漂亮嗎?”
酋長此時內心裡面是有些膽怯和害怕的,但是他那失去五個兒子的痛苦,以及因此而內心產生的仇恨,又給了他莫大的勇氣,支持着他回答道:
“我的大人,這個女人是三個女人之中最漂亮的一個了,雖然我只是見過她臉上遮着薄紗的樣子,但是我依然可以確定她絕對是三人之中最出彩的一個!”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聽完這話,他內心裡面強大的好奇心和窺視慾望也被激起來了。
他馬上從自己的寶座上走了下來,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個帶有一股神秘氣質的女人面前。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伸出自己的雙手,作勢想要揭開面前女人的面紗。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面前的這個女人在面紗被揭開的同一時間,從他的面紗裡面竄出來了一股綠色的毒煙。
由於事出突然,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也沒有反應過來,那股綠色的毒煙一下子正好朝他的面門襲來。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一下子就中招了,他鼻子裡嗅到的是一股惡臭的氣體,而他感覺到了這股惡臭的氣體從他的鼻子眼兒裡面直接衝進了他的腦袋裡面。
噁心,頭暈,嘔吐,頭疼,所有的不適感一下子全部都從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的渾身上下涌了出來。
他開始站不穩自己的腳步了,開始踉踉蹌蹌的在地面上晃晃悠悠,整個人覺得天旋地轉,猶如臨淵。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剛想喊出聲音呼救,隨侍他左右的幾個侍衛已經衝了過來,但是他們也都被那一股濃烈的綠色臭氣給薰得癱軟在地,一個二個的還不如他們的主子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呢!
阿卜杜·阿爾·哈茲萊德用盡全身上下的最後一點力氣,問道: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給我聞了什麼玩意兒?”
只見那個裹在黑袍子裡面的刺客終於摘下了他自己的面紗,露出來了一副比剛纔那兩位絕世美女還要俊美的面龐。
刺客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帶着淡淡的憂傷,說道:
“我與你無冤無仇,之所以刺殺你是受了哈里發和宰相賈馬爾的委託。
刺客阿爾帕西冷酷無情的一笑,什麼也沒說,披上自己的黑色袍子便消失於滿帳篷的綠色毒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