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菲魯特!!”
此刻,帝都郊外,突如其來的吼聲震耳發聾,驚得林間的鳥兒慌忙拍翅飛走。
不知何時,天空變得極爲陰沉,讓人感到尤爲壓抑。
嘩嘩譁……
原來,已經下雨了。
張昊獨自趴在泥地,十分呆滯地仰起頭,任由雨水沖刷自己的身體,不一會雨越下越大,全身都被淋溼澆成了落湯雞。
“菲魯特……你到底在哪裡?告訴我……”
他不停喃喃念着這個夜思日想的名字,可無論怎麼追逐,都不可能追一個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人。
真的只是自己臆想過度產生的幻覺。
現實不斷提醒他,但越是這樣他就越發痛苦不可自拔,同時也更加憎恨這場死亡試煉,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殘自己的心扉。
如果當初就死在那個世界,靈魂也會留在那個無比眷戀的世界吧?
可怕的念頭逐漸攀他的腦海,他不禁爲自己的想法感到一絲恐懼,世怎麼會有人主動去尋死?
別傻了,張昊。
他急忙拋掉腦子裡不該有的極端念頭,慢慢從地站起身,低頭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模樣,無奈地苦笑一聲,隨即快步返回帝都,畢竟瑪茵還等着自己。
數十分鐘後,張昊回到帝都,結果找了半天也沒找着瑪茵的身影。
而在這時,周圍的路人突然躁動了起來。
“誒?又是公開審判?”
“走吧,咱們去湊湊熱鬧唄!”
“也行啊,正好雨下小了。”
“媽媽媽媽,大家都說新來的艾莉亞大人是個美麗的聖女,我也想去看看,好不好?”
見行人紛紛朝着刑場的方向奔去,張昊微微皺眉,只好隨着人羣跟過去,或許瑪茵也去那邊探查情況了。
帝都刑場,附近早已人山人海,連場外都被圍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刑場裡面的狀況,不過很多人臉都透着狂熱興奮的表情,看去很像泄憤完事了一樣。
“麻煩借過借過,讓一下。”
人羣中,張昊勉強使勁擠向前,還沒鬆口氣,一擡頭他就徹底呆住了。
遍佈陰雲的天空下,高高十字架綁着一個殘破而瘦小的女性身軀,一張原本嬌俏的小臉不知何時染滿了血痕,表情中透着某種解脫以及難以化解的無限遺憾,這樣的神態並不會讓人感到可怕,但她身體的血窟窿則令人感到觸目驚心,但毫無疑問的是,她已經沒有生氣了。
“瑪、瑪茵?”
張昊的瞳孔在這瞬息間急劇放大,十字架的那張美麗身影也隨之填滿他的視野,這還不夠,一個金髮少女肆無忌憚地闖入他的眼簾,毫無自覺地站在十字架下,並不斷用激昂的嗓音污衊那死去的靈魂。
……
就在半個多小時之前
帝都街市,瑪茵極力抓緊手中的絲線,但面對多名帝具使的包圍,難以抑制的慌亂和驚詫還是將她的絕望展露無餘。
恐怕就像眼前這個可惡的金髮女人說的那樣,救援已經徹底無望,況且帝國強者聚集,她反倒不願意拖累張昊,一心希望張昊能平安遠離。
聽到威爾的勸說,瑪茵不爲所動,眼中充滿嘲諷之色,咬牙切齒地低吼道:“讓我向魔鬼屈服不如干脆就拿我這條不值錢的命來跟你們拼!就算是死……聽着!就算真的會死!我也一定會盡全力殺掉你們替拉伯克還有無數慘死暴政之下的亡魂們報仇!”
蘇書早就聽膩了這樣的言論,失了興致地揮下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
“誰殺誰還不知道呢!”瑪茵再次搶先動手,朝着蘇書旋身衝刺的同時,一條條凌厲的絲線如有刀刃的鞭子般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蘇書。
“沒用的,可憐的傢伙。”蘇書紋絲不動,眼神像是憐憫一樣地看着衝過來的瑪茵。
“我說過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隊長!小可!殺了她!”
在賽琉的指示下,百臂巨人咆哮震天,完全無視襲來的絲線,任由刀鋒般的銳利肆意割傷身軀,邁出沉重的大步,高高揚起巨大的拳頭似在醞釀,然而卻在下一瞬如閃電般揮出重拳。
躲不掉
拳風颳出的凜冽氣流連地板都被接連掀飛,更別說處在巨拳籠罩下的瑪茵,除了用帝具結網硬抗之外別無他法。
嘭!!
不出意料,瑪茵嬌小的身軀被遠遠震飛出去,如果沒有絲線組成防禦網的話,光這一拳就足以把她轟殺成渣。
蘇書見其他帝具使在旁觀戰無動於衷,當即命令道:“對付這種妖女根本不用講什麼道義,大家一起,速戰速決,以免有變。”
隨着她一聲令下,除了仍在猶豫的威爾,黑惡之劍成員都知趣地動了起來,首當其衝就是攔截退路的波魯斯,直接端起火焰噴射器對準倒地的瑪茵,只聽呼哧的燃燒聲響起,一道道灼熱無比的火焰從槍口噴涌而出,瞬間將瑪茵團團籠罩。
與此同時,屋頂的黑瞳冷哼一聲,隨手從口袋裡掏出暗器朝瑪茵射去,雖然無心認真戰鬥只是敷衍攻擊,但作爲帝國暗部頂尖殺手的她,即使隨手擲出的暗器也飽含殺傷力。
在多重強力攻擊下,瑪茵疲於閃避,儘管能勉強躲過小可的重拳和黑瞳的暗器,但身後的波魯斯卻是防不勝防,多次不慎被火焰灼傷,劇烈的燒傷感痛得她慘叫不已。
如果換成拉伯克來操縱這件帝具的話,一定不會像自己這樣狼狽不堪……
瑪茵雙眼赤紅,怨恨着自己的不足和弱小,可無論怎麼痛恨都無法改變一拳難敵四手的極大劣勢。
戰鬥僅持續不到兩分鐘,瑪茵就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下的疼痛早已麻木,體力差不多瀕臨極限了。
要完蛋了嗎……
瑪茵終於徹底絕望了,她是多麼希望此刻能有一個英雄來拯救自己,然而現實一直都是讓人絕望的,不存在的希望,不存在的英雄,只剩下一片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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