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火紅色的方天畫戟,冰冷的月牙刃,便是張遼這一刻也變了臉色。可是他的長槍已經轉到了身後,正好將衝射過來的如意金箍棒再次砸飛出去,但是無論如何也難在這個時候將長槍抽回來,去格擋那削向胯下寶馬的方天畫戟。沒奈何,死馬當活馬醫,張遼那一雙鋼鐵澆築般的腿猛的夾緊馬腹,將繮繩向上一提,似要御使寶馬躍過方天畫戟。那汗血寶馬也似乎感受到了危險,“希律律”一聲嘶鳴,前肢就已經擡了起來。
可惜,汗血寶馬雖然是汗血寶馬,但畢竟不是寄宿着部分紅龍魂的赤兔獸。如果是赤兔獸,這個時候只怕會兇悍的一頭撞向尹曠,足以將尹曠連人帶馬一同撞飛出去。而這頭汗血寶馬卻只能嘶鳴着躍起躲避。尹曠爲了爭取到這一瞬間,經過了不知道多少計算,從投擲金箍棒到召回金箍棒,哪一步不是要掐準時機,稍有差池就會被張遼一槍滅殺——胸口那被氣勁割裂出來的傷口便是最好的證明——所以,尹曠怎麼肯讓那畜生躲過去?
紫龍魂力不要本的灌入方天畫戟之中,使得火紅色的方天畫戟竄起了一股詭異的紫焰,紅紫相間。
“給我滅!”尹曠瞠目咬牙,心中吶喊着。他從來沒有像現在糾結時間流逝的竟然如此的緩慢。而這個時候,尹曠的餘光已經瞄到張遼正在全力的抽回鎏金虎頭槍。張遼身上的淡淡的紫煙也劇烈的扭動了起來,這是蓄力待發的症狀。
對於尹曠和張遼來說時間過的異常的緩慢,但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時間卻過得異常的迅速——只一眨眼,尹曠和張遼兩人便擦肩而過了。
緊接着,被士兵們視作繼呂布之後又一棟樑大將的張遼竟然一頭栽倒在地上。而他的對手,勾着頭躲過了張遼的一記橫掃,直徑的就衝着這邊而來。一聲咆哮吶喊自那人口中發出,震耳欲聾,“張遼死了!張遼死了!”說完,一頭就扎入了兵陣之中。阻攔在前面的,無論是飛熊軍還是普通小卒,要麼是被他用方天畫戟掃除,要麼就是驚嚇着散開。尹曠的一聲“張遼死了”,配合着張遼的倒地,着實給士兵們帶來不小的衝擊,頓時士氣大落,軍紀渙散起來。
如意金箍棒在這一刻化作一道金光射向了尹曠,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攔住他!不要讓他跑了!”
“不要亂,張將軍無恙!”
“號角手,吹號!”
幾個下級將領大聲的吆喝起來。
張遼死了嗎?當然不可能!不過他現在卻是比死還難受。尹曠的一記趟地掃戟雖然沒有擊中汗血寶馬的前肢,卻削中了那尚未來及蹬起來的後肢,鋒利無比的月牙刃直接將一隻後肢截斷。汗血寶馬也因此直接栽倒在地。張遼還好,掃了一槍之後便脫離了馬背,向前一滾,卸去了衝鋒之勢。只是看起來卻像是狼狽的栽倒在地上的。雖然人沒事,可是他張遼何時在戰場上如此狼狽過?便是對上呂布,他也能夠對上幾個回合不敗啊。
張遼真的動怒了。
正好這個時候一個飛熊軍親衛衝過來,張遼抄起汗血寶馬上的強弓箭壺,大跨步衝上去,直接將他拉下馬,奪了他的坐騎,駕馬追向尹曠,同時高聲吶喊:“整軍!莫亂!違者軍法處置!”說完一馬衝入兵陣之中。雖然這馬的速度遠遠比不得汗血寶馬,可畢竟也是四條腿的不是?一千人的兵陣呈長方形分佈,所以前排與後排相距不遠。這個時候尹曠已經衝出了後陣,徑直鞭馬朝着東南方而去。他探查過周圍的地形,那裡有一片矮山叢林,是逃跑的好去處。
高速奔馳中,冷風鼓入尹曠的口中,睜開的雙眼因爲乾澀而刺痛起來,尹曠的背後已經出了一背的冷汗。東方天際,山與空的交接處,濛濛的光亮已經冒了出來。要天亮了。尹曠嘿笑一聲,扭頭一看,便看見張遼也正好衝出兵陣,緊咬着這邊衝來。尹曠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但凡爲將者均是弓馬嫺熟之人。張遼這樣的一流武將自然也射的一手好箭。所以尹曠要提防着他射箭。
果然,擔心什麼來什麼。後面,距離尹曠五十多米外的張遼已經拉弓上箭,追命的箭簇已經指向了這邊。尹曠心中大叫一聲“比箭怕你啊!?”大一有專門的遠戰課程,尹曠雖然不專精於弓箭,但是射術也是非凡。畢竟這也是保命的技能之一。從儲物戒指之中取出弓箭,尹曠一轉身,拉弓如滿月,率先就衝着張遼射去。這還是順風的一箭!
面對順風射來的紫色長箭,張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拉弓拈箭的姿勢也如同雕塑一般不動。箭到近處,頭一偏,紫焰長箭就從他耳朵旁射過。不過這支箭雖然沒有射中張遼,卻將張遼後面追過來的一名飛熊軍射落。尹曠暗道一聲可惜,隨即便心頭一凜。因爲張遼這一箭準備的時間未免太久了。要知道保持拉弓的姿勢是很費力氣的。可是張遼卻準備如此之久,莫不是要一箭將自己射落?尹曠將繮繩咬在嘴裡,一個轉身,面向後方的張遼。又一箭朝着張遼射去。這次尹曠身子正了,射箭更輕鬆,這一箭直射張遼的坐騎。不過卻不知道張遼是如何控馬的,那馬竟然向左一偏,箭落空了。
尹曠繼續被張遼手中的長箭鎖定着。他暗自着急,想着應對的策略,同時意識在儲物戒指和物品欄中掃一掃,看看有什麼可以用來擋箭。最終,他看到了個被放在儲物戒指的角落裡的一面盾牌,心道:“只能試一試了!”
這個時候,四十多個追來的飛熊軍也開始對着尹曠射箭。一支支黑漆漆的羽箭便撕裂着東南風衝尹曠射來。不過他們箭術雖精湛,卻畢竟是逆風射箭,射到尹曠這邊時早已經失去了準頭,對尹曠構不成威脅。尹曠在射了張遼幾箭之後,發現根本射不中他,便只能作罷,轉而射向那些飛熊軍士兵。一個個飛熊軍士卒就這樣被尹曠接二連三的射翻在地。然而射落越多的飛熊軍,尹曠便越是不安。因爲張遼太安靜了。已經追了四百多米了,他卻一點動靜也沒有,簡直安靜的可怕。
尹曠無奈的停止了射箭。在射下去,只怕他連拿武器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他收起弓箭的一瞬間,尹曠只覺得眼睛一陣刺痛。爲了防範張遼,他一直開啓“真視之眼”。透過這雙眼睛,他清楚的看到越來越多的能量匯聚在那一支長箭身上。而此刻,濃郁的能量散發出來的光芒竟然讓尹曠的眼睛刺痛了起來。
當即,一面圓形的盾牌就出現在了尹曠的手中。那形狀,那顏色,還有那中間一顆碩大的金屬星星,不是美國隊長的盾牌又是什麼?這個盾牌的材質是阿德曼鋼,號稱永不可摧毀。由於需要“美國意志”信仰才能夠發揮出全部的威力,所以一直被尹曠丟在角落裡,準備融化了打造一柄劍,只可惜後來諸多事情便給忘了。這個時候,尹曠也只能拿出這個東西來拼一把。也不知道這個來自第一紀元世界的盾牌能不能擋住第五紀元世界一流武將的全力一箭。
就在尹曠拿出盾牌的一瞬間,張遼捏着羽箭的手終於鬆了。
並沒有射馬。懷着絕對的自信,張遼的羽箭直指尹曠,欲一箭將其斃命。那明明是一支楠木雕翎箭,卻給予尹曠一種古怪的沉重感。尹曠緊緊的抓住美國隊長之盾,屏住呼吸,擋在生前。那支長虹貫日一般的長箭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威力,沒有帶起震撼眼球的威勢,彷彿直接貫穿了虛空,來到了尹曠的面前。
銳利的羽箭箭簇便和美國隊長之盾撞擊在了一塊!
“一定要擋住啊!!”尹曠心中吶喊着,又在自己的身前布了一層如意棒材質的護甲。
然而……當美國隊長之盾四分五的剎那,尹曠心中便竄起濃濃的無奈和苦澀,然後心中這份無奈和苦澀也被擊碎了。因爲長箭直接就貫穿了尹曠的心臟……
馬背上的尹曠就好像是被眼紅狂奔的瘋牛撞飛一般,甚至越過了胯下狂奔的馬匹,直接就飛了出去,骨碌碌滾落在地,羽箭箭桿都給壓的折斷了。鮮血不斷咳出。
“該死,心臟給貫穿了……”尹曠躺在地上,真正的鑽心之痛涌入腦袋,頭一歪,沒了知覺。
張遼以及飛熊軍趕了上來。
“將軍,賈都尉說要活捉……”一個飛熊軍爲難的說。
張遼俯瞰着地上的尹曠,莫名嘆息一聲,道:“也算是個漢子。人死入土,埋了吧。留全屍!”說完,調轉馬頭就走了。
“是,將軍!”
於是,幾個飛熊軍將士就將尹曠拖向不遠處的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