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霜沐!”
“呂夏冷!”
一處漆黑的走廊中,一副“第二人民醫院二層平面圖”下方,平舉着狙擊槍的曾飛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着,一邊隔一段時間就喊出一個名字。喊話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之間迴盪不息,聽起來相當的瘮人。
走廊很黑很靜。黑暗,可以用手電的燈光驅除一些;而寂靜,則可以自己製造出一些聲響。因爲無論如何,在又黑又靜的狹窄環境中,光亮和聲音都能夠給給人帶來一些安全感。
當然,在曾飛看來,製造光亮和聲響不但可以驅散心裡的一些恐懼,還可以將那可能躲藏在暗處的怪物都吸引出來。別人或許還要擔心將怪物吸引出來後要如何的應對,但是曾飛卻有自信,只要讓他看見怪物身形,他就能夠收割怪物的生命,就用他手中的狙擊槍和槍膛中的子彈!
通過這種方式,曾飛已經從一樓樓逛到了二樓。在二樓,他又相繼的走過“急診室”,“男性內科”,“五官科”,“化驗室”等等地方。遺憾的時候,不但沒有遇見一隻怪物,更沒有找到一個除他以外的活人。
走到一處走廊的盡頭,兩條路擺在曾飛的左右。左邊那條是通往樓梯的,右邊是通往另一處未知的地方的。曾飛想了想之後,既然二樓也差不多逛了個遍,那些剩下的沒去的地方也未必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還不如干脆的上第三樓看看。而且,在一個又黑又靜的環境裡呆久了的滋味真的不是很好。
於是,曾飛就向左轉去。
可是,就在他向左跨出第二步的時候,一聲輕輕的“啪”的響聲從背後傳入曾飛的耳朵之中。聽得這一聲響,曾飛整個人就如同石雕一般僵住了。不過,曾飛並沒有僵住多久,僅僅是一秒的時間,他就猛的一轉身。就這一瞬間,他已經將紅外瞄準鏡對準了剛纔那聲音的方向。
紅外瞄準鏡內,一隻手掌,靜靜的趴在右邊走道的盡頭拐角處的地面上。仔細一看,那手掌竟然還在動。如果不是遇見鬼的話,就只能證明,那隻手掌的所有者還活着。
“誰在那邊?”曾飛大聲的喊了一句。
而回答曾飛的,則是另外一隻從拐角處拍出來的手。
“啪”的一聲,聲音在走道中迴響。
似乎,這兩隻手的主人,正在艱難的爬行着。
曾飛抿了抿嘴,眼睛繼續貼在紅外瞄準鏡上,腳卻緩緩的邁出步子,一點一點的朝着那邊走去。同時,他也豎起耳朵,極力的探聽那邊的聲響。眼耳並用,只要一發現異常,他就會毫不客氣的扣動扳機!
不過,就算他走到他距離那兩隻手很近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異常。
曾飛緩緩的將眼睛從紅外瞄準鏡上移開,又將卡在狙擊槍上的手電照向那雙手,卻發現那雙手非常的蒼白,就好像白蠟一般,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活人的手。另外,那手非常的蒼老,皮膚都皺在了一起,應該是一位老人的手。曾飛想了想後,還是一步一步的向那雙手靠近。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如何,曾飛覺得,距離那雙手越近,周圍就便的越加的安靜。靜的連他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也就在他走到距離那雙手還有兩三步距離的時候,突然,那雙手一用力,一顆頭就從拐角處探了出來!
那一瞬間,就是曾飛,心臟也幾乎從嗓子裡跳了出來,渾身猶如觸電一般。若不是狙擊槍被他視作生命,只怕他連狙擊槍也丟了。不能怪他曾飛膽小,只是因爲,在這種環境中,突然竄出來一顆黑漆漆的人頭,沒有誰不會被嚇到。
隨後,曾飛下意識的就後撤一步,舉槍就準備朝那顆頭射擊。
不過,當看清楚那顆頭的臉後,曾飛卻不由的放下狙擊槍,“你是……?”說完,曾飛將狙擊槍背到背上,走過去將那人拖出了拐角,“張老伯?你怎麼會在這裡?其他人呢?”
原來,這個突然鑽出來嚇人的人竟然是疑似張潔的父親,當初那個很關心張潔的老人家。
張老伯此刻臉色和他的手一樣的蒼白,嘴巴嚅囁着,說道:“有……吃的嗎?”曾飛聽了,暗想:“他這樣子,不會是餓的?”曾飛隨即從背囊中取出兩包壓縮餅乾和一小瓶水,“張老伯,給。”
那張老頭一見有吃的,立刻就好像餓虎一樣撲上去將壓縮餅乾和水抱了過去。連壓縮餅乾的包裝袋也不拆,直接就一口咬下去。曾飛剛要說什麼,可是看了張老頭的摸樣,還是不說話了。於是就靜靜的看着張老伯一口餅乾一口水的吃着。等到張老頭吃的差不多了,曾飛就問:“張老伯,你怎麼會在這裡?就你一個人嗎?張潔和查老師他們呢?”
張老頭原本吃的挺歡,一聽曾飛的話,動作就停下了,然後他就抓住曾飛的手,道:“小夥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求求你了,老頭子求求你了,不要扔下我,千萬不要扔下我啊。”不知怎麼的張老頭力氣還不小,扯的曾飛搖晃不跌,“張老伯,你先冷靜冷靜。”
張老頭卻是不理他,只是不斷的說道:“快!快點離開這裡,離的這裡遠遠的,不然我們都要死在這裡的。快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曾飛被張老頭吵的不耐煩,直接大喊一句,“張老伯!”
“……”
“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你這樣什麼也不說清楚,就一個勁兒的催……”曾飛還沒有說完,張老伯就搶着說道:“小夥子,年輕人,又何必要知道那麼清楚呢?趁着現在還有時間,趕快帶我離開。我知道離開這裡的路,只要你帶着我,我一定會帶你一起走出去的。”
曾飛道:“張老伯,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但是不是這個時候。我的同伴也可能迷失在這家醫院裡,我必須要先找到他們。然後再帶你一起離開。”
“哎呀!!”張老頭大叫一聲,喝道:“你管他們的死活!我告訴你,他們都沒救了。困在這家醫院的人,都沒救了!那個姓查的不聽我的話,害死了那麼多人,又把所有人都帶到了這裡,這是斷了所有人的活路啊。小夥子,眼下我們自己活着出去纔是最緊要的,你管他們做什麼?”
曾飛的臉色一冷,但還是說道:“張老伯,你在這裡等一等。等我找到另外幾個夥伴,就回來這裡找你。”
“你這個臭小子!”張老頭突然大叫,“你怎麼就聽不進話呢?我都和你說了,他們必死無疑,你幹嘛老惦記着他們?!他們的命,能有你自己的命重要?人都想活下去,你這腦子怎麼就轉不過來呢?”
這下張老頭反倒一副長輩模樣教訓起曾飛來了。
曾飛這下真的氣惱了,直接就站起身。
“你要幹什麼?”
曾飛又摸出了一瓶水和幾包壓縮餅乾,一支備用的手電扔到地上,道:“你在這裡呆着不要亂走,我去尋找我的同伴。找到後我們會回來找你的。”說完,曾飛轉身就走。
“喂,臭小子,你回來!”
“你不能丟我一個人在這裡。”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會沒命的!”
“我以爲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也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兔崽子!”
“哎呦喂……你回來,聽我的話沒錯,你回來啊……”
就在張老頭的哭喊聲中,曾飛“蹭蹭”兩步就跨上了三樓。這下,失去了曾飛的手電光源,整個走廊就陷入了黑暗之中。不過這黑暗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聲“咔”之後,一根燈柱就亮了起來。只不過,在那濃密的黑暗之中,這根顫抖的燈柱顯得相當的柔弱無力,那擴散開來的白光也被黑暗一點一點的擠壓着。
那顫抖的白光從從下往上,照出了一張光暗相間的蒼老人臉,在黑暗之中看起來相當的詭異。
“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爸,我是你爸……殺我遭雷劈……你殺我要遭雷劈,不能殺我……不能……”張老頭神經抽搐一般的唸叨着,“不能……不能……”
再說曾飛,當他一跨上三樓的時候,就突然覺得整棟樓一陣搖晃,就好像地震一般,曾飛下意識的就蹲到牆角上。不過,這震動來的快,去的也快,五秒不到就消停了。如果是地震,也就5級的規模。
曾飛突然擡起手,將燈光照在手臂上,只見上面的汗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曾飛不由的想道:“好強的遊離電能。一定是高校的學員!可是,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