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曠,你對他,做了什麼?”白戮的好奇的話語打破了潮溼陰暗巷子裡面的死寂。
搖了搖頭,尹曠一手扶着黝黑的牆壁,一手按摩着灼熱刺痛的雙眼,道:“沒什麼。就是實驗一下一個還沒有完全掌握的特殊能力。”
“那他?”
“變成了植物人。”尹曠嘆口氣,似乎在爲什麼感到嘆息,道:“不過,看他的情況,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掛回去了。當然,如果你還覺得不解氣的話,可以直接在他腦袋上補上一槍。”
白戮聳聳肩,道:“算了,我可沒有鞭屍的癖好,那是要遭報應的。”
黎霜沐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去吧。”
然而就在這是,刺耳急促的警報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顯然,警察到了。
只見魏明高大的身形衝入小巷,焦急的喊道:“不好啦,警察來了。”
“早聽到了。”黎霜沐不慌不忙取出兩件東西,其中一個扔給尹曠,道:“這是你的蝙蝠勾爪,我幫你取回來了。之前忘了還給你。”
尹曠眼睛一亮,接過蝙蝠勾爪,道:“謝謝,這東西好歹花了我300點學點。現在正好用上。”
此時,已經有五顏六色的警燈朝着小巷這邊照射過來,給昏暗陰冷的小巷提供了別樣的色彩。那急促的腳步聲老遠便傳入了衆人的耳朵。
一個被燈光照射出來的扁長的人形影子,已經探入了巷口。
“走吧!”
扳機一扣,兩隻利爪破空,然後蝙蝠勾爪穩穩的就鉤住了屋頂凸出來的牆壁,蝙蝠俠專用的裝備之一,最大能夠承受5噸的重量,拉起兩個人自然沒有絲毫問題。
當一羣警察衝進巷子之中,用白亮的手電照亮整個巷子時,除了一地的垃圾,一具腹部破開一個大洞的屍體,哪裡還有其他人。
一個警察試探了一下唐兆天的鼻息,然後對領頭的警長道:“頭兒,這人死人。”
“天哪,那個殺他的人是魔鬼嗎?你看看,不敢想象,到底是什麼武器造成了這樣的傷口。”
“這可不是我們的工作。”那個警長收起手槍,道:“通知那個瘋瘋癲癲的殮屍官吧。”
“那我們幹什麼?”
“收隊。”警長不耐煩道:“大半夜被拉出來,就是爲了給那羣雜碎當清潔工?該死的羅基,盡會給我添麻煩。我真應該把他拉到監獄裡去蹲幾天。”
說完,留下兩名警員看守現場,就招呼其餘人走了,嘴裡還不停的罵罵咧咧。一羣警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那兩個被留下來的警察,也是憤憤不已,各自抽出一支菸吞雲吐霧起來。
看來,不稱職的警察並不是稀罕物啊。
……
屋頂。
四雙眼睛注視着那羣警察的一舉一動。看到他們僅僅是走個過場就離去,白戮便不由的朝下面吐了一口唾沫,“呃,貌似和咱們天朝的人民警察有的一拼誒?不過我敢說,他們破案的速度一定沒我們天朝天警快。”
黎霜沐說道:“其實但凡和黑道械鬥扯上邊的,處理的方式都差不多。如果正要較上勁,只怕會沒完沒了。所以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他們處理的越草率,對我們不是越有利?走吧,回去睡個回籠覺。”
尹曠突然說道:“等等。”
魏明剛一個舒服的懶腰呵欠就被尹曠一聲喝截斷了,呼吸一岔道就咳嗽起來,還好白戮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巴,不然說不定就要被下面的警察發現了。
“又什麼問題嗎?”黎霜沐問道。
尹曠道:“你們剛纔沒聽到,那個帶頭的警察說的話嗎?他說‘瘋瘋癲癲的殮屍官’。”
黎霜沐道:“你是說,那個黑人殮屍官?”
“對。我總覺得,這個黑人殮屍官絕對不是龍套那麼簡單。第一次見他,我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深不可測。似乎,他就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我想,如果留下里,說不定可以獲得一些有價值的信息。”頓了頓,尹曠又道:“反正不過多等幾分鐘,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
魏明瞪大眼睛,那一雙牛眼中佈滿了血絲——不過話說回來,在場的哪一個不是滿眼的血絲?一整天都籠罩在死神的陰影之下,隨時隨地都受到死亡的威脅,幾乎已經到了心理和生理的承受極限了。
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
四個人,一個爲了活下去,迴歸現實世界親人的身旁;一個爲了變強,迴歸現實去完成家族使命;一個爲了變強,超越心中神靈一般的存在;一個獲取更多的獎勵變得強大起來,不會成爲團隊的拖累;他們,都有着各自的執念,以及各自不允許失敗的理由!
哪怕再苦再累,最起碼作爲男人,他們都各自選擇默默的要緊牙關,撐過去!
“嗯。就按照你說的辦。”魏明拍了拍昏昏沉沉的頭,道:“要我說,這個黑人大叔一定和死神有着什麼關係。不然,這傢伙吃飽了趁着跑去劇情人物面前裝13啊!要麼好心,要麼故意誤導。真想把他的真面目揪出來啊。”
白戮笑道:“呦呦。看不出來啊,連腦子裡都塞滿肌肉的魏明都懂得推理了,失敬失敬。”說着就拱拱手。
“哼!小看我?”魏明故意鼓起自己的肌肉,道:“對了,你大小便失禁還站在這兒幹嘛?快去找個地方蹲着啊。”
“噗!”
尹曠認不出噴出一口唾沫,“不好意思,突然岔氣了。”
便是黎霜沐都忍不住流出一絲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微笑。如果錢倩倩在的話,只怕又要被他突然轉變的氣質迷的眼泛桃花。
“口胡!好吧,你贏了,我投降。”白戮舉起雙手沒好氣的說道。
魏明嘿嘿一笑,一臉得意,道:“哈,怎麼樣?敢說我沒有幽默感?我幽默起來嗆死你。對了,等有空了,我給你講講菊花大帝和蓮花堂主之間的故事吧。”
如此一翻談笑,但是稍微驅趕了一些睡意,不知不覺也使得四人之間融洽了起來。
“對了尹曠,你還沒說你對唐兆天做了什麼呢?爲什麼突然就變成了植物人呢?還有,你剛纔的眼睛,怎麼看起來那麼詭異啊。”白戮好奇的問道,隨即又道:“當然,我就是好奇問問。如果牽扯到個人隱私,你當我沒問。”
尹曠坦然的笑了笑,道:“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
突然,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傳入衆人的耳朵,同時也截斷了尹曠的話。
四人彼此對望一眼,“黑人大叔到了!”
然後,四人便悄悄的探出頭去,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小巷口,隨着車門打開,依舊一身神秘詭異黑色的黑人大叔就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那堅硬的鞋底踏在柏油路上,發出“咯咯”的奇異腳步聲,就好像是在跳踢踏舞一般。
黑人殮屍官,一個籠罩在迷霧之中的迷霧。
他似乎永遠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雙手插兜,雙肩鬆鬆垮垮的,懶散的表情,嘴角總是噙着一絲怪笑,那一雙漆黑的眼睛好似能夠洞悉世間的一切奧秘。
一個看守現場的警察說道:“喂,你……這個就交給你了。”他想喊黑人大叔的名字,可是他卻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還不知道他叫什麼。不過這也沒關係,誰願意和一個整天和屍體打交道的人來往?
說完,那個警察便招呼另外一個警察,道:“走吧,夥計。該到我們消遣的時候了。”
說着,摟在着那個看起來比較年輕的警察的肩膀就走。那個年輕的警察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黑人大叔,不由好奇的問,“兄弟,那個人是誰?”
“嘿,小子,你最好別對那個人產生好奇心。會招來黴運的。”那個警察道:“不過,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只聽說這人是一個非常倒黴又非常幸運的傢伙,而且很詭異,喜歡和屍體待在一塊兒……算了,別說他了,咱們去喝酒吧。”
不去理會那兩個邊走邊交談的警察,且說黑人大叔走道唐兆天的屍體旁,蹲下身子,然後伸出手,將唐兆天的睜大的雙眼合上,黑人大叔臉上的懶散收斂了,變得莊重無比,就好像一個誦唸聖經的虔誠教徒,“無論你生前如何的作惡,如何行善。現在,你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孩子,願你的得到最公平的審判。願你的靈魂,得到救贖。”
“願你的靈魂,得到救贖……”
陰冷幽暗的小巷,似乎因爲他的一句話,而顯得溫暖明亮了起來?!是錯覺,還是真的如此神奇?
黑人大叔靜靜的說完,便用裹屍袋將唐兆天的屍體裝起來。
拉鍊收緊的那一刻,尹曠等人竟然看到,唐兆天死去凝固的怨恨的表情,此刻竟然如此的安詳,就如同一個熟睡的嬰兒,做着最甜蜜的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PS:本場景不存在神話類橋段……)